雨一直下,氣氛不算太融洽。
真田鳩見此刻頭朝下,一個大男人被像貨物一樣夾著,多少有點尷尬。
他無法理解琴酒是在發什麼瘋,為什麼突然要把他給帶走,剛才還像看到死人複活似的,非常新鮮地擺弄他的這張臉。
雖然的確是百分百一比一複刻沒錯,但在名柯片場遇到撞臉也不稀奇,況且之前也偶遇了不老少次了。
不算冷酷殺手被偷手機的上一次機場偶遇,那時他沒用本人的臉。
他們上一次見還是在輕井澤的夏天,明明那時候這男人爽快地直接路過,見他麵臨麻煩,也是一個無視到底的反應。
那時生人勿近的距離感,冷冷的,令人安心。
為什麼突然——
像漫畫裡薅他頭發一樣,ooc成了伏特加都不敢認的樣子!
雖然現在魚塚三郎都還沒有加入組織。
真田鳩見原本是留出空間讓他跟羂索1v1,所以特地讓係統幫忙轉移了外麵警員們的注意。
犯人被琴酒帶走了,還能再抓回來,首要是讓這大雨停下。
這會整座城市都在無形視線的監視下,他也不方便使用術式,雖然平時看上去是普通人類,但使用無為轉變或操控改造人時,難免會有異常的咒力泄漏被捕捉。
若是驚擾到自以為是的獵手,讓其有了防備,就不好下手了。
這種程度的大型術式,就算有咒具做陣眼支撐,也很依靠施術者的咒力維係,不知道以這千年詛咒師的咒力儲存,能夠維持多久。
掣肘的感覺令人不適,還是要儘快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從源頭切斷維係術式的紐帶。
誰能想到黑色組織成員直接硬闖警局劫人,連吃帶拿的,一個不夠還要帶一個!
係統眼瞅著一言不合,宿主僵著身子就要被抗走,這就要通知到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的警察過來解救。
真田鳩見眼見自己眨眼就出了會議室的門,也有點崩潰,囑咐著讓他們帶好防爆盾什麼的,順便評估了一下兩方戰力……
雖然黑澤陣隻有一個人,但以這一局子人的身手和業務水平——
顯然夠嗆救走他。
真田鳩見決定還是進行一下自救。
偶遇在此地的少年剛才大概是屏住了呼吸,而且及時用手臂擋住口鼻,沒有吸入多少催眠物質,強撐著從短暫的暈眩中回神,奮力掙紮起來。
黑澤陣也是沒想到,那邊幾個人都已經暈厥的情況下,這個小鬼還能保持清醒。
他抬手欲用槍托給這家夥來一下,然而下一秒,他手下一輕,居然被掙脫了。
這個年紀的少年體重不輕,掙紮起來的確不好控製。
那小鬼的反抗並沒什麼章法,勝在力量強大,曲肘先給他腹部來了那麼一下。
“咳。”
黑澤陣很久沒在近身情況下,吃到這樣的虧了,雖然很大原因是他大
意了,沒有提前確認人質失去行動力。
因為這個少年實在像極了那個人,強烈的“就是他”的直覺,麻痹了他的一部分警惕心。
大概是吸入了房間裡殘留藥劑的原因,黑澤陣感覺自己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剛才居然產生這家夥是“無害的”的錯覺。
少年剛才推開他的這份力量……
大概找到了當初被寬特羅怪力支配的感覺,他的眼神更深了。
真田鳩見:“……”
他撐著牆壁站起來,眸中躍動著不服輸的光:“不要小看我能打出800m/s發球的體格啊…!”
係統:[……]
為了撇清關係,宿主也是拚了。
黑澤陣冷著個死人臉換算了一下,記得這不是普通手.槍能達到的,甚至要是步槍才能達到的子彈速度。
他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嗬”,儼然是不信的。
真田鳩見發現自己能隻憑借□□達到這種程度時,也是難以置信的,但輕鬆打穿水泥板留下的洞,證明係統的測算無誤。
並且他感覺自己再打一段時間,就要突破到力速雙10了。
他也想起因為距離女嫌疑人太近,剛才一直開著麵癱模式,麵無表情的氣質這塊,確實會比較像寬特羅。
這會關了,對麵高大的銀發男人眉頭皺了起來,似是疑心前麵是自己的錯覺,又或者研究員隱瞞了藥物副作用。
因為剛結束比賽出來,真田鳩見是背了網球包的,此刻他趁機迅速返回房間,從靠在牆角的背包裡抽出一把拍子。
他警惕地回身,舉拍麵對跟回來的危險分子。
前麵的藥劑還是對他造成了影響,藍發少年晃了下發暈的頭,再抬眼滿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恣意:“我前不久才打敗了世界排名第一的職業選手……”
危險分子嘲諷地看著這柄“玩具”,往前逼近的步伐不緊不慢。
“這一球下去你至少要去醫院躺兩天,最好彆亂動!”
真田鳩見從兜裡掏出一顆忘取出來的網球,思考自己是先打掉對方手裡的武器,還是直接把人給放倒。
黑澤陣身上肯定不隻手裡這一把槍,但他感覺的網球力道已經無限逼近炮彈,可能把握不住直接送人歸西。
或許是這個威脅方式對一個身經百戰的殺手來說,有點太小眾了,黑澤陣扯起嘴角,就在真田鳩見以為他不信時,聽到男人說:“彆露出這種表情,不像他了。”
“。”
[。]
[不是,他有病吧??!]
這是要把他當替身嗎!
係統:[……我上一次看到拿死遁的正主當替身,還是在狗血網文小說裡。]
真田鳩見看著停在三步外的銀發男子,臉上表情是不偽裝的關切。
“你沒事吧?”
距離他進來已經過去了三四分鐘,有警員路過發現門口倒著人的可能性不斷增大,黑澤陣顯然也意識到
時間緊迫,這裡不是適合糾纏掰扯的場合。
的確此刻地圖上正小二十枚光點逼近,他們儼然被包圍了。
黑澤陣最後看了鮮活的藍發少年一眼,權衡利弊之下決定帶那個研究員先走。
就在他轉身的幾乎下一秒,感受到後腦襲來的涼意,男人本能地側頭。
一枚明黃色的,快速旋轉的小球,幾乎擦著他的帽沿飛過。
黑澤陣甚至有看到它路過眼前時,上麵均勻覆蓋的毛質纖維。
網球沉悶地砸到牆上,發出一聲巨響,主要目的大概是為了吸引外麵人的注意。
“……”
網球掉落在地,骨碌碌的滾回到他們中間。黑澤陣看了眼牆上清晰的裂痕球印,不懷疑這家夥剛才自信要用網球送他進醫院的話了。
許是他上飛機前,才去看了那個人,加上太久沒有休息,有些恍惚之下看錯了。
這個人分明除了一張臉,跟寬特羅全無相似之處。
這小鬼棱角分明,是會紮傷他手的。
但剛才好像那個人重生的錯覺,竟意外的叫他有些上癮。
如果這個人能繼承寬特羅的位置,站到他旁邊……似乎也不錯?
按理說,他早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的刀尖舔血,隻是重回一個人的狀態。
給寬特羅的仇早就報了,原本隻到清洗完可能沾過寬特羅血液的實驗室為止,就可以了,他可以掩埋了寬特羅的屍體並退出組織。
那隻是個一時興起帶到身邊的小鬼,做到這份上,他自認已經仁至義儘……
但大概是嘗到了權勢的滋味,他不想就此結束。
他並不常去看那無用的遺體,也以為自己早已放下了,然而一次次幻視在人群中偶遇那個人,是潛意識在告訴他原來還沒有。
像身體上多了一個漏風的小孔,平時沒什麼感覺,有風吹過時其存在感也無法忽視。
既然空缺始終存在,不如想辦法填補他。
黑澤陣記得這小鬼有些背景,但現在烏丸蓮耶已經成了擺設,待清理乾淨Rum的殘黨,組織便是他的一言堂,要得到一個國中生並不難。
他目光落回保持揮拍姿勢的少年身上,忽而也舉起武器相向,不過槍口是偏向下的。
“你這雙手,不應該握什麼拍子。”
黑澤陣幾乎已經想好了後續安排,他會更仔細一些,把他教養成一名不遜色寬特羅的殺手。
像當初指點那孩子時一樣,親手教他槍法、格鬥術、反偵查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