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摩托伴隨著震耳轟鳴聲,在橫濱市中心穿行而過。
一條黝黑的小巷深處,幾個麵相凶惡的人潛伏其中,他們都是所處勢力高層一夜之間被淩厲鏟除,剩下不在名單裡的漏網之魚。
“那個義警他真的會來嗎?”
一人戴耳釘穿著朋克的男人,心中忍不住打怵,“就憑我們幾個,能攔住他?”
“我可聽說上次港口的人用了全副武裝的兩百多人,也沒能將人留下……”
正在抽煙的人咬著煙蒂,見這人連他們的目的是啥都不知道,聲音有些含糊地解釋了一下:“給錢的人隻讓我們發布犯罪預告,如果那家夥不出現的話,就在淩晨一點引爆炸藥,送附近兩百平方米內的市民在熟睡中見上帝。”
當然沒人會指望憑他們幾個二流子,能解決掉那個行蹤詭異不似人的夜行者,隻是拿錢辦事而已。
大概是上頭有人,想借此確認什麼。
“什麼!炸、炸藥——”
朋克男雙眼頓時瞪圓了,瞳孔飄忽地落在抽煙男人手臂撐著的那堆,被黑色塑料布罩住的貨物上。
他有些崩潰地看著叼煙的男人,這家夥一副老油條的口吻,也不至於那麼藝高人膽大吧!?
“你、快把煙掐了——”
“瞧把你嚇的。”
男人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接這活我會不給哥幾個準備退路?”
他在朋克男愈發驚悚的注視下,將煙頭按在了塑料布上,直接燙穿一個孔:“這所謂的炸藥當然是假的,按那家夥一直以來的作風,在發現後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呼……那就好。”
“不過是進去龍場悟幾年道而已。”
“欸——”
男人豎起耳朵神色一變,摩托馬達的轟鳴由遠及近,“來了!”
摩托直接駛入巷口,車燈刺眼的強光一下紮得人睜不開眼。
那個神秘的身影仿佛一杆挺拔的標槍,以極其銳利的姿態將毒蛇釘死在地上,任由它如何掙紮甩尾也無濟於事。
這次也直打七寸。
預告犯罪逼迫人出現的組織者心想:這城市裡的一切都瞞不過他,要知道連這個地址都是下午剛定的。
“等一下!”
見對方從摩托車上下來,男人立刻舉起了雙手表示自己沒有威脅,隻要不反抗就能少受點罪。
他乾這趟活隻是想弄點錢留給家裡的老婆孩子,他自認很有遠見,混黑這條道已經一眼能看到頭了,不如早點進去,裡頭說不定還安全些。
可耐不住有豬隊友,不等男人解釋些什麼,那個朋克男抖著手就對著那道靠近的身影邦邦兩槍。
最可怕的是,他還打中了。
“蠢貨!”
男人看清子彈落點,震驚到失聲:“啊…怎麼可能……”
發現自己今天貪小便宜弄到的槍走火正中人眉心,朋克男笑得比哭
得還難看:“我……我打中了……?哈哈哈我殺了義警!我殺掉他了!!”
其他人神情幾度變化,但看著那遲遲不倒下的身影,他們剛生出的狂喜被絕望與恐懼籠罩。
硝煙和血的味道,結合在一起,讓人出現皮膚開裂的幻痛。
他們聽到義警嘴裡仿佛在說什麼,屏住呼吸去分辨,黑暗中他的聲音開始翻滾著放大:“救……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救——”
他的脖子突然彎曲成一個足以擰斷脊椎的角度,帽子從頭上滑落下來,正對上男人驚恐到無法控製表情的臉。
“義警”叫了男人的名字,頂著他那個組織已死boss的臉,喉嚨裡發出他已死boss的聲音,一遍遍質問他:“那天為什麼直接逃走了?”
男人進氣少出氣多,儼然快原地撅過去:“……鬼……”
失去聚焦的瞳孔中,boss的臉一陣扭曲,又變成了一張陌生的臉,緊接著他旁邊朋克男兩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你居然……你居然卷走我的錢跑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夜已經很深了。
不過中原中也沒有絲毫的睡意,他坐在床邊看著窗外,遠處有高樓上的航空障礙燈閃爍。
雖然對方給了他不短的時間做決定,但少年的腦子還是很混亂。他昨天看到了他的父母,他們都還活著,而且生活的很好,能在夜晚安穩入睡。
如果不是早上醒來發現手裡的手機,還有那條短信,中原中也還以為那是一場過於逼真的美夢。
他也不得不慎之又慎地思考了很多,包括對方騙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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