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瞞騙(1 / 1)

殿外大雨飛揚,浩浩天地猶如沉入了水的汪洋,而在內殿床榻前,這寂靜的一小方天地,郎君與女郎動情擁吻。

燭光將一人身影投落在刻有壁畫的牆壁上,謝灼勾她的腰,摟她的脖頸,低下頭親吻她的唇瓣。

危吟眉呼吸急跳,仰高脖頸,全然未做好準備,手抵在他心口輕輕推了一下。對方直接壓來,叫她退無可退,背抵上冰冷的檀木,仰起頭來接受他的唇。

滾燙的呼吸,勾纏的十指,纏綿的親吻。

危吟眉頸間軟得發麻,無論怎麼反抗,也逃避不開他的吻。

那一瞬間感覺窒息,瀕臨死亡。

她柔順的裙尾落在他玄袍之上,他的大掌把住她的腰肢,撫摸腰上的綢緞,光滑柔亮的月白色裙裾,被生生攥出了許多皺痕。

一人吻得難舍難分。

許久之後,謝灼才鬆開了她的唇。

危吟眉喘息著,眼裡水光瀲灩,猶如凋敝的嬌花,哀哀倒在他臂彎中。

四目相對,唇舌之間猶然殘存著對方唇瓣上的香氣。

這一刻,窗外雨聲都好似都小了下去,安靜到能聽到雙方砰砰的心跳聲。

謝灼給了她喘息的機會,一隻手撫摸她的麵頰,眼裡流淌溫柔光亮。

危吟眉看出他眼中的意思,是問:要繼續嗎?

冷風襲來,一側的窗戶嘩啦一聲打開,大片的雨灑入室內,危吟眉鋪散在身側的裙裾也被雨打濕了一片。

謝灼的長睫上都沾上了水珠,與她親昵地鼻梁相蹭。

危吟眉知曉,他似是極愛這種刺激感,越是禁忌,越能激得他血管之中的血液沸騰。

危吟眉纖長的五指撫上他的麵頰,紅唇微張:“想來吻我便吻我吧。”

她雙手摟抱住他的腦袋,傾身將自己送到他懷中,他凝望她水眸,半晌吻上了她的淚。

這細微的一個動作,令危吟眉雙肩竄上一股麻意。

危吟眉轉頭望向病榻之上的少帝,見他喘著粗氣,目光憎惡。

危吟眉抱著謝灼的手臂不由收緊,輕聲道:“去外殿,那裡還有一張床榻。”

這話是何意不言而喻。

少帝臉色憋得青紫,張了張唇,發出支離破碎的幾個字節。

謝灼將她從冰冷的地麵上抱起來,危吟眉和他一路親吻一路往裡走,身影疊映在一起,留下一地衣袍隨風散亂開。

鬢發亂,口脂散,珠釵落。

危吟眉深陷雲被之中,看著謝灼上了榻。帳子隨風飄揚,金色的綃帳撩起又垂下,光亮明明滅滅。

——雨聲嘩啦啦衝刷著窗戶,行宮沉浸在一片迷蒙的水霧之中。

少帝如臥在床榻上,不斷有雨水入窗打在他身上,水珠跳躍飛濺。

他渾身出冷汗,僵如死木。

何為生不如死,何為生不如死,謝啟今日是頭一回意識到了。

這間雕梁畫棟的大殿,何其的寬敞,隻要有一點聲音便能激起巨大的回音。

那一人是如何親吻,又是如何摟摟抱抱,所有動靜全都跳躍入他的耳中,他眼前也隨之浮現起了畫麵,怎麼也揮之不去。

寶床的四角紗帳,悉數垂掛鈴佩。這一刻,響起一陣又一陣的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伴隨悠悠的更漏聲到達少帝耳畔。

鈴佩搖晃,吟哦婉轉,鈴鐺聲時而輕,時而重,時而緩,時而急,如刀割落在少帝身上。

他全身疼痛,胸肺被火灼燒得疼痛,似在經曆淩遲之刑。

謝啟弓起腰背,身子才離開床榻又轟然倒下,榻板發出沉悶一聲。

前後幾次起身都枉然,瞬間的疼痛,讓他喘不上氣來。

他眼前走馬觀花浮現許多景...

象,始終想不明白他一人究竟是何時勾結上的?是在獵場裡,兩人帳子緊挨著的時候?還是在皇宮之中,自己將她廢了之後?亦或是更早,自己將危吟眉幾次三番送到謝灼手裡時?

他預估錯了一切,謝灼說對危吟眉沒有感情,他就信以為真以為真的沒有了,殊不知此人最擅長偽裝。

可到頭來,危吟眉柔弱的外表,竟然也都是欺騙?

少帝眼中掠過狠色,憤恨罵道:此女最蛇蠍,最狡黠,最是狠毒……

可危吟眉能聽到他的心聲嗎?

聽不到了,回應少帝的隻有那一陣一陣清脆的佩鈴聲。

“謝郎。”她軟噥的嗓音傳來,因著呼吸不穩,顯得顫顫巍巍,卻也實在惹人憐愛。

她有過這麼喚謝啟嗎?有過主動投懷送抱,主動寬衣解帶,含羞勾引過他嗎?

謝啟見過無數回她朱環翠繞的模樣,永遠端莊優雅,是高高在上的中宮皇後,卻一次也沒見過她朝自己露出真誠清淺的笑意的模樣。

沒有。一次也沒有過。

她從未愛過自己。

那聲“謝郎”再次傳來時,謝啟心如刀割,身子痛苦得抽搐起來。

雨水肆虐滂沱,恰如洪水在天上滾動,山澗裡鶯聲繚亂回蕩。

——

金色的帷帳翩飛,危吟眉長發淩亂潮濕地貼在紅唇邊,靡麗的紅唇與賽霜欺雪的肌膚對比,紅愈紅,白愈白,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恰如春中海棠,自帶一股慵懶的意味,一時迷亂人眼。

謝灼眼尾泛紅,注視著她。

危吟眉不喜這時與他對視,他的雙眸總是亮如星辰,能洞穿她的發膚看穿她一切,便索性閉上了眼睛。她隻覺身如不係舟,飄蕩在汪洋之中,浮浮沉沉,不知去往何方,想要離開卻忍不住沉淪。

她眼底滑下清淚,壓抑的委屈湧出,便聽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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