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8 章(1 / 1)

入了夜,陸邀獨自留在院子裡打掃衛生。

腳步聲從門口一路來到小院裡,他站坐在井邊泡著皂莢,聽見聲音頭也沒回:“鑰匙在桌上。”

程西梧收起白天離開時落在這裡的鑰匙,轉身回到小院,卻沒有立刻離開。

陸邀一直聽不見他走的動靜,抬起頭:“還有事?”

程西梧站在距離他不過兩步遠的地方:“你是不是很得意?”

陸邀將木桶裡的水倒進盆裡:“我有什麼好得意的。”

程西梧:“了了現在那麼信任你,我跟他在國外幾年的情誼,而他現在跟你甚至比跟我還要親近。”

陸邀:“所以呢?”

程西梧:“何必明知故問,大家都是男人,你敢說你不喜歡他?”

陸邀:“嗯,我喜歡他。”

程西梧:“你——”

“可是敢問程先生,你是站在什麼立場在這兒質問我?”

陸邀打斷他,平靜反問:“是單純以了了學長的立場,還是一邊隱瞞自己同性戀身份跟人訂婚,一邊對真愛死纏爛打的立場?”

“你究竟是想要什麼?想要自己家庭美滿的前提下還有一個對你死心塌地念念不忘的虞了,但是打算在結婚之後把他哄到手,以享齊人之福?你是太低估他,還是太高估你自己?”

程西梧被堵得說不出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節用力到泛白。

“程先生,‘大家都是男人’這句話不是什麼萬能公式,正如同我理解不了你的行為一樣,畢竟萬事不是隻有男女之分,保守來說,至少還有人畜之分。”

陸邀確保每一個皂莢都浸入水中後,拿過石頭上的乾毛巾擦著手站起身:“我並不感到得意,因為自始自終你對我都毫無威脅,至於你跟蘇小姐訂婚這件事,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最多忍到你離開這裡之前。”

程西梧死死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陸邀:“意思就是如果在離開之前,你還沒有把事情坦白並且和蘇小姐取消婚約,那麼我會為你代勞。”

“身為男人最重要的前提,首先得是個人。”

他淡淡瞥了麵如菜色的程西梧一眼,轉身朝簷下走:“程先生,夜深了,慢走不送。”

小院樓梯口。

王文嫣斜靠在牆邊,望著程西梧大步離開的方向,對同樣下樓接水卻被一場“好戲”困在半途的關證說:“聽見了麼?”

關證:“聽見什麼?”

“還能是什麼?”王文嫣笑眯眯:“當然是陸老板說他喜歡你暗戀對象咯~”

關證皺緊眉頭:“你想說什麼?”

王文嫣:“咱們一人搶一個,你覺得怎麼樣?”

“你有病???”

關證壓著聲音:“我才沒想過跟他告白,你要惹事彆他媽拉上我,我沒空陪你玩兒!”

他狠狠剜了她一眼,轉身上樓。

“嘖,這麼點兒玩笑都開不起,還學彆人玩兒暗戀?”

王文嫣嗤笑,撩了撩耳邊的碎發,慢慢悠悠也上樓了。

槐花花期似乎快結束了,今夜的風可真是舒心。

-“哎,老陸,那些高考真題試卷你給你妹妹寄回去了嗎?”

虞了盤腿坐在青石上頭,一邊用蠟筆在素描本上塗著什麼,一邊跟挑揀清洗著豆子的陸邀閒聊。

早上他不過心血來潮提了一嘴想吃豆花,沒想到中午剛過,陸邀就不知從哪裡拎了半桶的黃豆回來,萬能果然不是說說而已。

陸邀:“早就寄回去了,怎麼了?”

虞了:“沒怎麼,就好奇問一句,你全做完了?”

陸邀:“恩。”

虞了:“正確率都能保證嗎?”

陸邀:“差不多吧,不過幾套真題而已,拿個滿分不算困難。”

好平靜的語調,好猖狂的口氣。

虞了來了興趣:“你高中那會兒成績是不是特彆好,上課隨便聽聽考試也能門門滿分的那種學霸?”

陸邀中肯道:“作文一般拿不到滿分。”

虞了:“那除了語文?”

陸邀:“嗯。”

“老陸你好牛啊。”

虞了理科不行,作為一名差生,打小就對學霸心懷著一種敬仰之情:“你畢業照能給我看看嗎,我有點想象不出來你那會兒穿校服戴眼鏡的乖乖學生樣。”

好奇死了。

“沒有。”陸邀說。

虞了有點失望。

陸邀慢悠悠補上下半句:“我沒戴過眼鏡,也不是乖學生。”

虞了一愣:“啊?”

陸邀:“逃課,打架,考試睡覺交白卷,國旗底下念檢討,我都乾過。”

“......”虞了默了默:“你那會兒還挺叛逆,那沒什麼你成績怎麼還那麼好?”

陸邀:“學的內容太簡單。”

虞了:“......”

陸邀被他表情逗笑了,將挑出來壞掉的豆子都掃到一邊,再將剩下的豆子都倒進水裡泡著:“畢業照有,但不在這兒,以後給你看。”

“虞了!虞了!!”

虞了本還想問點兒什麼,有人一邊大喊著他的名字衝下來樓來。

虞了甚至沒能在第一時間門反應過來對方是誰,直到人出現在樓梯口,他才想起來是好久沒坑過聲的周斐。

上次暴雨的事情過去了挺久,不過雖然虞了氣兒消了,對他仍舊無甚好感:“做什麼?”

說完關證就緊跟著後麵衝下來,滿麵怒火:“周斐,我們兩個人的事你他媽瞎扯什麼其他人?!”

周斐:“老子就愛扯,你不是很能麼,不是覺得沒有你我們所有人課題分都要吃零蛋麼?既然你這麼能,我把一兩句事實昭告天下怎麼了,你有種彆跟下來啊!”

關證:“我說錯了?!你他媽就是無能什麼都要靠著彆人,要不是所有小組都惡心你不要你,你能被導師硬塞我們組?”

周斐:“你有種再放一句屁試試!信不信老子立刻把你——我操,你他媽!當我吃素的是吧?!”

關證暴脾氣直接衝上去了,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兩人迅速扭打成一團。

虞了歎氣,看向陸邀:“又要辛苦你了。”

陸邀也頭疼,過去將兩個人強行拉開:“又鬨什麼,我有沒有說過要打出去打?”關證喘著粗氣不說話。

周斐咬緊了後槽牙,突然扭頭高聲道:“虞了!你不知道吧,關證他喜呃!”

陸邀眼疾手快扼住他的脖子,沒讓他順利將最後兩個字吐出來。

虞了一頭霧水:“什麼?”

關證噗地漲紅了臉,像是氣到了極點,胸口劇烈起伏,抓著陸邀的手都在輕微發抖。

陸邀鬆開關證,意味不明掃他一眼後,冷眼盯著周斐:“我說過什麼,忘光了?”

而這一眼對關證來說,無異於一桶兜頭澆下的冰水,讓他從腳底開始一路到天靈蓋都在發涼。

原來陸邀早就知道了......

周斐也是急火上頭不管不顧了,這會兒被卡著脖子才想起後怕,忙不迭點頭。

陸邀收回手:“房錢我全退,三天之內,自己收拾東西搬出去。”

周斐驀地瞪大眼睛:“我——”

陸邀:“再說一句,明天就滾出去。”

周斐急促呼吸幾下,瞥見不吭聲的關證,怒火驟旺,乾脆破罐子破摔了,後提兩步:“行!走就走!但我要走你關證也彆想好過,你他媽就是......”

“是,我就是喜歡虞了怎麼了!”

關證瞪著眼:“老子自己說,彆他媽以為自己捏住了什麼把柄,就能在這兒威脅我!”

始終處於旁觀者位置的虞了沒料到火星還在濺到自己身上,愣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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