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了一覺睡到下午兩點才醒。
酒醒。
有點懵,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盤腿坐在床上沉思了一會兒,自己是怎麼嘗個酒都能嘗醉的。
還好除了有點兒蠢以外沒犯什麼大事。
無所謂,反正陸邀早連他喝多之後最蠢的樣子的見過了,他在他那兒可以破罐子破摔了。
不過那隻貓。
客棧養了貓嗎,怎麼他來了這麼多天都不知道?
他掀開被子下床,想再去找找那隻大橘,不過才出了房門,就被院子裡彆的東西吸引了注意。
那棵開滿了白花的大樹在晃,仔細瞅瞅,喔,有人在底下撥弄樹枝。
虞了下樓,走進了才看清是戴著草帽的陸邀在摘花,手邊石頭上放著一隻竹編的小筲箕,裡頭裝著陸邀摘下來的花,底部剛鋪滿一層。
筲箕旁邊還放著一個青皮西瓜。
“你摘它做什麼?”虞了好奇:“太重了怕把樹枝壓斷?”
“不是,做吃的。”
陸邀把剛積的一把扔進筲箕,偏頭看他一眼:“頭暈不暈?”
“不暈。”虞了現在對花的興趣更大:“這花能吃?”
“槐花,可以吃。”陸邀鬆了手,這枝被摘得差不多了,換下一枝。
虞了:“原來這就是槐花”
陸邀嗯了一聲,結果指尖還沒碰到高處樹枝,劈裡啪啦一陣雨點砸下來。
他戴著草帽還好,回頭一看,身後的人就不怎麼好了,被淋了一身,鼻尖掛著水珠,頭頂上還被落了好幾片樹葉。
對視片刻,虞了尷尬地甩了甩腦袋,手裡還揪著剛被他拉下來的一根茂盛樹枝舍不得鬆:“我想幫你摘來著。”
忘了剛下過雨,樹上全是積水了。
他拍掉腦袋上的樹葉,才抬頭,眼前視線忽地一暗,是陸邀解了草帽扣在了他腦袋上。
“抬頭。”陸邀說。
虞了下意識服從命令。
陸邀將帶子拉到下巴幫他係著,虞了仰著臉,視線很自然就落到了陸邀臉上。
難得這麼近的距離賞景,他的職業病又犯了,化目光為尺,在陸邀臉上挑剔掃過。
挑不出錯,真棒。
算了,虞了欣然收回他的尺,視線往上一瞥,定在某處倏地一亮。
是那隻大橘,它趴在樹杈上眯著眼睛甩尾巴呢。
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目光移開了,陸邀不明情緒地掀起眼皮,係好了帶子卻沒有立刻收回手。
虞了盯著貓呢,臉頰忽然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掃過,一看,是陸邀隨意夾在指背的一朵槐花。
“?”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陸邀身上:“做什麼?”
陸邀滿意了,淡定收手:“身上有沒有覺得癢?”
虞了幾乎立刻反應過來:“我不是萬物過敏體質好吧,而且這棵樹一直在這兒,要過敏早就過敏了。”
“嗯。”陸邀誇獎他:“很棒。”
虞了:“”
不如不誇。
陸邀把筲箕往他那邊挪了些:“摘了就放在裡麵,我去趟廚房。”
虞了樂得接收這個活兒,不忘問他:“要摘多少?”
“裝滿一半就行了。”
陸邀轉身走出樹蔭,到了灶台後望眼樹底下兀自忙活起來的人,才收回目光,低頭看向指間撚著的那朵花。
半晌,意味不明將花放在鼻尖嗅了下後,隨意擱在了一邊。
虞了第一次乾這活兒不熟練,好在接手之前陸邀就已經摘了小半。
陸邀將煮好的麵條撈進碗裡,再抬頭望過去時,虞了已經把筲箕放在一邊,跟跳下來的肥貓玩兒起來了。
或者說他單方麵跟貓玩起來比較準確。
橘貓像故意逗他,從樹上下來了又不搭理他,眯著眼睛在石頭上母雞蹲,隻有尾巴尖一搖一晃,偶爾擦過虞了手腕給個甜頭,欲擒故縱的技術出神入化了。
虞了偏偏就喜歡它這股對人愛答不理的勁兒,笑眯眯撓著他的下巴,等陸邀走過來了,就問:“它有名字嗎?”
陸邀:“大黃。”
虞了:“你起的?”
陸邀:“嗯。”
虞了皺了皺鼻子,表示不讚同:“你這也太隨便了,它要是白色黑色,是不是就得叫大白大黑?”
陸邀在石頭上坐下,拿過筲箕將裡麵混的樹葉子一片一片摘出來:“那你重新給它起一個吧。”
“”
虞了沉默兩秒,禮貌摸摸貓頭:“你好啊,大黃。”
陸邀無聲彎唇。
虞了:“是養在客棧的嗎,前幾天怎麼都沒看見過?”
陸邀:“散養的,誰家它都去,前幾天一直下雨,應該是躲到哪家房梁了。”
陸邀說到這裡頓了頓,補充:“不隻有貓,還有隻狗。”
虞了確定這幾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