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見你

少頃, 岑洺收到了新信息。

【等典禮結束我們去夜市玩吧。】

裴優發過來的。

他馬上拒絕:【我得跟著晏煊。】;

【……】

【噢。】

【話說,你是怎麼判斷柏家兄弟是你的切片的?】

【通過一個道具和一些前置條件。】

【啊這,所以, 這個世界有兩個切片?】

【不止噢。】

——

【很多,你旁邊那個也可能是。】

“為什麼三本書裡有這麼多切片?”係統看到這裡,覺得奇怪,【無限流世界裡的切片都漏出來了嗎, 又不是篩子, 肯定有什麼原因——他沒說出來。】

“這倒有道理。”

不過,這和他沒什麼關係。

儘管岑洺很好奇,但也不再多問了, 他轉頭看了看一旁端坐的晏煊。

男人側麵輪廓猶如刀刻斧鑿,目光專注, 眼瞳中映出大熒幕和舞台的彩光,似乎正專心致誌看舞台表演。

岑洺忽然想起, 曾經係統對他說過幾次原著裡晏煊的形象——鬼畜。

鬼畜這個形容……他完全看不出來。

感覺像個正常男人。

——萬一他是真的有問題呢,主播, 不能掉以輕心!

——說起來原著裡晏煊好像是突然消失了吧, 還沒來得及說他乾了什麼;

——當時的猜測是, 配角可能被岑洺寶貝乾掉了,成為大巫師的第一個犧牲者——

“怎麼會是我啊。”

【這點沒有結論,不過說他鬼畜是原著的原話,他肯定是乾了什麼, 但是沒有詳細寫出來而已。】

“好詭異。”

岑洺嘖嘖稱奇。

柏家兄弟、周良霽、神域神明伊賽斯,這幾個配角在各自的原著後期都有很多戲份。

柏、周家都是大貴族, 也是打擊黑暗力量的主力, 他們全都是惡魔的對手。

無限流女主裴優, 則是所在世界的絕對主角。

然而晏煊在原著裡,隻是是個欺負他的工具人,後期沒再出現過,語焉不詳地寫他「漸漸消失不見了」。

僅此而已嗎?

岑洺將信將疑。

舞台上的演員們正在表演團體舞蹈,四周懸掛的大熒幕從各個角度播放著細節,到處都是絢爛的光影和色彩,音樂悠揚。

岑洺看了一會兒,才注意到在內場前排之上,二樓靠前的是類似包廂的地方,隱隱約約能看見不少人影。

那個區域坐著的都是受邀貴族裡的重要人物。

柏鴻禮多半就在那兒。

岑洺想到這兒,湊近了與裴優說:“你找到柏鴻禮了嗎?”

裴優被他貼著耳廓說話,少年濕熱的唇幾乎像在親吻他。

魅魔的吻……

裴優心裡仿佛燒起來,蠢蠢欲動,又因為是在典禮上,不好做什麼,隻咽下想說的話,轉頭回答:“他在二樓包廂那裡。”

“你帶查切片的道具了?讓我看看。”

岑洺好奇。

“道具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

“讓我看看。”

裴優想了想,從衣袋裡摸出來了一個金屬的東西。

岑洺借著照過來的亮光一看,發現是一枚戒指,銀戒,鉗了一圈圈碎鑽,幾個怪圈疊在一起,簡潔款式。

好眼熟……

岑洺覺得自己大概是在哪裡見過。

他正要仔細再看看,忽地衣領一緊,被摁回了座位。

“坐好。”

晏煊語氣很平淡。

岑洺以為自己說話吵到他看歌舞了,遂不好意思地道了句歉。

他也湊到晏煊耳邊小聲說:“對不起,你看吧,我不說話了。對了……我們待會兒去哪裡?回家嗎?”

他說話時,唇齒一股可樂的甜味。

“是,”晏煊的手搭在他肩上,在他後頸捏了一下,“等表演結束就回家。”

節目表演前後是三個小時,岑洺中途看得困了,挨到了最後一個節目,所有演員合唱謝幕。他迷迷糊糊被身旁的男人摟著腰帶到懷裡,這才醒了,一看周邊的觀眾已經開始離場。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裴優也不在。

“他上一個節目時就走了。”

晏煊捏住他左顧右盼的臉,低頭這麼對他說。

岑洺沒怎麼睡醒,往舞台看過去,問:“已經結束了?”

裴優像是趁著散場跑去找柏鴻禮。

“還有一個節目。”

“嗯?”

岑洺看著空空如也的舞台,疑惑地又看了幾秒。

通道裡到處是離散的觀眾。

他身邊是Alpha男人,摟著他的肩膀,溫溫柔柔地理了理他睡著時弄亂的頭發。

岑洺拿著手機,想打過去問,驟然聽見遠處一聲巨響。

似乎是舞台出了問題,有什麼東西脫落砸下來了,劈裡啪啦地還在掉。

一瞬間,座位席區域有序離開的人們都四散開來,四處人影幢幢,岑洺被剛才的巨響驚得頓時嚇了一跳,忙抓著晏煊的手往安全通道跑。

“你怎麼愣著啊,這時候這麼多人都被嚇得亂跑,剛才那個位置很容易被人群踩踏,你不怕死嗎?”他一邊跑一邊氣喘籲籲地教育晏煊,“萬一被推倒摔下去樓梯……”

晏煊一直沒說話,隻是看著眼前拽著自己小跑的岑洺。

因為緊張,岑洺雪白的鼻尖滲出了汗珠,漂亮的眼睛亮得像摻了光。

不久,兩人停下來,在出口等了會,此時安保和混亂的人群熙熙攘攘。

晏煊悄然站在岑洺身旁,仿佛沒有收到任何驚嚇,默然拿了打火機點了支煙,他的手輕輕攬著岑洺,煙霧從二人之間拂過。

“你還有心情抽煙,剛才你都不跑,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怎麼了。”

岑洺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又皺眉繼續對晏煊指指點點。

“確實,是我的錯。”他垂眼對岑洺說,“謝謝你。”

岑洺冷哼了聲,又遠遠地眺望剛才出事的地方,人群熙攘,他找不到眼熟的另外兩個人。他心裡仍突突直跳,捂著胸口歎氣:“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舞台事故嗎?”

又想起了什麼,岑洺眼珠亂轉,突然慌張:“這事不是我乾的!我沒有那麼大的能量搞這麼大動靜……”

“我知道不是你。回家吧。”晏煊吐了口煙霧,低垂眼簾,又俯身撫過他的額發。

金屬的眼鏡框架蹭過了岑洺的臉,冷冰冰的。

他眨了幾下眼睛,總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對勁。

原來晏煊是這麼冷靜的人嗎。

約來的車很快就到了。岑洺一上車,就給柏鴻禮、裴優發了信息。

無人回複。

他有些忐忑,這兩人不會出事了吧?

係統的憂心忡忡是另一種方向:“這些重要配角萬一死在這裡,劇情就徹底崩塌了。”

等到了公寓,岑洺唉聲歎氣,回到浴室洗了個澡,他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報道。

在他們看萬聖典禮的時候,首都星電視台調查了一次來自西方星係的新神明的信徒宣傳內容。另一邊是柏家一位議長提出的新措施,被視為取消契約製的法案被批準通過了。

岑洺端著杯子想了會兒。

也就是說,他很快就是自由人了。

原著裡提過這些劇情嗎?

好像並沒有……

他天馬行空地聯想到了許多陰謀。

柏家幾位長輩是議會重要成員,不會是因為這件事,繼承人柏鴻禮在舞台事故裡被暗殺了吧。

【宿主,你還是說點好的吧。】

係統聽得心裡咯噔。

好在下一條新聞就是萬聖典禮的舞台事故,裡麵恰好提到無人員傷亡。

他和係統這才鬆了口氣。

岑洺肩膀忽然一沉,搭上了一隻男人的手。

“你在擔心柏鴻禮,還是那個白發的男生?”

“嗯?白發男生?哦……都有啊,我聯係不上他們了。”

岑洺說著,轉過頭看過去。

入眼是男人的一段線條分明的腹肌。

晏煊剛剛從浴室裡出來,穿著居家的休閒衣服,正將上衣扣子以此扣上,小麥色的緊實皮膚和手臂正沾染著水汽。

散發著沐浴露以及……食物的香味。

非常尷尬的事發生了,岑洺餓了太久,恍惚間脫口而出:“有點餓了。”

氣氛忽然停滯了兩秒。

晏煊平日裡戴著金絲邊眼鏡,裝扮讓他那種尖銳淩厲的氣質稍微溫和了些,現在他的眼鏡放在一旁,那種銳利宛如玻璃的眼神掃向岑洺,停在他燒紅的臉上。

在家裡,岑洺乾脆沒有隱藏自己的魅魔形態。

犄角、翅膀、尾巴……

他的長相和嬌氣的性格,讓岑洺看起來不像報道裡出現過的邪惡惡魔,而像在學校舞台劇上扮演角色的、被家人寵溺的高中少年。

尤其是那截尾巴,桃心的尖端,正不住地亂晃。

岑洺想起自己上次是怎麼吃飽的,登時尷尬得腦袋發熱,忙不迭解釋道:“我不餓,你就當沒聽到吧。”

剛說完,他的下頜就被男人的手掐住了,被抬起了臉。

“怎麼,”晏煊語氣很溫柔,“你在彆的主人那裡吃飽了?”

岑洺躲閃的雙眼眨了眨,兩頰已經紅透了,嘴唇因為緊張而咬得濕紅。

Alpha都有占有感,晏煊也不例外,他從見到岑洺出現在帝院那天起就有了這種念頭。

“沒、沒有……”

岑洺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緊跟著飛快甩開他的手,從沙發上跳下去,一溜煙就溜走了。

除了濃鬱的食物的氣味,岑洺也在Alpha身上感覺到了那種久違的危險感。

兩人最初見麵的時候,晏煊就以這種眼神打量他。

太奇怪了。

他沒敢回頭,心臟砰砰跳,忙不迭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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