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鼓著臉暴走, 耳朵通紅,“疼你找醫生,難受你就自己吃藥, 我才不摸!”

他算看明白了, 這和寫作業記筆記一樣,一開頭就像開閘洪水沒完沒了!

晏辭斯文笑笑, 眉眼清和淡然的很,“班裡人太多了,沒法吃。”

“?!”

夏稚年張大眼,聲音裡充滿質疑, “那你以前怎麼辦的?”

晏辭輕輕歎氣, 拽拽右手袖子, “以前沒有受傷啊。”

夏稚年:“……”

被掐住命運的脖頸.jpg

夏稚年猶豫, 癟著嘴抱住自己手,不高不興藏到遠離晏辭那邊去。

晏辭看不到手, 轉而望向他纖細白嫩的脖頸, 笑意斯文從容, “不然這樣吧, 夏同學做我的藥,一換一, 摸一次, 我答應夏同學一件事情, 怎麼樣?”

“不——”

夏稚年張口就要拒絕, “不要”兩個字剛說了一般,腦袋裡猝然想到什麼, 停頓片刻, 唇瓣抿緊, 杏眼疑惑的看著他。

“一換一……是什麼都可以嗎?”

要是這樣的話……

晏辭笑容溫潤,看上去好脾氣極了,點頭,“隻要我能做得到的。”

夏稚年眨巴眨巴眼,咬咬唇,視線慢慢慢慢往前麵挪了挪。晏辭順著看過去,看見正站在講台上擦黑板的高個子男生——

楚青箋。

晏辭:“……”

晏辭指尖噠噠一下點到桌麵上,盯住夏稚年,唇角輕輕勾起,聲音溫和極了。

“夏同學,想要我做什麼呢?

夏稚年扣扣手指,對上晏辭看過來的溫柔視線,艱難吞咽一下,硬著頭皮小聲道:“要、要不然……你去……”

主角攻受感情線拉胯,他炮灰反派表現的再喜歡主角攻也推動不了他們之間的感情發展。

應該從攻受之間下手。

他頓了頓,咬咬唇,睜著雙圓滾滾的杏眼,挑了個簡單的,輕聲試探道:“去幫楚哥……擦個黑板?”

晏辭:“……”

晏辭舌尖抵過牙根,臉上表情愈發柔和,聲音溫柔的好似泡在水裡,慢吞吞的,“又是……楚哥?”

夏稚年:“……”

夏稚年戰戰兢兢打了個哆嗦,腦袋縮回去,緊張兮兮,“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黑芝麻湯圓要吃人了。

晏辭牙根哢嚓一聲,臉上依舊帶著笑,片刻,“好,我去,不過摸哪裡摸多久我定。”

“……”夏稚年咬咬牙狠狠心,拚了。

“行!”

今天能幫主角攻擦黑板,明天就能幫主角攻打掃全天的衛生,慢慢來,這感情火花不就擦起來了。

晏辭乾脆利落起身,走到講台上,夏稚年手捏緊桌子邊,難掩激動的巴巴看著。

教室裡還在鬨,吵的恨不得掀翻樓頂,最後一排完全聽不見前麵聲音。

講台上,楚青箋已經擦了一半,晏辭走上去出聲示意。

“夏同學讓我幫你擦黑板。”

楚青箋:“??”

楚青箋皺著眉一臉懷疑,“他讓你幫你就幫?不會有什麼暗地交易吧。”

晏辭輕輕挑眉。

夏稚年隻能看見他倆說話,但完全不知道說了什麼,又不好上前去聽,焦急挺直身子望眼欲穿的看。

這兩人說什麼呢?

楚青箋和晏辭忽然齊齊回頭看他一眼。

夏稚年:“??”

少年一臉懵,本能撈起本書,吧唧擋住臉,就露一個發色略淺的毛茸茸頭頂。

晏辭:“……”

楚青箋:“……”

晏辭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夏稚年再抬頭看,講台上……空空如也,黑板還剩一半沒擦,但兩個人居然齊刷刷不見了?

人呢?!

怎麼都沒影了?

他茫然,杏眼張大環視一圈。

教室前門被推開,晏辭和楚青箋一前一後進來。

楚青箋直接回了座位,晏辭拿起板擦伸長手臂,輕鬆把黑板擦完。

夏稚年:“!!!”

成、成了?

晏辭回來坐下,抽出張濕巾擦手,夏稚年難掩激動,眼睛圓溜溜的,看看他看看楚青箋,身子往前傾了傾,“你們說什麼啦?”

晏辭輕笑,“沒說什麼,就說了擦黑板的事。”

“說這個要出去說?”夏稚年不信。

“教室吵。”

“好了。”晏辭麵不改色打斷他的詢問,輕柔笑笑,“夏同學讓我做的我做到了,現在,該你了吧。”

“……”

夏稚年耳根一點點燒灼紅熱起來,琥珀色眸子裡一抹悲壯掠過,咬咬牙,英勇就義。

“來、來吧。”

晏辭輕笑,目光如有實質,在他身上從頭到腳漫不經心的滑過。

夏稚年好似被燙了一下,幾不可查豎起幾根寒毛,感覺自己像砧板上的魚肉,正被掂量考慮要從哪裡下口。

“你、你快點啊——”

身下板凳突然一晃,夏稚年整個歪了一下,被連著板凳一起拽過去,和晏辭距離極緊,瞪大眼。

“夏同學不用這麼緊張。”晏辭聲音散漫帶笑,把左手伸過去,在他麵前晃晃。

“抱著。”

夏稚年:“??!!”

“……抱、抱著?”

什麼鬼?!

少年驚恐張大眼,杏色的眸子水光瀲灩,圓不溜秋可愛極了。

晏辭似笑非笑,“一隻手,我不動,反正要有皮膚接觸,夏同學願意怎麼摸怎麼摸,可不能反悔哦。”

“時間一節課,開始吧。”

“……一節課?”

夏稚年神情恍惚呆滯,瞧瞧那隻伸到自己麵前的手,隱約覺得自己有點虧。

擦個黑板抱一節課?

這是什麼虧本買賣。

不過想想劇情……豁出去了。

夏稚年悲憤,臉上紅熱,玉白色的耳垂染上嫣紅,慢慢吞吞猶猶豫豫,將幾根手指指腹搭上麵前的手。

身子僵直,抬著手,像個直起身子和人類玩貓爪在上的奶貓崽子。

晏辭瞧瞧他,眉眼清潤蘊著笑意,“夏同學,你能托一下嗎,我這樣一直舉著,很累。”

“……”

哪來這麼多要求啊!

夏稚年耳根滾燙,想讓把他手挪到桌上去,但晏辭說不動就不動,手指自然微蜷,讓他自己搬。

夏稚年指尖戳他兩下,想想放到桌上還容易被主角攻看見,本來楚青箋就誤會,再看見他們手摸手更洗不清了。

猶豫半天,拽著晏辭袖子,把他手塞進了自己桌洞裡,藏到裡麵去。

晏辭:“……”

晏辭生生被他逗笑了,“那你怎麼摸?”

“就這麼摸啊。”

他也把手伸進去,指尖前移,蹭到點溫潤皮膚,鬆口氣,“就這樣。”

大家誰也看不見。

視覺不能觸及的地方,觸覺會變得更敏銳,晏辭眸色微深,感覺自己掌心皮膚傳來一點點的觸碰,時不時被指尖擦過,帶起一點異樣的癢。

一路爬到心尖上。

倒比發病還難挨。

晏辭頓了頓,望向身側渾然不知的年糕團子,忍著酥癢,彎起唇角輕笑出聲,眼底一絲愉悅暗色掠過。

.

晚上放學後,晏辭離開學校上車,駕駛座上的年輕男人把手裡的檔案袋遞給他。

“晏少,這是之前那夥小混混打劫勒索的證據,近二十年的都在這裡了。”

晏辭打開看看,聲音低沉散漫,“這次沒有漏網之魚吧。”

“沒了,一網打儘,全送進警察局了。”

“好。”

“那個想把您關進活動室結果被抓到的齊錦呢?”

“他先留著,還有用。”

車開到偏僻街道,晏辭下車,進到街邊一家隱私性極強的店裡,帶上拳擊手套進了房間。

秦緒作為司機就在外麵等著,隱約能聽見裡麵擊打沙袋的砰砰聲。

孟琛敲敲門進來,“秦哥,晏哥怎麼又來打沙袋了?”

晏哥以前吃藥也壓不住病症的時候,煩躁不已,有時會過來宣泄一下精力。

但自打發現夏稚年能當藥用,已經很長沒來過了,今天怎麼又來了?

秦緒搖頭,“不清楚,不過我感覺他心情還可以。”

不像忍不住暴戾情緒,倒像是按耐不住的……興奮和刺激。

秦緒猜的沒錯,晏辭是有點躁動,年糕團子指尖在他手心挨挨蹭蹭若即若離的摩挲了一節課。

他廢了不少力氣才忍住沒捏緊箍住那隻手。

晏辭抬手望向掌心,眼底一絲暗色掠過,低聲笑笑。

摸兩天了。

快了。

他在拳擊室裡呆了一會兒,情緒平複不少,摘下手套恢複一貫溫和,推開門。

不遠處一個少年正好從店裡出來,圓滾滾的杏眼清澈見底,站在路邊揮手攔車。

晏辭腳步頓住,微微挑眉朝前麵看去。

……年糕團子怎麼在這裡。

少年上車離去,晏辭抬眼看看夏稚年出來的那家店。

門匾上鐵畫銀鉤幾個大字——

老字號古字畫保護臨摹。

晏辭:“……?”

晏辭眼底一絲疑慮閃過。

秦緒順著方向看去,在邊上問了一句,“晏少,您是有什麼字畫要修複裝裱嗎?”

他怎麼記得晏少不愛收集這些東西。

“在這等著。”

晏辭撂下句話,邁步進去,裡麵隻有一個年紀不小白發蒼蒼的店家和一個年輕學徒,正哭笑不得的聊天。

“現在的小年輕,為了不寫作業真是絞儘腦汁,居然能想到我們這來。”

“這不行啊,不能幫忙抄作業,還是學生呢,不能害了人家,下次拒了吧。”

桌上擺著一本眼熟的作業本,和一個同樣眼熟顏色粉嫩刺目的信封。

這是他的作業,還有夏稚年之前寫給楚青箋的情書。

“您好,有什麼需要的嗎?”學徒看見晏辭,禮貌上前詢問。

晏辭視線落向桌上,眼底一絲不明意味劃過,斯文點頭,“您好,我能問問,剛剛那個少年……是來乾什麼的嗎?”

“這個不行——”

“我是他班長。”

晏辭溫和笑笑,指指桌上作業本,“他抄的是我的作業,翻開第一頁有名字,晏辭。”

店家翻開,還真是,哎呦一聲笑了,“正好,我們正愁不知道怎麼辦呢。”

“他花錢讓我們幫他抄作業。”

.

第二天,夏稚年把抄好的作業交給組長元朗。

晏辭在一旁把昨天店家給他的情書複印件夾進書裡,舒展手臂截胡,拿過來看了一眼。

“你乾嘛啊?”

夏稚年扁扁嘴,奇怪看他。

晏辭翻開作業本,麵色沉穩的掃視全篇,聲音清冽,問道:“這是夏同學昨晚抄完的作業?”

夏稚年不知道他想乾什麼,點點頭,“對啊。”

“字挺一般,不過看著還是挺整潔的。”

晏辭笑笑,“一個錯字也沒有。”

他忽然想起之前夏稚年交的那篇檢討,也是全篇沒有一點塗改痕跡。

估計也是花錢在那家書法保護店裡臨摹的。

真夠可以的。

不過,為什麼呢?

夏稚年抿抿唇,被他這麼一說莫名有點緊張,努力穩住聲音,“沒有錯字又怎麼樣,還我,要交了。”

晏辭笑笑,淡定還給他。

很快上課,夏稚年抱著膝蓋躲在桌子後麵玩手機,桌麵上忽然傳來點響動。

一個筆記本毫無預兆被推到他麵前,他疑惑抬頭,朝旁邊看去。

“夏同學。”

晏辭微微抿唇,清雋眉眼溫和,輕歎口氣,“我手臂還是很疼。”

“?!!”

夏稚年驚詫睜大眼,“你還想摸?發作太頻繁了吧。”

晏辭聲線悅耳,輕聲笑笑,“那倒不是,是……”

他朝講台上示意一眼,“老師今天講新課,我手疼,記不了筆記,想請夏同學幫個忙。”

夏稚年:“??”

夏稚年驚了,眼睛一下子睜圓,毫不猶豫一秒拒絕,“不要,我聽不懂,你之後隨便找個人的抄一下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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