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潛靈宮待了半晚後，深夜時分，顧安回到玄穀。

穀內的大部分樓房已經熄燈，弟子們在黑暗中修煉，顧安扭頭看向玄穀邊緣的山林。

他瞧見一道身影正在練劍。

江世！

不知為何，顧安突然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了數百年前的一道身影。

那時，他有一位弟子也愛在林中練劍，同樣背負著血海深仇。

顧安看了一會兒，然後朝著自己的閣樓走去。

回到屋內，他沒有再去看江世練劍，他一眼就看到江世與陸九甲之前的對話，他沒有乾預的想法。

人之所以是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顧安已經提醒了，陸九甲隻需要在他的提醒之後做出選擇，無論是怎樣的選擇，陸九甲都該承擔後果。

陸九甲非要吃苦，那就吃吧。

顧安對身邊人最大的照顧就是在他們壽命未儘前保證他們不死。

當然，凡事沒有絕對，或許江世能改過向善，當顧安點明江世的過往時，已經改變兩人的命運，是好是壞，時間會印證一切。

一直到清晨時分，江世才從樹林裡回來，跟隨弟子們一同練操，顧安也加入其中，在練操的過程裡與弟子們有說有笑，他甚至跟江世笑談，沒有計較其過往。

江世在得知顧安不肯接受他後，並沒有對顧安產生敵意，這說明他的本性沒有糟糕到無可救藥，顧安自然不會刻意冷落他。

當然，顧安這樣做，也是希望能讓江世變好，減少給陸九甲惹麻煩的概率。

這一日過後，江世變得很安分，沒有再央求什麽。

光陰似箭，三十年如一日，轉瞬即逝。

這一日，顧安早早的從天凰山回來，他站在樓下等候某人的歸來。

姬霄玉從屋內走出，來到他身旁，自光看向他，也不說話，神色很冷。

顧安被她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毛，警向她，問道：「怎麽了？」

姬霄玉輕聲道：「顧安，你可真夠狠的，這麽多年不跟我說話？」

顧安一聽，連忙轉身，無奈道：「我不跟你說話？我還不是看你冷冰冰的樣子，不敢打擾你，而且你一年到頭出門幾次？」

姬霄玉哼道：「少來了你，換做是你師妹不理你，你肯定上趕著哄。」

「不可能！」

「是嗎？」

姬霄玉一臉不信的神情。

顧安認真道：「我師妹不可能不理我。」

姬霄玉的瞳孔微微放大，很想拂袖走人，但她忍住了。

顧安問道：「這些年修煉情況如何啊？我都已經達到元嬰境六層了，厲害吧？」

姬霄玉本來很氣，聽到這話，忍俊不禁。

「確實很厲害，快趕上我了。」姬霄玉收斂笑容，冷聲道。

顧安順著她的話問道：「你現在是何境界？」

「合體境八層。」

「什麽？」

顧安瞪大眼睛，驚問道：「你憑什麽這麽快？合體境的修煉有那麽容易？」

姬霄玉白了他一眼，道：「你覺得快罷了，誰讓你不認真修煉，無論在哪個時代，我的修煉速度都算不得頂尖。」

「也是。」

「嗯？」

「不是，反正你在我眼裡是天下一等一的天資。」

顧安鄭重的說道，心裡則暗道女人真難伺候，誇你快，你嘲諷我，不誇你，你又不開心。

兩人繼續聊著，姬霄玉有意化解兩人的緊張關係，顧安自然順著台階往下走。

沒過多久，一道身影從天邊飛來，正是顧安要等的人。

那人快速飛來，落在顧安身後，他伸手拍向顧安，姬霄玉快速將顧安拉向自己，讓他的手撲空。

顧安順勢抓住姬霄玉的手，跟著轉身看去。

「李師兄！」顧安驚喜的喚道。

李涯的手懸在空中，他錯的看向姬霄玉，沒想到姬霄玉的動作如此快。

姬霄玉感受到顧安的手在捏自己的手腕，也不將手抽回去，平靜的看向李涯。

顧安收手，上前兩步，與李涯激動的問候。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李涯拉看顧安往他的閣樓走去，姬霄玉緊隨其後等他們走上樓梯時，姬霄玉還跟著，這讓李涯困惑的看向姬霄玉。

「讓她跟著吧，都是自己人。」顧安笑道。

姬霄玉聽後，嘴角微微上揚。

李涯覺得彆扭，但也不好拒絕三人入屋後，顧安開始為李涯湖茶，並詢問他這些年的經曆。

姬霄玉自顧自的坐在顧安的椅子上，李涯沒有第一時間坐下，一邊講述自己的經曆，一邊掃視屋內的陳設。

多年過去，顧師弟的屋子沒有太大的變化，讓他不禁觸景生情。

顧安為他倒好茶後，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姬霄玉身旁，聽他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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