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雪夜下,左一劍的劍意形成一股震撼而霸道的氣柱,攪動風雪,連接天與山,灼熱的火焰從氣柱內升騰,竟化為一條火龍升騰而起。
左麟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父親的噬焰劍法竟達到如此境地,他聞所未聞。
轟!
一道巨大的轟鳴聲突然從左麟的身後襲來,宛若驚雷乍起,驚得他下意識轉身,他的臉還未完全轉過去,明亮的劍光照耀在他的臉上,他的雙目瞪大,餘光瞥見昏暗的天邊掠來一道璀璨的劍光。
那劍光明亮至極,無法用言語去形容,漫天飛雪遭受劍光衝擊,形成巨大的氣浪,仿佛整個夜空即將被它擊穿,這一幕深深地震撼到左麟。
左麟大腦空白,根本來不及多想。
那道璀璨劍光劃破夜空,從他頭頂飛掠而過,所掀起的強風令他周圍的陣法瞬間被激活,一個氣罩出現在他周圍,劇烈波動,隨時可能破散。
在左麟的注視下,璀璨劍光以摧枯拉朽、不可阻擋的氣勢撞上左一劍的劍意。
左一劍的反應比左麟快,可再快也不敵他的對手快。
他根本來不及施展劍法,隻能憑借自身劍意強行抵擋。
轟!
籠罩他周身的恐怖氣柱直接被擊散,那條赤焰長龍瞬間煙消雲散,左一劍的劍意被強行擊潰。
他的衣袍破開,體表迸發出鮮血。
他的雙目瞪大,瞳孔之中倒映出一片葉子。
“怎麼可能……”
左一劍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他甚至來不及恐懼,那片樹葉就刺入他的肩膀上,可怕劍氣爆發,壓得他往後迸射而去,一路擊穿一座座山體,最終砸入十數裡外的山林裡。
夜空被射出一條空道,周圍的飛雪一靠近就化為霧氣,懸在群山間,極為壯觀。
山頂上,左麟站在陣法內,難以置信的看向父親消失的方向。
他跟著癱跪在地上,不敢接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戰無不勝的父親竟然敗了……
而且敗得毫無招架之力……
十裡之外,山頂上。
顧安保持著揮手的姿勢,夾著飛雪的寒風吹得他的白衣劇烈鼓動,他麵具下的眼神是那麼平靜。
“你的百年道行,豈能抗衡我兩千年壽命的投入?”
顧安心中如此想到,他已經手下留情,瞄準的不是左一劍的頭顱,而是肩膀。
他轉身離去,消失於茫茫大雪之中,仿佛從未來過。
……
清晨時分,顧安一如既往的帶領弟子們練操。
甄沁一邊扭腰,一邊看著天空,開口道:“今日的雪好像小了一些。”
悟心看著遠方,道:“不止是雪小了,那股強大的劍意也消失了。”
此言一出,其他弟子頓時興奮起來。
“難道那人已經走了?”
“有可能,傳說劍修悟劍,得找山靈水秀之地,感悟自然,我們這片地方算不得福地。”
“彆掉以輕心,萬一他隻是在打盹呢?”
“前幾日的雷劫,你忘了?那等境界的大修士需要打盹?”
聽著他們的爭論,顧安忍俊不禁。
他假咳一聲,道:“認真做操,那位前輩是否離開,等下去就知道。”
希望接下來不要再有人來附近渡劫、悟劍。
萬一他不小心下手過重,那場麵就不好看了!
接下來兩日,再沒有劍意籠罩天地,這下子玄穀弟子可以確定對方已經離去,至此,玄穀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活節奏。
偶爾有修士從玄穀上空飛過,弟子們已經見慣不怪,隻有顧安知曉那些人可能是在調查左一劍受傷之事,因為他探查到一名修士擁有元嬰境六層的修為。
入夜。
一彆數日,顧安來到八景洞天拜訪薑瓊。
行禮之後,顧安說道:“那位左一劍前輩好像已經離去。”
薑瓊沒有練功,正在煉丹,她盯著丹爐下的火焰,道:“不是離去,他現在非死即傷。”
“什麼?為何這樣說?”顧安故作震驚的問道。
他甚至還補了一句:“他可是元嬰境大修士啊!”
薑瓊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元嬰境又如何?元嬰境之上還有境界,前幾日有兩股強大劍意戰鬥,其中一股劍意遠超左一劍的劍意,而且戰鬥瞬息間就結束,說明對方的實力遠超左一劍。”
顧安聞言,心裡暗爽。
他表麵上則皺眉,遲疑道:“那玄穀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吧,已經過去好幾日,你看到路邊的螻蟻會想踩一腳嗎?”薑瓊重新看向丹爐,輕聲說道。
她看似平靜,實際上心裡充滿緊迫感。
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與修仙界脫節。
七十年,足以改朝換代,要知道她隻用了四十年就達到結丹境,鬼知道如今的修仙界是怎樣的景象。
“以後突破渡劫,必須謹慎點,莫要學那左一劍,他或許以為無人敢乾擾他,殊不知,太玄門的內鬥很激烈。”薑瓊幽幽說道。
顧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