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去進學嗎?”
明遠麵對長安城中寬敞的街道,低聲谘詢起此刻以荷包形態跟隨自己的係統1127。
他一個專程來大手大腳花錢的,難道也要去學那“之乎者也”“子曰詩雲”嗎?
“最最親愛的宿主,相信您一定會理解我們的苦衷……”
1127確認了舒氏娘子說的話,明遠的“前身”此前確實已經開蒙,而且是跟一個“橫渠先生”的老師讀的書。
“不過您也不必擔心,橫渠先生眼下不在關西,您不需要馬上就去上學。”
“橫渠先生……這個名號我隻有些模糊印象,但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明遠懊惱地拍拍頭。
他所擅長的隻是金石字畫、古玩古董,對古人的經義學問是一問三不知,對於宋代名人,也基本局限於課本上常出現的那幾位大佬。
“放心,您絕對知道橫渠先生,在某個時刻,您一定會想起來。”
1127不知何故,對明遠的知識麵格外有信心。
“是否進學完全由您自行決定。不過我必須提示您,您進學後也完全不必擔心,我們有充分的道具可以供您選購,比如說,‘學富五車’卡,‘引經據典’卡……等等。”
“隻要我有足夠的‘蝴蝶值’可以用來兌換,對吧?”
明遠輕輕一笑,表示他已經看穿了一切。
他邁步向城中牙行走去。母親昨日在薛家提起進學的事,倒是幫了明遠一個忙,他剛好可以以此為借口,為自家雇一房雇工,來幫母親和妹妹分擔各種家務。
此前借住在呂家,有呂家的一個老家人幫忙,加之母親舒氏不願在借住的時候過於高調,因而攔住了明遠雇人。
但昨晚明遠已和母親說定,今後他要進學念書,恐怕沒有太多時間照顧家裡。
再者他勸說母親:將人雇來,也許正是解了旁人家裡的燃眉之急呢?
舒氏娘子一聽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就點頭同意了明遠的建議。
前往牙行的路上,明遠正好路過了豆腐坊。
豆腐坊裡,豆腐娘子張嫂正帶著她新雇的兩個小工在忙碌。
豆腐坊外,“張家白玉豆腐”的字號已經亮了出來,被書寫在大幅木製招牌上。招牌高高豎起,南來北往的人都能看到。
“明小郎君!”
張嫂一眼瞅見明遠,連忙大聲招呼,同時,一碗備好各種佐料的鮮嫩豆腐馬上遞了出來。
如今距離張家的豆腐坊創立“白玉豆腐”已有兩月。豆腐坊生意興隆,每日早間點出的兩大鍋新鮮“白玉豆腐”,不到午晌就全賣完了。
當初明遠買的那些石膏,早已用完。但明遠每次早上路過豆腐坊,張嫂都要招呼他坐下,然後請他吃一碗熱騰騰的白玉豆腐。
明遠每每要給錢,張嫂也怎麼都不肯收。這令明遠十分鬱悶——五文錢也是錢,為啥他就花不出去呢?
“味道一如既往地好,好極了!”
明遠嘗過,大讚了一句。
原本還略有些緊張的張嫂頓時舒開眉頭笑了。
自從張家豆腐坊製起“白玉豆腐”已有兩月,用石膏點豆腐的法子漸漸也流傳出去。長安城裡出現不少家仿製的,價錢還便宜。
也是明遠勸張嫂堅持,出好工,用好料(山泉水和最好的豆子),而且每天隻點兩大鍋“白玉豆腐”,就算早早賣完也絕不再做,請人明天再來。
在這“精耕細作”和“饑餓營銷”雙重手段之下,長安人民終於認定了張家就是“白玉豆腐”第一品牌。每天趕來這裡品嘗的人絡繹不絕。
此刻也是如此,明遠身後,食客們正冒著春日清晨的些許寒意排著長隊,還有幾個人好奇地打量明遠,暗中猜測這小郎君是什麼路數,竟能“加塞”。
明遠告彆了豆腐坊,快步前往羅壽所在的牙行。
羅壽是專事房地產交易的牙人,雇傭仆傭他幫不上什麼忙,當下趕緊為明遠介紹了一位相關領域的同行,名叫程朗。
聽程朗描述,明遠大致了解了如今這時代的北宋所稱的“仆役”,一概出身良家,沒有所謂“賤奴”或者“賤籍”的概念。主家與仆從之間是雇傭關係,且雇傭關係依律最多隻維持十年①。
此外官府禁止買賣人口,因此“買一戶下人”這種做法其實是不存在的。
明遠聽了暗想,這倒是宋之一朝,較之後來的元明等朝代更加先進的一點。
在程朗的幫助下,他很快決定了請來幫傭的人選:胡姓的夫妻兩個,男的行四,旁人都管他叫“胡四”,女的娘家姓關,人多稱呼她“胡四家的”,或者叫她“阿關姐”。
這對夫妻年紀在四十至五十之間,有兩子一女。長女已嫁,兩個兒子一個外出行商,另一個在長安城裡的西市坊做雇工,吃住都在西市坊。
胡家夫婦原本在長安一戶官員家中做事,偏生今年年初時那戶官員調回京中。胡家是本地人,不願遠徙他鄉,因此辭了主家。
他們想要找個長期穩定,至少能打上十年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