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羽凜眯了眯眼睛, 身體朝後倚靠在椅背上,黃金的椅背冷硬,一點也不舒服。
這樣的位置, 對他毫無吸引力。
有奔跑聲傳來, 不會是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現在還在國外, 波本也不可能出現在湖心島,了解他的, 能夠從蛛絲馬跡中拚湊出他計劃且就在這個島上的人……
近了, 急促的腳步聲近了。
肅殺感隨之襲來,冰冷的殺氣刺得迦羽凜有些不舒服。
銀發的殺手身穿黑色的大衣,手握□□, 大步襲來。
他希望他猜錯了。
琴酒的唇抿成直線, 他不希望看到那一幕。
他的腳步放緩,越來越緩慢。
真相就在眼前, 如果迦羽凜真的……
那他, 將代表組織對他進行……
跨過高高的門檻, 琴酒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兒,令人作嘔。
他宣誓效忠的對象已經躺在了地上,安靜的、毫無聲息的。
boss。
琴酒瞳孔一縮,拔/槍,伯/萊/塔的槍/口並不是第一次對準麵前的人。
琴酒麵部繃緊,流暢的下頜線線條在此刻冷硬極了,他手臂抬起, 三點一線, 將殺機全數集中在迦羽凜的身上, 幾乎是從牙縫中迸發出聲:“冰酒!”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
他明明已經說過了……
他的心理暗示還沒有完全解掉……
琴酒一步步上前, 他踏上台階, 黑色的大衣掃過地麵,在台階的邊緣處輕輕摩擦。
金色的鳥籠於迦羽凜背後升起,淡淡的光暈籠罩在琴酒身上,也籠罩住了整個大廳,蔓延至整個湖心島。
這是迦羽凜的異能力,可以增幅或者限製進入異能力範圍的人。
琴酒最是熟悉這種感覺,身體充盈力量,不管是速度還是耐力,甚至連感知都被迦羽凜的異能力加持。
他們曾一起出過很多次任務,琴酒曾多次沐浴在對方的“榮光”之下。
他們是最出色的搭檔,隻要和冰酒聯手,他們向來無往不利。
然而這一次,卻要刀兵相向。
在踏上最後一級台階,終於站到迦羽凜麵前時,琴酒的身體僵硬了。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光芒籠罩下所沐浴著的……
來自對方的友善。
來自對方的溫柔。
來自對方的加持。
來自對方的……
握槍的手,在此刻劇烈顫抖了起來。
手背上青筋迸起,top killer的綠色雙瞳中是眼前一切的迷茫。
琴酒注視著麵前的男人,對方也正看著他,甚至勾唇,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殺死了boss,我要執行boss最後的命令,對叛徒進行處/刑。”琴酒冷冷地說出這句話。
他被心理暗示所操縱,如同機器般執行著烏丸蓮耶的命令。
但是,他的手依舊在顫抖。
他開始握不住槍,開始無法麵對“獵物”的目光。
身為頂尖的獵食者,他第一次有了想要轉身逃離的衝動。
麵前的人——
麵前的人是——
迦羽凜輕笑出聲,一雙眸溫柔地彎起,伸手從他的手上拿下了那把槍。
輕而易舉。
迦羽凜的手指很漂亮,纖長白皙,不適合握槍,更適合彈琴。
然而當那隻手開始握槍的手,手指與黑色的□□糾纏、摩挲,卻又帶給人另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須臾,迦羽凜的視線從□□上抬起。
歪頭,勾唇,雙眸含笑。
玩味兒又慵懶,讓琴酒一瞬間便想起那日他破門而入,打傷朗姆後倚靠在門框處的模樣。
“誰給你的膽量動我的人?”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琴酒任務失敗被迦羽凜救下。
從那之後,琴酒從未以敗者之姿出現在迦羽凜麵前過。
過去與現在的光影逐漸重合,讓琴酒有種光怪陸離的不真實感。
“Gin,跪下。”他聽到了青年的聲音。
清冷的、慵懶的,少了幾分當日對峙朗姆的冷意,多了幾分惡作劇般的玩味兒。
琴酒的心思一下被拉回現實。
他怔怔地看著迦羽凜,光影交錯,仿佛既定的主與奴,身後縮小的金色鳥籠給他極強的諷刺感。
即便在這個時刻,迦羽凜的異能力給他的依舊是增幅。
即便是這樣的增幅……
琴酒輕輕吐出一口氣,他一撩下擺,在迦羽凜的麵前單膝下跪。
他沒有低頭,依舊直視著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
明明是下跪,卻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