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咖啡廳。
選取儘量沒有肥肉的火腿肉切薄片, 生菜提前浸泡溫水,對半分開,不要忘記麵包需要熱一下。
金發黑皮的帥哥站在灶台前, 圍著圍裙,手腳利落地將生菜“哢嚓”撕成兩半,動作雖快卻優雅,令人賞心悅目。
將完成的三明治放進盤子裡,降穀零深吸一口氣,臉上掛著最完美的營業式笑容。
距離hiro過世已經快四年了,降穀零以為自己早已將他忘記,卻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中無處不流淌著屬於他的痕跡。
三明治的做法是和hiro學的,貝斯也是和他學的,他看著形形色色的客人來往於咖啡廳, 既因為自己國民的幸福而感到欣慰, 又因為死在黎明前的幼馴染感到悲痛。
他和hiro從小一起長大, 生活中早已處處是對方的身影,猛然失去,竟讓他一直到現在都無法回過神來。
“安室先生,生菜要沒有了!”榎本梓有些驚慌地跑了過來, 雙手合十滿臉歉疚地連聲道歉:“抱歉抱歉,我采購食材的時候忘記買了, 現在庫存已經不多了。”
“不用擔心, 梓小姐, 我現在就去買。”降穀零打算將圍裙解下來,立刻被榎本梓阻止。
“不行, 安室先生的手藝我學不來的, 麻煩你照顧客人, 我馬上就去買回來!”
榎本梓風風火火出門,降穀零在後麵喊了聲沒能喊住,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拿上菜單去招呼客人了。
服務生和廚師一起兼職,他也不是沒有乾過。
“給我進來,凜!”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降穀零嚇了一跳,幾乎要以為對方在喊自己。
他神情緊繃地看過去,果然看到鬆田的一頭卷毛,實在是太熟悉太顯眼了。
萩原研二也來了,似乎在門外拉扯著什麼人,那人的身子被鬆田陣平壯碩的身體擋了個嚴嚴實實。
“走啦,小凜,來都來了。”萩原研二溫柔勸著。
“你還想跑不成?”
降穀零低了低頭,幾年沒見,鬆田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
“我良心發現了,我覺得換家店吃也不錯。”迦羽凜掂量著自己不多的良心說。
“少廢話,給我進來!”鬆田陣平用力將迦羽凜拽進門,他總感覺這家夥隻要一撒手就會跑沒。
萩原研二比兩人落後半步,卻是笑眯眯地將迦羽凜的退路完全封死。
迦羽凜心情複雜,他明明是好心,zero看到他們三個在一起心態會崩的。
的確,降穀零這會兒心態徹底崩了。
臥底期間遇到兩個怨種同期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會遇到冰酒?為什麼冰酒會和他的兩個同期那麼熟?
眼睜睜看著鬆田陣平對迦羽凜生拉硬拽,降穀零險些將手上的托盤折斷,鬆田你在做什麼鬆田!你知道你拉著的是什麼人嗎!
“呦,小陣平,這家店看起來還不錯,服務員都這麼優秀。”先注意到降穀零的是萩原研二,立刻打趣了一句。
鬆田陣平瞥了降穀零一眼,嗤道:“優秀?那麼黑,說不定剛從非洲回來!”
前段時間的確去過非洲執行任務的降穀零:……
幾人快七年沒有聯係了,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又都是很敏銳的人,自然對降穀零在執行的任務有所猜測,誰都沒有湊一起敘舊,隻裝作不認識。
“幾位客人,請坐。”降穀零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走過去將三人引到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又深深看了鬆田陣平一眼,說道:“對他人的長相品頭論足,這可一點都不禮貌。”
“那真是對不住了。”鬆田陣平問:“你們這裡有什麼招牌菜?”
“我們這裡是咖啡廳,沒有菜。”降穀零的笑容無懈可擊,逐客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鬆田陣平淡淡瞥了他一眼,拿過菜單遞給迦羽凜讓他點單。
降穀零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三人之中,明明鬆田陣平性子火爆,萩原研二雖溫柔卻有著屬於自己的強勢,但顯然做主的人是看起來像是被他們綁架過來的冰酒。
冰酒占據絕對的主導權降穀零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這三個人為什麼會湊到一起?
迦羽凜看了眼菜單便放下了,他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麵上,抬頭笑吟吟地看著降穀零,說道:“來個三明治吧。”
“我還以為你會點甜品。”鬆田陣平有些意外。
“隻是有些懷念,以前也有個人常做三明治給我吃。”迦羽凜笑容未變,眼神幽深,仿佛在回憶曾經。
降穀零也忍不住陷入回憶,那個人……是hiro。
萩原研二敏銳地問道:“以前?現在不做給你吃了嗎?”
“嗯,現在沒人做三明治給我吃了。”迦羽凜說的是真的。
以前諸伏景光還會出組織的任務,早上的時候往往因為省時間做三明治,但現在他一整天都被關在地下室裡,除了做飯什麼事情都沒有,就算是早上都能弄出來好幾個菜,自然不會做簡單的三明治了。
降穀零的眼神卻暗了暗,hiro。
雖然知道hiro的死與冰酒無關,但他當時那種“與我無關”的冷漠態度還是讓降穀零感到心寒。
他低頭快速寫下單子,嘴角揚起笑容繼續問:“還需要些彆的嗎?”
“暫時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