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螢清楚地記得自己此行的任務。
任務一:存活至“涅槃日”
但問題是, 因為沒有自己本身的記憶,而“涅槃”又似乎是廢土人儘皆知的事情。
這個人儘皆知的意思是,人人都知道, 都心照不宣,甚至連孩子, 少年都有著意味不明的了解,但沒有人會主動將“涅槃”二字說出口來,仿佛將這兩個字說出來就會招來無窮無儘的禍患一般。
沒有人會主動說出這兩個字,洛螢更是不敢貿然提起。
同樣的,在書麵文字之上, 洛螢隻看到了舊時代毀於“涅槃”的記載。
並沒有明確的記載說,“涅槃”是隕石撞地球之類的天災,還是戰爭等人禍。
任務一既然說明要首先活過“涅槃日”, 也就意味著這是注定要到來的,無法改變的東西。
隻是始終有這個“涅槃日”一般的倒計時在頭頂上懸掛著, 宛如達摩克裡斯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
活過涅槃日,才能重啟零號避難所。
這是洛螢當前的首要任務,與此同時不斷搜集廢土上的任何信息。
因為六號遺跡的覆滅, 洛螢已經在終端之內錄入了相關的信息。
在獵人公會所鑒定的大量遺跡物品, 也大大地豐富了自己的任務進度。
雖然還並不知道究竟要如何重啟零號避難所,但船到橋頭自然直,不能心急。
一夜安心入眠,第二日一早,洛螢繼續去獵人公會鑒定頂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今天前來上班, 總感覺周遭獵人公會的守衛們身上的氣勢都有些不同了。
坐在鑒定室之內, 洛螢並不知道昨天的那位獵人艾倫,還有電子修複師沃德如今都是什麼狀況。
作為那個U盤的主人,獵人艾倫會首先受到各方勢力的調查,驗證他言語的真偽,U盤的真偽。
之後還會有其他的電子修複師對文件進行鑒定,作為學者,沃德和洛螢不會受到什麼過於嚴厲的拘禁,但修複師助理芭芭拉,還有獵人艾倫就沒有這個權力了。
中午休息在餐廳吃午飯的功夫,洛螢看著人來人往的公會大廳,也不知道此刻有多少人正盯著這裡。
盯著自己。
洛螢是能夠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的,她的感官極其敏銳,但盯著自己的目光不多,卻隱藏的很好。
混在獵人公會大廳的獵人裡,她不經意的掃一眼,很難從這一堆裝扮的差不多的獵人裡找出真正盯著自己的人。
是因為六號遺跡的事情盯著自己?
還是因為自己是近期負責的鑒定學者?
學者名稱雖然好聽又有能量,但前提是處在獵人公會,並且有著多人承認。
去到荒野上,打劫的流民和盜匪隻會看你身上有多少物資,可不會看你是什麼等級的學者。
感受到盯著自己的目光,還有獵人公會裡一日日轉變的氣氛,洛螢與隊長更加深居簡出起來。
每天固定的行程,在獵人公會的餐廳解決飲食,去公會鑒定室或者前往遺跡物品的倉庫進行鑒定。
此刻的希望城就如同一個要爆炸的漩渦,洛螢覺得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現在的公會裡有著多少外來勢力的代表?
西北重工,機械神教,荒蕪城,銀色革命軍,裡德製藥......
各大勢力的博弈到了什麼程度?
洛螢不聞,不問,不管。
她隻是個小小的沉迷於舊時代古跡的學者,隊長隻是輔助她的助理。
廢土上大勢力的爭端,一切與他們無關。
洛螢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第六感過度,越來越臨近新年,可走在希望城的街上,莫名覺得人也越來越少了。
儘管距離舊時代已經過去了五十多年,但賽裡斯人是很傳統的民族,時至今日,有些傳統與習俗依舊被完美的保留了下來。
比如,獨特的農曆與春節。
洛螢初入本世界時已經是廢土曆的十二月份,如今兩個月過去,現在二月多,已經到了傳統賽裡斯人過年的日子。
今天傍晚,洛螢在鑒定工作結束後罕見的沒有直接去餐廳,正是因為要去參加吃貨教的新年宴會。
吃年夜飯!
即便並非是賽裡斯人,大部分學者對於過農曆年的賽裡斯文化也是有著一定了解的。
此刻,洛螢和隊長,還有幾位相熟的學者,包括另一位博物學者蒼南居士,一同走在街道上,前往今天的宴會。
當然,吃貨教的新年宴會不是白參加的,畢竟食材要錢,飲品要錢,有人的出人,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這是賽裡斯人的傳統。
“聽說前些日子,為了宴會的食材還出動了幾位進化者和高等獵人去狩獵。”
“說是為了去抓雪兔和銀角鹿,也不知道抓到了多少。”
雪兔和銀角鹿是這個季節才會出現的特殊變異獸,不但有著好聽的名字,烹飪後的美味也是一絕。
隻不過雪兔顏色與雪地融為一體,動作迅捷非常,銀角鹿也不是尋常的變異獸,抓捕起來速度極快,尋常獵人不好對付,更何況是這天寒地凍的時節。
這樣難得的美味,若是新鮮的獸肉帶回來可都能換成大筆的點券,雪兔的兔毛皮毛絨毛也是城內貴族女士們喜愛的裝飾。
“我看到了今年宴會的菜單,酒品好像隻有麥酒,哎呀,真是十分想念那果酒的味道。”
“果實釀酒不易,宴會人員繁多,隻有麥酒也是好事兒,作為吃貨教人,可沒有多少人能夠咽的下去那麥酒。”
身邊的學者說著,天上飄揚起紛紛揚揚的雪花。
“按照舊時代的說法,今日在賽裡斯習俗中是除夕夜,過了今夜,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希望城過春節的人不多,畢竟這裡是貴族的領地,如果我們在明日鎮,還有西北重工,過年的氣氛會很足。”
吃貨教在希望城的聚點,是本地的一位貴族教眾捐獻出的,有著巨大的宴會廳,洛螢等人到的時候,地麵上雖然沒有紅毯,但是看到大門和窗戶上都貼了紅紅火火的窗花,福字,還有舊時代的傳統對聯。
甚至還有著一串長長的不知從何而來的紅燈籠,紅豔豔的,格外喜慶。
大廳裡已經是人聲鼎沸,儘管宴會還沒有開餐,但陸陸續續客人到來,端著一杯熱茶暖和暖和身子互相打招呼交流著。
“學者們來了。”
“張珊女士到了。”
剛一入門,就有眼尖的獵人發現了他們。
被人群簇擁著向前,宴會廳沒有多少侍者,熱茶飲品等就擺在長桌上自取,洛螢隨意挑了一杯熱茶端在手裡暖和著手心,室內熱得很。
“女士,除夕快樂。”
一位黑發黑瞳的年輕人來到洛螢的身邊對她舉了舉杯,說出標準的賽裡斯語,這一看就是賽裡斯族人,黃皮膚,黑頭發,在廢土時代還是如此標誌的長相。
“除夕快樂。”
洛螢輕輕碰杯回了一句。
穿梭於人群之間,不管是陌生人,還是熟人,今晚見麵的第一句總歸是除夕快樂。
就像明天一早,大家都要彼此拜年說過年好,春節快樂一樣。
洛螢注意到,宴會廳裡居然還有著小孩子,男孩女孩的額頭被用紅筆點了一顆中心的朱砂痣,手上或是頭發上紮著紅繩,有路過的人們和善地從袖子裡兜子裡掏出一塊糖或是拿著一塊不知從何而來的點心遞過去。
儘管距離舊時代已經過去了不少年頭,但壓歲錢的傳統習俗依舊存在。
隻不過,在這個時代有著獨屬於廢土的獨特變化。
在洛螢的記憶裡,本世界的舊時代與她曾經所處的時代差不多,那時候每到過年時,網絡上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