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辭將傷患背回房間,又給自己換了身行頭。

不多時,李淞帶著一名老大夫回了客棧,其他受傷的弟子各自服用丹藥後回房間休養生息。

至於其他的事謝書辭沒有多問,他沒這個本事,也惜命得很,雖然好奇,但不想繼續摻和進去。

謝書辭的丹藥雖不是回魂丹,卻也保住了李白意的一條性命。老大夫為他清理傷口包紮好之後,在李淞的護送下回了醫館。

不知不覺來到傍晚,李白意情況穩定下來,李淞出了房間,找到謝書辭,抱拳朝謝書辭彎了彎腰,“多謝。”

謝書辭為了分散注意力,搶了謝安消遣時間的玩意兒,在一旁練字。他沒怎麼用過的毛筆,寫出來的字體歪七扭八,筆劃像毛毛蟲一樣,拚湊在一起簡直慘不忍睹。

倒是那少年的字,筆鋒瀟灑飄逸異常漂亮,李淞不禁多看了兩眼。

“不用,你回頭告訴他就成,是我深明大義,不計較他一見麵就拿劍指著我。像我什麼善解人意寬宏大量的人已經不多見了。”謝書辭依舊不改臭屁本性。

李淞被他說得有些鬱悶,但謝書辭救了李白意一命是事實,而且放眼整個修真界,幾大仙門也好,各大門派也好,丹修是極其稀少珍貴的。丹藥對一個小仙門來說價值堪比奇珍異寶,謝書辭一出手就是好幾瓶,似乎還不止這些,倘若被心術不正的修士知曉,他必定會有懷璧之罪。

他對自己的全無防備和大方施舍,讓李淞心中感激不已,似乎在感激裡,還生出了一點不為人知的悸動。

謝書辭不知李淞心裡的小九九,繼續握著毛筆在紙上寫他的“蚯蚓字”,一筆落閉,看著紙上鬼畫符一般的字體,再看看謝安龍飛鳳舞的字,他心裡突然非常不平衡。

你說這小瞎子,長得這麼好看就算了,怎麼能連字都寫得比他好看呢?

謝小辭感覺自己大受打擊,他抹了把臉,無意將之間的墨漬糊了一臉,絲毫未覺,重新翻出一張宣紙,筆端在硯台裡豪放地浸了一下,剛要落筆,一把溫涼的手忽地覆蓋在他的手背上。

謝書辭一愣,恍惚往旁邊看了一眼。

小瞎子的臉近在眼前,纖長的睫毛蓋住眼瞼,唇微抿著,他呼吸平穩,鼻端的氣息從謝書辭耳垂一掃而過。

近距離看小瞎子,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本著對美好事物的欣賞,謝書辭的心跳很給麵子地漏了一拍。

謝安似乎是不小心碰到的,遲疑片刻後,發現謝書辭掌心裡握著筆,掰開他的手指,重新幫他改變了握筆的姿勢。

“姿勢錯了。”謝安唇瓣微動。

“哦。”謝書辭點了下頭。

謝安幫他調整好握筆姿勢後就鬆開了手。

李淞在旁邊沉思半晌,突地抬起頭來,鄭重其事地對謝書辭說:“謝書辭,無論如何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如果……”

話說到一半,他像卡了殼似的,遲遲說不出口,耳根染上一點明顯的緋紅,又將頭低了下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謝書辭見他聲音戛然而止,茫然地抬頭看過去,臉上還掛著幾道乾了的墨漬,看上去特彆滑稽。

李淞一咬舌尖,硬著頭皮道:“如果,你真的想和我結成道侶,我……我願意和你試一試。不過,你不能再用那種手段,你可以跟我回仙門,我會說服我爹……”

“停停停!”謝書辭聽得頭大,“誰說我想和你結成道侶?”

謝安站立一旁,眸光自然下垂,神色在燭光的陰影下晦暗不明。

李淞啞然抬頭:“你不想?那為何要……”

謝安瞬間啼笑皆非,“我那是腦子抽了,你不是恨不得殺了我嗎?就因為我給了你一粒丹藥,你就要跟我結成道侶?”

“我……”李淞哽了一下。

“彆勉強自己啊,再說我們不是說好以前的事過去了嗎?”

雖說李淞這條大腿可以適當地抱一下,但他結成道侶……噫!

謝書辭被自己的想象惡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雖然他喜歡看兩個男人搞基沒錯,但他覺得自己比鋼筋還直,雖然李淞長得不錯,但是一想到結成道侶就得雙修,和一個男的那啥?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他下意識往後靠,後背抵到了小瞎子的左肩。

小瞎子習慣性抬手扶住他的腰,手掌的溫度隔著衣料傳遞到謝書辭的身上。

謝安的手指細長好看,大掌完全貼合著謝書辭的腰,一瞬間的接觸讓謝書辭莫名有種異樣的感覺,像是某種不受控製的戰栗,讓心臟微微發麻。

待他站穩後,謝安抽回手臂,神色淡然。

李淞沉浸在自我懷疑當中,他覺得自己瘋了才會說出要和謝書辭結成道侶的話。他是李家的小少主,資質在同齡人中絕對算是不錯,不少仙門女弟子朝他表達過仰慕之情,她們哪一個不比謝書辭強?就算他要報答謝書辭,也不需要這種方式!

“當我沒說過,告辭。”李淞木著臉朝他抱拳,隨後轉身離開。

此時天色完全暗下來,門窗緊閉的大堂裡忽然吹起一陣妖風,燭火跳躍兩下,將滅未滅,大堂裡光線瞬間暗了下去。

李淞腳步一頓,回頭和謝書辭對視一眼,猛然握緊腰間的佩劍。

謝書辭察覺到風中帶著一股直紮人腳底板的寒氣,他彎腰抱起趴在桌上酣睡的阿東,一手抓住身後的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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