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周見樸覺得那枚藍色鋯石戒指太廉價一樣, 葉時青雖然很喜歡周見樸在那塊金色小牌子上的手藝——周哥畫了自己,還畫了那麼好看!——但葉時青同樣覺得一塊幾百塊的小金片根本不能算訂婚用。
雖然談錢很俗,但如果在自己能力範圍內, 為什麼不給所愛之人買更好的鑽戒呢?多麼具有紀念意義啊!
葉時青是這麼想的,周見樸當然也是這麼想的。
他放棄了之前讓葉時青自己去挑選的想法,在歐洲處理情報時,周見樸順手找過去相熟的朋友訂了一枚漂亮的藍色寶石,然後又找人直接去非洲的鑽石礦弄了一枚超大鑽石, 訂製了一枚鑽石戒指。
後者用於訂婚, 前者用於求婚。
“求婚用藍寶是不是不太合適?一般還是用鑽戒。”
弗徹爾提出了異議。
周見樸無奈地說:“可時青喜歡藍色的寶石。”
他的表情很無奈,語氣倒是很得意,葉時青當初之所以選中那枚藍色鋯石, 歸根結底是因為藍色鋯石的神秘和美麗很像周見樸啦!
弗徹爾這麼鬼精的家夥, 自然看懂了周見樸的炫耀。
弗徹爾聳聳肩:“那您晚上試衣服時就穿藍色那套吧,葉叔嘛,他可以穿白色的。”
周見樸腦補了一個穿著白色西裝、優雅柔和的青年,頓時眼花花心花花起來,因為他可以負責脫!
葉老爺子拉著葉時青嘀咕了許久, 周見樸不好打擾這對爺孫的交流,隻能可憐巴巴地看著, 唐叔注意到了這一點,主動過來和周見樸聊天。
因葉老爺子早有準備,唐叔這次過來還提前將葉時青的父母遺照帶來了, 他低聲對周見樸說:“你要提前祭拜一下嗎?”
周見樸神色微動,鄭重地說:“多謝提醒, 應該的。”
遺照上, 葉父葉母看上去很年輕, 他們笑容柔和,笑意直達眼底。
周見樸恭謹地三鞠躬,在心裡默默說:我會和時青一路走下去的,還請二位放心。
他給二老上了一炷香。
嫋嫋的煙氣緩緩升騰起來,模糊了照片上的音容笑貌,周見樸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他扭頭一看,就見不知何時葉時青站在門口,正輕笑著看著他。
葉時青的眼睛似乎在發光,可能是淚光,也可能是周見樸的錯覺,葉時青垂眸,黑色如小刷子般的睫毛動了動,隨即漂亮的眉眼完成了月牙。
“周哥。”
葉時青走到周見樸身邊,他緊緊握著周見樸的手,看向自己早逝的父母。
周見樸沒有說話,他同樣回握葉時青的手,十指相扣。
許久,葉時青低聲說:“我對他們都沒什麼印象了。”
畢竟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
周見樸笑了笑:“那我更沒印象。”
這說的是他的親生父母。
葉時青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問周見樸:“要祭拜一下你的父母嗎?”
周見樸垂眸,他搖搖頭:“不用了。”
葉時青有些不解,但什麼都沒問。
周見樸看出了這一點,他沉吟幾秒,還是小聲說:“出事時我年紀太小,什麼都不記得了,但伊笛恩他……”
周見樸不好形容那種感覺,作為兄弟,他隱約能察覺到一點伊笛恩心底的複雜情緒。
——如果父親沒有帶回埃爾夫呢?
——如果我沒有在埃爾夫麵前展露天賦呢?
——如果母親能多幾分警惕,沒有死在那個雨夜呢?
“我不好說他心裡怎麼想的,他幾乎不提過去的事。”
周見樸苦笑著說:“我也曾問過他,可是伊笛恩說你就將呂先生作為親生父親吧。”
周見樸拿不準伊笛恩是反諷還是陰陽怪氣,索性不再細問。
“按照爺爺的說法,我家以前在滇省山區深處,可是除了伊笛恩,沒人知道具體位置,以前伊笛恩不能回種菜國,自然也沒去過那個地方。”
上次伊笛恩偷渡回國,倒是有機會回去看看,奈何周見樸來到大和列島守護伊笛恩的本體了,所以也不清楚具體位置。
“所以就這樣吧。”
周見樸握緊葉時青的手,釋然道:“用心去緬懷,珍惜現在的人,這就夠了。”
葉時青了然,他想了想:“那呂伯伯和小蝶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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