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見樸來港城的第二天早上, 和柳夢仙在酒店吃飯時,已經就呂見蝶的學習和貝莎爾的任務與親愛的姑姑達成共識。
周見樸知道自己的占卜之術是半吊子,頂多算個吉凶, 甚至這吉凶的含義也需要他想辦法解讀。
……比如在蜀中, 所謂的凶指的是他可能暴露身份, 而不是品嘗美味的異化羊齒蕨。
既然來了港城,有柳夢仙這個大腿, 周見樸為什麼要自己算呢?
找人這種事完全是柳夢仙的業務範疇啊!
柳夢仙為了迎接侄子侄女,將更換小鮮肉男友的日程推遲了半個月, 正處於無聊階段,聽了周見樸的任務要求,她隨口說:“你不是帶了小蝶過來嗎?”
柳夢仙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便宜侄子對她露出了禮貌性微笑。
哦咯, 懂了,大侄子也是這麼想的。
周見樸當時的回答是:“我就是擔心小蝶太菜了,怕她做不好,砸了我的名頭。”
柳夢仙差點笑噴:“你是多嫌棄小蝶?”
她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又往裡麵倒咖啡液,看著褐色咖啡液在白色牛奶中氤氳出來的圖案,柳夢仙笑吟吟地問周見樸:“要打個賭嗎?”
周見樸繼續禮貌微笑:“不用了, 我不打必然會輸的賭局。”
既然柳夢仙會這麼問, 就說明呂見蝶能做好,那自然是能者多勞嘛,小孩子就要多曆練才能增加經驗。
於是周見樸將大侄子弗徹爾貢獻出來, 自己和葉時青黏糊在了一起, 充分享受戀愛的美好了。
柳夢仙則開始觀看侄女呂見蝶親身上演的十三歲女孩和貓貓的都市異聞錄, 以打發孤寂無聊的單人時間。
呂見蝶帶著一隻貓, 自己的護照,一點錢,手機,幾塊巧克力和一個小杯子,就這麼輕裝出發了。
她帶的是斜背包,她將豹貓放進包裡,將口袋劃拉到胸前,弗徹爾扒著包包的邊沿,正方便他探出腦袋。
想要追查貝莎爾,呂見蝶首先要克服的難題是如何出國。
“坐飛機和坐船是不可能了。”
呂見蝶排除了正規出境渠道,她十三歲,在國內可能申請無人陪送飛行服務,但出國是彆想了。
“我們隻能走私人渠道。”
她帶著一隻貓,走正規的私人渠道有點麻煩。
先不說能不能找到願意帶她出國的、有私人飛機和船隻的富豪,帶活體寵物出國需要正規的檢疫手續,呂見蝶壓根沒這些東西。
“但是貓貓你會被查,所以我們要去體驗一下傳說中的偷渡了!”
呂見蝶這麼說的時候,眼睛興奮地直發光。
弗徹爾扒著包包的邊沿,附和般喵了一聲,心說這丫頭的思路倒是挺正確的。
說實話,對於一個普通成長的孩子來說,偷渡船完全是傳說中的玩意兒。
呂見蝶想到自己看的電影,小聲問弗徹爾:“聽說港城這邊有特色幫派,你知道他們都在哪裡嗎?”
弗徹爾當然知道,他喵喵叫了一番,伸出爪子指了個方向。
港城這邊的老牌幫派有三個,各有各的營生,除了見不得光的私下業務,明麵上大多開有夜總會、俱樂部或者牌友會等娛樂設施,用來接待明麵上的大人物。
呂見蝶在貓貓的指引下在三個幫派的堂口轉悠了一圈,然後在弗徹爾無法理解的眼神中,跟著一個大叔繞到了某個小巷子裡。
呂見蝶站在巷子口猶豫了一下,腳步一轉,跑到了另一條巷子。
巷子裡來回走動的本地民眾大多穿著普通,四周是高高的鴿子籠一樣的房屋,空中拉著亂七八糟的電線。
呂見蝶無視周圍人詫異的眼神,來到了一家理發店。
她推門走了進去。
店裡沒客人,隻有一個瘸腿的老頭正在看報紙,聽到門被推開的叮鈴聲,老頭不鹹不淡地說:“師傅不在,下午再來吧。”
呂見蝶來到老頭麵前,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我哥哥出國了,我想去菲椰找他,你能帶我過去嗎?”
老頭無語地看著呂見蝶:“丫頭看電影看多了吧?去去去,哪來的回哪裡!”
呂見蝶認真地說:“你會答應的,我晚上再來。”
呂見蝶離開理發店,她沿著一條小路,三繞兩繞就回到了外麵的大路上,她隨便找了一個長椅坐下來休息。
弗徹爾用腦袋頂了頂呂見蝶的下巴,大大的貓眼裡滿是好奇之色。
呂見蝶第一次做這種事,她有點緊張,看到貓咪歪頭看自己,忍不住笑了笑,小聲說:“那個老爺爺身上有血光之災,今晚不逃跑的話,他全家都會死光。”
弗徹爾啞然。
牛逼。
呂見蝶等到晚上七點,她又一次來到理發店。
理發店裡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打砸過一樣,她有些害怕,但還是耐著性子等了幾分鐘,果不其然,上午看到的瘸腿老頭半個身子染了血,正一瘸一拐地朝著這裡跑來。
呂見蝶害怕得退後了一步,就算做了再多心理準備,驟然看到受傷的人,鼻息間全是鮮血的氣息,女孩仍然有些不適應。
老頭看到呂見蝶後,身上散發出了凶狠憤怒的氣息,他掏出槍對著呂見蝶:“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呂見蝶抱緊了懷裡的貓貓,小聲說:“你孫女沒有暴露,所以帶上我離開吧。”
老頭握著槍的手指直蹦青筋,好幾次都要開槍了,可是對上女孩明亮漆黑的眼眸,老頭又總是心軟。
他的孫女也是這麼大的年紀,正是最美好的花季雨季,他兒子已經沒了,隻剩下這個不敢相認、隻是偷偷送錢的小孫女了……
呂見蝶看了看老頭,她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在貼滿了新潮發型圖案的桌子上撕扯了一番,抽出了一個笑起來很可愛的女孩的照片。
“他們沒找到你孫女的照片,他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
她慢慢走到老頭麵前,將照片放在老頭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