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兩個護林員自我介紹說是父子。

“最近天氣怪怪的, 一直在下雨。”

中年漢子領著貝平音和周見樸朝著林中小屋走去,自稱是他兒子的少年站在最後麵。

貝平音接話說:“是嗎?我看這雨是昨天才下的。”

中年人:“不是,下了好一陣子了, 白天不下, 晚上下個不停,但昨天白天也開始下了。”

貝平音又問:“我們剛才追著人進來, 被那群猴子襲擊,它們晚上經常襲擊人嗎?”

中年人嗬嗬笑, 笑容憨厚:“是啊, 總是有偷獵者嘛,沒關係, 它們記得我和我兒子的氣味, 你們和我們一起走, 它們就不會襲擊你們了。”

中年人手中拿著強光手電, 在手電的照射下, 時不時能看到樹木和草叢突然騷動一下, 再複歸平靜。

貝平音的目光始終跟著手電亂竄,這是源自他的基因本能,在漆黑的夜晚總會不自覺地追逐光:“這邊的偷獵者很猖狂嗎?”

中年人:“猖狂,好在林子裡的動物也不是善茬兒, 很多時候不需要我們幫忙, 它們就能解決偷溜進林子的混蛋。”

周見樸始終一言不發, 跟在貝平音身後。

近距離觀察這對父子,他已經非常肯定這倆人不是人了,或者說是一層披著人皮的怪物, 但讓周見樸狐疑的是, 前方不遠處的林中小屋裡倒還真有一個普通人的氣息。

“你們回來了。”

一個女人小心謹慎地看了一眼窗戶, 中年人用手電打了幾個光,那女人才打開門,她嫻熟地上前幫中年人取下身上的東西,又拿出毛巾給後麵的小年輕擦臉。

“這兩位是……?”

中年人說:“這是我婆娘,這是在山上遇到追蹤嫌犯的民警。”

那女人聽後眼神閃了閃,立刻起身去小屋子裡側的火爐上倒熱水:“外麵還在下雨,你們先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吧。”

貝平音和周見樸進入林中小屋後,同時打量房間環境。

這林中小屋布置得非常溫馨,日用品雖然擺放得到處都是,但並不顯得雜亂,桌子上還有縫了一半的護膝,顯然他們回來之前,這女人正在做針線。

貝平音心底的疑惑減少了幾分,他接過熱水,禮貌道謝,但沒喝。

周見樸接過來後喝了一口,但實際上他衣領下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吐水口,將這些茶水全吐了出來。

雖然領子濕了,可是他們剛從外麵回來,衣服被雨水打濕,倒也不顯眼。

就在此時,女人看了看火爐,低聲說:“柴火不夠了。”

住在山裡麵就不要想著天然氣或者電磁爐了,不知道為什麼,也許空氣中的電離子異常活躍,電流不穩定,容易出事故,所以林中小屋還在用最簡單的柴火。

再說了,靠山吃山,山上到處都是木柴,比用電更劃算便宜。

那漢子起身:“我去旁邊拿一點。”

小屋後麵還有一個簡易的庫房,有平日裡碼放得整整齊齊的柴火,隻不過用油氈蓋著,隨用隨取。

女人:“我去吧,你休息一會。”

那漢子嗯了一聲。

女人起身披上浴衣,戴了鬥笠,戴上鬥笠的瞬間,她看了一眼貝平音,眼神中閃過激動之色。

貝平音心中一動,他主動道:“我也幫個忙吧。”

他這麼說著,暗中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周見樸。

周見樸忖度這女人是個人,貝平音應該應付得來,他留在房間裡應付這兩個怪物,倒也合適。

於是他會意般開口:“對了,我想打聽個事,這邊的河裡都有什麼樣的生物?”

那漢子似乎想要起身幫忙,但聽到周見樸的問題,就又坐了回來。

“水裡啊,水裡的東西多著呢,不少都是國家定了等級、見到了一定要放生的東西……”

貝平音跟著女人離開房間,那女人的確去了林中小屋後麵的柴房,但打開柴房門、等貝平音也進去後,她轉過身,淚流滿麵。

“求求您,救救我!”

貝平音連忙壓低聲音:“這是怎麼了?”

“我叫山瑪,是上一任護林員的女兒。”

山瑪自小生長在這片鎮子,在高山鎮這樣的小鎮子裡,基本上是父祖做什麼,後輩子女也做什麼,山瑪長大後結婚嫁人,她父親的護林員工作就落在了女婿、也就是山瑪丈夫身上。

問題出在了三年前,山瑪的丈夫帶著隻有十歲的兒子去附近巡視,再回來時,雖然一大一小看起來好好的,但山瑪就是知道,他們不對勁,他們不是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山瑪心中驚駭萬分,她曾想要將這件事告訴鎮子上的派出所,可是讓她驚懼的是鎮子上的人都沒發現這倆人被換了。

更可怕的是,在她即將踏入派出所前,她的小兒子,隻有五歲的紮圖被身為丈夫的怪物帶著,就站在街口,笑容憨厚地看著她。

為了小兒子紮圖,山瑪隻能忍了下來。

“你可以到鎮子上打電話舉報,也可以在網絡上揭發此事。”

貝平音並沒有立刻相信山瑪的話,他謹慎地提出了另一種可能。

山瑪抬手擦眼淚,看上去不安又怯弱:“我不太會用電子產品,我上網隻會看視頻,那些舉報還要填寫個人信息,我害怕寫了之後被那些怪物發現。”

貝平音皺眉,他想要拿出手機示範一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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