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貝殼島上的戰鬥開始時, 馮會長緩步走進一處街心花園。
這是個很小的、用於普通民眾晚上散步的陰涼小公園,公園裡有一些健身器械,從街道旁的入口進去, 甚至能一眼看全整個公園內的布局。
而此時此刻, 原本是孩童玩鬨的沙灘地方已經被人為清空,深坑裡有五六個人歪斜地癱倒在裡麵,深坑外站著幾個穿著黑色袍子、看不清麵容的人。
在看到馮會長走進來後,幾個黑袍子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其中一個黑袍子更是直接發出了低沉的鳴叫聲。
馮會長冷淡地說:“說人話,我聽不懂。”
對方沉默了,繼而發出了類似哭嚎一般的桀桀聲。
“原來如此,基因出現連鎖崩潰,連最基本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嗎?”馮會長自言自語,他根本聽不懂對方說了什麼,他也不想聽懂, 反正全都要切了,“那的確要趕緊舉行儀式,否則就會潰爛成肉塊, 變成一灘水消失在空氣中吧。”
另一個黑袍子癲狂大笑, 他嘰裡咕嚕說著什麼,勉強能聽出一點:“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儀式已經開始了!”
伴隨著他這句話, 另外幾個黑袍子立刻匍匐在地,仿佛要爭取最後的機會, 他們一起發出了激烈而高昂的尖叫聲,伴隨著這些刺耳的尖嘯聲, 整個視野開始扭曲、彎折, 像是油畫裡蜿蜒流下的顏料, 世界變得斑駁而混沌。
頭頂的太陽的光線越發熾熱,這一刻,原本正常的太陽似乎變得怪奇可怖,仿佛這顆距離藍星無數光年的星球活了過來,它放出的烈焰穿透了大氣層,落在了這片小公園裡。
七彩色絢爛的光線如蜿蜒的蛇般在空氣中來回遊動,這些斑斕而無形的線穿過眾人身體,好像有無形而未知之物降臨了,不僅讓那些黑袍子的氣息變得越發晦澀,連在四周待命的連山會小組成員也發出了壓抑的痛呼聲。
來自深空的奇異射線有著濃烈的汙染性,黑袍子們一個個尖叫著高聲囈語,在這樣的囈語中,射線的光彩越發美麗,宛如即將來臨的死神,收割著一切生機。
馮會長看到這一幕,他歎了口氣,先抬手戴了一副墨鏡。
墨鏡遮蔽了視線,擋住了扭曲的世界,隨即馮會長動了動鼻子,無數氣味蜂擁入鼻,他的身體開始膨脹,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個球,肥碩健壯,他雙手手臂下部出現了類似鐮刀一樣的鋒利骨刀。
“儀式開始了也沒關係,全剁了就好。”
話音落下,馮會長如猛虎下山般急速衝出,他的速度過快,如箭矢般穿過這些奇異射線,在黑袍子們完全沒反應過來之前,馮會長已然衝到他們近前。
骨刀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急速斬擊數下,原本身體鼓動擴張的黑袍子直接砰得爆炸開來,碎裂的身體四散濺開,化為了無數黑色煙氣消失在空氣中。
馮會長一擊得手,絕不停留,在黑色煙氣的遮蔽下,他反手一勾,攻向身側的黑袍子。
那黑色袍子彎曲成弓,背後炸出數道骨刺,同時黑色羽毛飄落下來,化為小劍衝向沙坑內的昏迷人群。
但下一秒,一個人像是紙片一樣從深坑的邊壁出冒出來,他抬手一揚,土坑邊的沙子化為透明的晶體護罩,擋住了上方戰鬥餘波和扭曲射線。
黑色羽毛被沙子淹沒,那怪物更要振動雙翅飛起來,翅根卻被馮會長一把薅住,緊接著身體就被骨刀切成了四塊。
就在此時,深坑中的昏迷人群身體出現了融化跡象,用沙子遮蔽攻擊的人焦急道:“不好!溫度太高了!他們要撐不住了!”
呼——
狂風四起,有組員激蕩起狂風,席卷著無數沙塵衝來,瞬間遮住了太陽的光線。
那人鬆了口氣,連忙背起一個人,雙手各自撈一個,一咬牙,趕緊跑了。
先救一個是一個。
無數沙塵落下,擋住了剩下的人質,同時天空中不斷響起炸雷,電蛇如有意識的龍般不斷在沙塵中盤旋,冰藍色的毀滅氣息縈繞在這片小小的街心公園上空,不僅成功降低了四周的溫度,還削弱了奇異射線對周圍人和覺醒者的影響。
馮會長趁機以摧枯拉朽之勢衝入黑袍子中,彆看他身體渾圓如球,還戴了遮蔽視野的墨鏡,但他的動作極為靈活快捷,憑借強悍的嗅覺,飛速判斷出敵人的位置和動向,手起刀落,橫衝直撞,像是切雞一樣將幾個黑袍子全都切成了碎片。
“不可……能!”
最初尖叫的黑袍子踉蹌後退,仿佛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黑色兜帽落下,露出了一張半是鳥類半是人的扭曲麵容。
黑色細碎絨毛在不斷侵蝕著屬於人的皮膚,頭骨崩裂重構著,他似乎在努力穩定人的形態,可是身體卻不受控製地朝著鳥類轉變,繼而身體周圍冒出黑色煙氣。
“豺狼!豺狼在哪裡?!”
也許是人之將死,黑袍子、也就是吳會長爆發出了最後的潛力,他居然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