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白萱睡得有些不知時辰,直到手機鈴聲重複響起好幾次才睜開眼睛。

意識回歸時,隻覺得身上酸軟無力。

她用模糊的視線看向四周,發現竟然自己躺在套房次臥。

一時懷疑自己記憶中的昨晚,不過是酒後的一場夢。

她是不是昨天晚宴回來之後就已經喝醉了,洗澡換了衣服就躺倒在床上?

左白萱伸手去摸手機,身體和厚重的被子摩擦著,觸覺很奇怪,抓住手機的同時,看了一眼身上。

昨晚連衣服都忘了換,洗完澡直接躺進來了?

不對,不對……

左白萱急忙摸向後頸。

嗯?

阻隔貼貼的好好的。

身上信息素也沒什麼問題。

甚至腺體也一切如常,沒有殘留伏特加的控製。身上很清爽,完全都是注射了抑製劑之後的感覺。

沒有臨時標記,更沒有永久標記。

昨晚的酒精好像還殘留在血液中,她晃動著腦袋,水聲跟著晃了晃,但都是錯覺。

難道真的都是夢?

鈴鈴鈴——

電話再次瘋響。

左白萱壓住所有奇怪的念頭,接通電話。

“小左兒!!!你沒事吧!!!我給你打了八百個電話了,你怎麼才接啊!我早上給欒夜南打電話說你還在睡覺,但我給你發信息你一條也沒回,我都快要不敢信任她了!你快說話,不然我就報警了!”江靈丹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左白萱看了一眼手機界麵。

未接來電十八個。

短信,微信也各有幾十條信息。

看得出江靈丹有多焦灼,生怕在哪條社會新聞上見到自己。

“我沒……事……咳咳咳。”左白萱一開口,又後悔開口了。

這聲音聽上去一點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她像是被丟進沙漠好多天沒喝水,還遇上了海市蜃樓,被騙著往嘴裡塞了一口沙子吞咽。

左白萱沉默了。

身上雖然清爽,可她想到另一種可能性。

臉上逐漸變紅。

江靈丹也猜到了這種可能性,跟著沉默了。

但是沉默了三秒之後,江靈丹實在是沒忍住,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你這樣聽起來真的不像是沒事啊!”

左白萱沉默著好一會兒才又扯著沙啞的嗓子開口:“真的沒事,就是,有點累,沒睡夠。”

江靈丹聽完,跟著清咳了一聲。

這話怎麼想都不像是正經話。

江靈丹又忍了兩秒,可她哪裡是忍得住話的人?

又吐槽了起來:“欒夜南可真不是人!你昨晚到底到幾點啊?還是說你完全忘了今天跟我們約了要見麵,要吃飯?以及,還要還禮服?”

左白萱現在很想掛電話,她渾身疼,腦袋也疼。

昨天不應該喝酒的,現在腦袋裡的記憶模模糊糊懵懵懂懂,甚至還有不少刺激的畫麵,不斷攻擊著她。

她捂著臉,先說了句實話:“你容我整理一下,我現在隻記得昨晚自己拉著欒夜南喝酒,我喝了太多酒,現在頭疼。”

“喲喲喲,還喝酒了……嘶,懂了懂了,虧我早上睡得迷迷糊糊還記得爬起來給你打電話,怕你出事。你如果是主動喝酒的,那沒事,我們的約不著急,禮服也不著急換,讓欒老板買下來都行。好了不說了,我也好困,我再睡會兒,遲點聯係。”

江靈丹說完,根本都不給左白萱狡辯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左白萱默默放下手機,起身坐起來。

看了看四周。

次臥裡的情況很正常。乾乾淨淨的,除了床上自己睡過的痕跡之外,一點變化都沒有。

甚至,她連一件能穿的衣服都看不到。

好在行李正放在門邊。

左白萱努力地直起身子。

嘶——!

她急忙又坐了回去。

身上肉眼可見的部位,怎麼又滿是“標記”啊!

再仔細看的話,並不算肉眼可見的部分也有觸目驚心痕跡。

江靈丹說得對!

欒夜南不是人!

左白萱咬著唇,靠那些痕跡找回了昨晚失去的記憶。

置身於雲端的畫麵不斷閃過,她的臉頰連同耳根和身上都跟著變紅。

頓時明白早上自己為什麼會在次臥醒來。

或許是因為主臥的情況有些慘不忍睹吧。

至於欒夜南為什麼沒有和她一起睡在次臥就不知道了,可能是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生怕自己早上起來,直接拿枕頭悶死她,以示報複。

左白萱連自己都不好意思看這些印記,用被子包裹著身軀,移到行李箱邊,找出一套能把全身覆蓋的衣物,才安心的從房門後探頭。

次臥探頭出去正對著雜物間,從牆角傳出去的視野是進門後的餐桌。

目之所及並沒有見到欒夜南的身影,她輕吐了口氣,才想著,欒夜南也可能還在睡覺,畢竟昨晚她也花了更多體力才對。

左白萱想想,自己還是應該去主臥看看。如果情況太複雜,太糟糕,自己也可以幫忙清理一下。

想定了之後,她躡手躡腳地朝著主臥方向走去。

越過客廳,按著主臥的把手輕輕轉動。以防欒夜南還在睡覺,把她吵醒。

房門一開,靡靡的氣息撲麵而來。

不是信息素的味道,是更原始的氣息。

左白萱瞪大了眼睛,皮膚從脖子紅上頭頂。

確實不得了啊!

床上亂成一團,實在是沒眼看……

浴袍怎麼被丟在了窗台上?

好像……

好像是自己動的手。

再看看另一邊。

禮服怕是不能還了,除非,她們願意回收那一地的布料。

昨天欒夜南是怎麼了?

是瘋掉了嗎!

而且,此時欒夜南並不在主臥的床上。

“瘋女人……”左白萱的聲音沙啞,可還是忍不住吐出聲音。

“聲音怎麼這麼啞?廚房有早餐。粥還在電飯煲裡保溫,你先喝點,還想吃什麼讓人送過來。”

欒夜南的聲音冷不丁地從側方傳來,嚇得左白萱渾身一縮。

她急忙轉頭,才勉強在光影中看到,坐在客廳一隅,戴著眼鏡,對著電腦認真工作的欒夜南。

左白萱心跳加速。

欒夜南坐在陰影裡,但側邊是光,映照著她在發亮。

但這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活像個……像個斯文敗類。

藏起昨晚不是人的部分,將正經的美好表露在外。

欒夜南抬眼看向左白萱,露出一抹晨間明亮的微笑,即便昨晚儘興之後她直接沒睡。

她幫左白萱收拾乾淨,就送去了次臥,自己就坐在客廳的書桌前開始工作。

既然決定要將所有計劃提前,她已經做好準備,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再縮短一半的時間。

昨天晚上到現在,她就處理了兩份項目文件。

一早還給羅芸打電話,生生打到她醒為止,氣得羅芸差點罵人。

但還是確定了回京之後的見麵時間。

吃過早餐之後,又通知了幾個員工自己回京的時間,並讓他們安排後續行程,每一個企業負責人的見麵和開會時間,以及,招標的時間。

欒夜南處理完方向性的工作之後,喝了口咖啡。

就看到左白萱躡手躡腳從次臥裡走出來。

見左白萱腳步輕浮,還一隻輕一隻重的就知道昨晚的效果太好,利息到現在還殘留在她的身上。

欒夜南抿著咖啡坐在窗簾的陰影下。

客廳此時被屋外的陽光照亮,唯獨這一角在陰影中隱去,很難被發現。

左白萱果然就沒看見,全程隻顧著小心翼翼走到主臥打開門。當她看到裡麵的戰場殘骸,臉上幻化出震驚又害羞的表情時,欒夜南的嘴角已經掛上滿意的笑容。

欒夜南放下咖啡杯後又化作雲淡風輕,一邊看著電腦繼續處理文件,一邊對左白萱說話。

左白萱輕咬著唇低下頭問道:“房間……你不準備整理一下嗎?”

用這樣沙啞的聲音問這話,更加難以啟齒。

“遲點,等我們出門的時候,會有客房服務過來整理。還是說,你想看著她們整理?”欒夜南抬頭。

視線透過鏡片,聚焦在左白萱緋紅的臉頰上。

左白萱抿著嘴,又要被欒夜南看透了。

自己昨晚喝酒,說故事,都是希望能更坦蕩地麵對欒夜南,但現在坦蕩沒有,反倒更多了幾層不好意思。

自己這是什麼自損三千的行為呀?

左白萱忍住捂臉的衝動走向廚房,故作鎮定地從電飯煲裡盛出酒店送來的粥,坐到餐桌上,喝了一口粥潤潤喉嚨。

舒服一些之後又問道:“我們等會兒要去哪兒?”

欒夜南摘掉眼鏡,甩動頭發。

“早上江靈丹給我打過電話。”

左白萱趕緊低下頭,反應過來:“抱歉,但你工作不忙嗎?”

“忙。”欒夜南回答。

左白萱的雙手緊了緊,又說道:“那你也可以不用陪我,我自己去找她就好了。”

“但是你的禮服有一條已經退不了了。”欒夜南說道。

突然說這個乾什麼!

左白萱壓著自己的羞惱,儘量慢條斯理地喝著粥。

然後偷偷抬眼,試圖看清向自己走來的欒夜南暴露在衣料外的肌膚。

自己昨天就沒有在這個人身上報複點什麼嗎?

可惡,好像真的沒有。

“我可以自己買,這套禮服不算貴重。”左白萱咬著牙回答。

“陳幻語跟江靈丹在一起吧?”欒夜南沒頭沒尾地跳過了剛才的話題,直接問道。

左白萱如實說道:“嗯,昨天陳學姐和我們一起來的,應該是靈丹安排了酒店住。”

“我一直聯係不上陳幻語。早上江靈丹打電話過來得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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