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傳達的信息讓欒夜南冷哼了一聲,沒有其餘太多反應。
前台小姑娘看著欒夜南這個反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她的老板。
欒夜南不緊不慢地走向辦公室裡的吧台,操作著咖啡機,為自己準備了一杯黑咖。
沒什麼好著急的。
雖然前台這姑娘和自己說話的時候語氣緊張,但她能脫身,說明沒有鬨得很厲害,另一位前台肯定已經把人帶去合適的地方等待。
公司是還在創立之初,沒什麼底蘊,但是從一開始,招聘都是由自己親力親為。
後來負責人力資源的小組長也是自己親自從彆的公司挖來的。
更不用說公司的保安有批,第一批是園區自帶的,他們雖然並不會直接為公司服務,但好歹是官方安排在園區負責的,有什麼風吹草動,肯定都會直接報警,警方也一定會重視。
第一批是她親自找安保公司挑選的。
第批是她這段時間出了大風頭之後,專門拜托欒暮音和羅芸兩邊的關係挑選下來的一批精英。
江洋大盜來了都得橫著被抬出去,更何況是幾個騙子。
“家人?什麼家人?你們老板娘現在的家人是我,隻有我。”欒夜南的回答,表明了態度。
前台小姑娘聽到這話,緊張的情緒一下就淡了,甚至還有些想笑。
隻要一提到老板娘,老板的畫風就完全不一樣誒,占著家人的身份也就算了,還占了一個“隻”。
這種占有欲的小心思,完全表現在表麵。
真的和平時雷厲風行的老板形象完全不符。
隻不過這態度有點奇怪。
不等前台小姑娘細想,欒夜南又問道:“來的幾個人,都長什麼樣?”
前台小姑娘回憶著:“個人,一男一女是中年人,穿得不是很好,頭發有點白,身上有點瘦,自稱是老板娘的父母,嘴裡嚷嚷著讓‘不孝女’快點出來,我們就請他們安靜一些,他們不聽,還想打人我們就讓保安出來控製情況了。還有一個年輕一點的男生,自稱是老板娘的弟弟,但長得和老板娘一點也不像,抽煙吐痰的,讓我們客氣點。等保安出來了才消停。”
這也是她來找欒夜南時,臉上表情錯綜複雜的原因。
如果這些人都是騙子也就算了。
萬一這些人,說的是真的,要保安這個行為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但欒夜南聽完,依然悠閒地喝了口咖啡。
前台小姑娘確定沒有最壞的事情發生,才鬆了口氣,又站在一旁繼續等。
等到欒夜南一邊看著桌上的報紙,一邊將手中的咖啡喝到見底,才小心問道:“那,老板,現在那邊怎麼處理?把他們趕走嗎?”
欒夜南看了一眼牆上的鐘。
從前台來找自己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來分鐘。
他們的耐性應該快要達到極限。
欒夜南打開抽屜,拿了個小物件放在兜裡,便起身走過前台身邊,從辦公室出去:“我去見他們。”
前台小姑娘急忙走到欒夜南身側,在樓後半步的位置緊跟著,並說道:“他們被安排在我們同層的會客室。”租賃這層辦公室的時候,就是看上它的自帶布局,把一層樓分為兩側,本意是想要分彆租給一個大公司和一個小公司。
欒夜南卻直接拿下,分彆用作公司辦公室,和休息區及會客室。
盤下樓上整層之後,也依然保留著對麵小區域的使用。
欒夜南點頭。
很滿意她們這種安排。
左白萱在樓上開會,不能把人放上去。
欒夜南穿過走廊,就聽到難聽的話夾雜著方言從會客室不斷傳出來。
欒夜南試圖過濾掉毫無意義的謾罵,從話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怎麼回事,讓你們把左白萱那個死丫頭叫出來,你們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她不是你們老板娘嗎?我可是他爸!”
“就是啊,你們怎麼回事啊,給這麼個沒有孝心的老板娘打工,安心嗎?家裡沒有父母嗎?”
“爸媽,彆跟他們廢話,我看直接衝出去好了。”
“亮亮,你彆衝動啊,外麵還有保安呢,把你打傷了可不行,讓你爹上,今天要是不給我們一十萬,彆想打發我們走!”
一十萬?
這麼興師動眾地,過來破壞左白萱的形象,就為了一十萬?
如果私下裡偷偷找左白萱,她沒準直接給了,都不會讓自己知道。
不過也是。
當初原身是以“買”的方式,把左白萱帶走的,他們這家人根本想不到,現在左白萱的待遇是如何。
而以左白萱的性格,隻要離開那個“家”就不會再被他們拿捏。
欒夜南走到會客室門口。
門外站著精神抖擻的保安,都是練家子,中氣十足地喊道:“欒總!”
“老板”這個稱呼是第一批招聘進來的技術人員,習慣的稱呼。
“欒總”才是欒夜南對外稱呼。
兩位保安把氣勢喊了出來,嚇得房內的人頓時沒了聲音。
房間裡年長一些的前台姐姐聽說欒夜南來了,急忙跑了出來:“老板……這……”
欒夜南沒有表態,也沒把兩個前台放走,反倒給了兩個保安一個眼神。
他們跟著欒夜南走進房內。
房裡變得更加擁擠。
個人坐在會客廳長桌的那頭,欒夜南拉開椅子坐在了這頭。
兩個魁梧的保安站在欒夜南身後。
兩個前台為了騰出空間,就站在了會客室門口,以防需要幫手。
欒夜南走進來時帶著的氣場就讓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更不用說還有兩個保安在。
兩個中年人縮著腦袋,那個年輕人也閉上嘴,完全沒了剛才撒潑的氣勢。
就這樣一家口,個慫包,真敢自己闖來公司鬨事嗎?
可如果是有人在後麵指示,想要害左白萱,為什麼不選自己出差期間?
“左白萱的養父母和弟弟是吧?”欒夜南問道,像是在以最準確的方式確認什麼。
左養母急不可耐地回答道:“欒總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我們都不記得了嗎?我們是白萱的養父母!還有小亮也來了!”
“你們今天來這的目的是什麼?”欒夜南開門見山。左養父見欒夜南這會兒看起來好像還挺好說話的,馬上咧嘴笑起來。
這個沒什麼文化的中年男人笑起來倒像個老實人,隻可惜貪得無厭。
“聽村裡人說在電視新聞上看到我家白萱了,我就看了重播,還真是。白萱跟著你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們這麼個公司開著,一個月少說也能賺個一十萬的吧,那我們想要白萱給我們一十萬儘孝道應該不過分吧?”
欒夜南聽了這話裡的小氣勁,隻覺得好笑。
這人雖然見識短,但還是善於察言觀色的。見欒夜南沒有反應,並且還露出不屑的眼神。
左養母猛得站了起來說道:“你們有錢人就不要這麼小氣了。小亮還沒娶媳婦呢,跟你們要點錢救濟弟弟怎麼了?一十萬還隻是村裡人說的,甚至我們聽彆人說你們這公司做得好的話能賺幾千萬,幾個億!”
欒夜南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幾千萬,幾個億,這話倒是沒錯,但是誰跟你們說的?”
“居然沒錯?是……”左養母說到這兒,突然閉嘴了。
欒夜南的眼睛,像是鷹眼,銳利得讓她不敢動彈。
“是誰說的,重要嗎?重要的是你們給不給錢?如果不給錢,我們一定會讓媒體知道,你們這對妻妻,根本就是不忠不孝之人!”年輕男人不耐煩地吼叫著,把肚子裡唯一一點墨水搜刮出來。
欒夜南語氣平靜:“那我還真是挺害怕的。你叫左興亮是吧?”
“對,怎麼了?”
欒夜南邊看看他沒有再說話。
社會的殘酷被他的父母抗下太多,這個人太幼稚。
欒夜南依舊隻是看著左養母和左養父。
門外卻傳來了一聲反問:“當初,你們跟欒夜南要的彩禮,不已經把我賣了嗎,連戶口都讓我跟著她牽走了,你們現在還能算是我父母嗎?憑什麼跟我要錢?”
欒夜南回頭,就看到左白萱,沒想到她從樓上下來了。隻見她眼中燒著怒火,表情和語氣卻是平靜的。
這養父母一家能對她造成的傷害不大。
或者說,她早就習慣了。
“你這沒良心的臭丫頭,就算我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但是養恩更比生恩重,你不應該報恩嗎?”左養父在欒夜南麵前唯唯諾諾,見到左白萱出現,那“父威”可就有了施展的餘地。
左白萱卻冷冰冰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的不屑和欒夜南如出一轍。
左養父的火氣燒了起來,破口大罵:“真是不一樣了哈,有了靠山,連養育之情都可以不管不顧了是吧?白眼狼,今天你必須給錢,否則你的這些事情可就不止是你的同事知道了。我們一定會讓媒體都知道,你就是個白眼狼,我們要讓你們名譽掃地!”
“你們要一十萬?”欒夜南懶得聽他繼續廢話,簡單地又確認了一遍。
“一十萬哪配得上你們幾千萬幾個億的身價啊,最少也要……兩百萬!這樣才夠給我父母養老的。”左興亮獅子大開口。
左白萱皺著眉頭看向欒夜南,以為這人的“富人病”發作,錢多燒得,準備花錢息事寧人。
她馬上出言阻攔:“彆給,這種人隻會越來越不滿足。憑什麼自然而然地覺得彆人勞動的成果就是你們的所有品?我小時候打工賺的錢和獎學金都要給你們,還不夠,把我賣了還不夠,現在還厚著臉皮要贍養費。”
站在房間裡保安和前台都聽得偷偷捏起了拳頭。
怎麼會這樣!
雖然早就看出這幾個人來者不善,不懷好意,可是沒想到老板娘的身世這麼淒慘。
老板娘居然是養女,還被養父母這麼勒索要錢。
這是什麼美強慘人設啊!
老板一定要好好對老幫娘呀!
所有人把視線集中在欒夜南身上,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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