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經典圓舞曲曲畢,音樂教室裡還殘留著餘音回蕩。

欒夜南雙手從黑白鍵盤上收起。

向著窗外看了一眼。

音樂學院教學樓的頂層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湖景。

秋日的美好景色隨著清風拂麵。

欒夜南自己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恍若隔世。

前世抽空學習了鋼琴和吉他,是因為有位合作夥伴和她閒聊的時候說起業餘生活。

欒夜南一心撲在事業上,除了必要的旅遊度假放鬆,和工作層麵的社交之外,她隻追求刺激。

賽車,滑翔傘,蹦極之類的極限運動。

但是對方還是給她提了個意見,學點樂器挺不錯的。

欒夜南考慮過後,就選擇了市麵上最容易找到老師的兩種樂器。

她還算有點天賦,上手很快。

專業老師會誇獎她彈奏得很完美,但是缺少了靈魂。

她每次練琴的時候隻想著曲子,她對自己的控製表現在每一個音符每一個節奏都嚴格按照曲譜,機械化地表達。

糊弄外行,或者很少聽音樂的完全沒問題,但熟悉音樂如何表達情緒的人就會發現,曾經的欒夜南的音樂裡沒有感情。

但是就在剛才,她第一次在完全的放鬆狀態中彈奏。

曲譜像是自然而然從手下產生的,未必嚴格執行著曲譜上的條條框框。

甚至可以說,連節奏都不是嚴格執行的,可是有了靈魂。

“彈得很好。”左白萱已經走到鋼琴旁,說完又戳了戳鋼琴最邊上的鍵發出叮叮脆音,試圖掩蓋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欒夜南側頭看向左白萱的側臉。

左白萱剛才的視線裡分明帶著欣賞,主動過來給出評價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

欒夜南起身,輕點了兩下手機。

手指從琴鍵的最左端一路滑向最右。

左白萱聽這琴音從低音到高音逐漸升高,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直到欒夜南的手握住她的手。

手機裡很快傳來剛才欒夜南測試琴鍵的試音聲,是錄音。

“這位美麗的女士,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欒夜南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左白萱看向欒夜南。

這人的眼神是在問:“我的‘舞’跳完了,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呢?”

左白萱隻遲疑了一秒。

欒夜南就結束了詢問,拉著她來到落地鏡前的空地上。

手機裡,《藍色的多瑙河》的旋律正式開始。

欒夜南一手牽著左白萱的手,一手輕輕貼在左白萱的後腰處。

左白萱低聲回應:“我真的不會跳舞。”

這話試圖讓欒夜南認清事實。

但欒夜南聽到的隻是左白萱沒有拒絕,反倒給了她一個回應,她便將放在後腰處的手稍稍用力一些。

左白萱的身體貼上了欒夜南。

有一顆火星從明亮處濺起,不是是濺到何處,燒著了什麼東西。

從窗口吹入的涼風吹不散二人之間體溫的交流。

左白萱急急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和欒夜南腳的距離,生怕踩到人。

“沒事,你隻用和我跳舞,所以,你要能配合好我,就可以了。放鬆。”欒夜南在左白萱的耳畔輕語。

這哄騙的語氣,讓左白萱不自覺地抿了抿嘴唇。

但也想到這件事情可能是逃不掉的。

欒禮正想要給欒夜查舉辦一個高調的晚會,欒夜南肯定要參加,那麼自己作為欒夜南的妻子也必然要去。

到時候,不可避免需要完成這種上流社會的社交。

沒準跳舞隻是最簡單的一環。

左白萱確定,自己必須克服。

她想了想,放鬆全身的肌肉,以自己對於雙人舞,華爾茲之類的動作理解,伸手攀在欒夜南的肩膀上:“這樣對嗎?”

“你放鬆就好了。”欒夜南對左白萱沒有彆的要求。

隨著手機裡音質並不算好的琴聲,欒夜南手上用了點力氣,帶著左白萱的腰腹移動。

左白萱有些意外,自己的雙腿竟然自然而然得跟著節奏動了起來。

她驚喜地抬起頭看向欒夜南。

“你很有天賦。”欒夜南誇獎著。

左白萱卻收起驚訝的表情,輕哼一聲。

她已經察覺到了,自己能這麼順利得完成舞蹈,完全是因為欒夜南貼在自己後腰的手掌,帶動肌肉移動。

身體為了平衡重心隻能讓雙腿跟著動起來。

說到底還是欒夜南厲害。

“你挺會教啊,以前教過很多人吧?”左白萱在身體完全放鬆的狀態下,隨意聊起天來。

欒夜南低頭看向左白萱。

左白萱的視線早就移開了。

這是在隨意聊天嗎?

欒夜南抬起嘴角,露出笑意,同時手中又一用力,帶動左白萱在某個重音節上走了個滑步。

左白萱正對著全身鏡,完全被自己的身姿吸引。

在欒夜南的帶動下,半騰空,雙腿繃緊,劃過一個好看的弧線。

這還隻是穿著一套工作裝,如果穿的是過膝長裙呢?

“沒教過彆人,你是第一個,是你的學得好。”欒夜南也扭頭看著鏡子裡的左白萱。

當然也有可能不是誰教得好,誰學得好。

或許更多的是有一種東西叫做默契在欒夜南和左白萱之間牽扯著彼此。

欒夜南不說,但看著鏡子裡左白萱的臉慢慢染上紅暈,應該是聽懂了。

左白萱放開手,把兩隻手都撐在欒夜南的肩頭,抬起一腳往前,試圖打破這層默契。

欒夜南感受到手掌下,左白萱的腰部肌肉正在使勁,順勢往後一退,躲過了這一腳。

“你還準備加動作啊?”欒夜南將空出來的手抬起,揉了揉左白萱的發梢。

“不行嗎?既然是我們一起練舞,當然也要一起排舞,對不對?”左白萱硬著頭皮順著欒夜南的話說。

這好強的性格讓她有主動踏起步子。

欒夜南看著左白萱這倔強樣子,也不點破,愉快地跟著她的腳步而動。就像是有靈魂的樂曲一樣,這有來有回的舞步也好像有了靈魂一樣靈動而不拘謹。

隻是不知道這些雜亂的腳步,左白萱自己能記住多少。等琴音至尾聲,欒夜南雙手環抱住左白萱的腰肢,將其輕輕托起抱到自己的懷裡。

左白萱的身體不受控製,往欒夜南的懷裡撲去。

察覺到欒夜南的意圖,甚至順勢加重了力道。

欒夜南被用力一撲,撞上了身後的鋼琴。

老舊的鋼琴抗議一般發出一聲悶響。

欒夜南吃痛,稍皺了皺眉頭,但也沒有彆的誇張的反應。

二人四目相對定住身體,久久沒有動彈。

左白萱混亂的氣息,卻將所有氣息屏在胸腔裡。

直到手機裡傳來她自己剛才的聲音:“彈得很好。”和叮的一聲短促音。

左白萱這才回過神來,將憋住的氣都噴灑在欒夜南的臉上。

同時揚起深深的笑容:“你說得對,我好像還挺有天賦的,那麼我們的舞蹈就完成了。”

欒夜南的雙眼此時就像音樂學院對麵的那一潭湖水,被秋風吹得蕩起漣漪。

“是有天賦,但是要求也太低了吧?光是練習一次怎麼夠呢?”欒夜南問道。

她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

比起練舞,其實她更喜歡和左白萱就這樣獨處。

其實不是跳舞,做點其他什麼都可以,隻是左白萱未必會同意。

欒夜南每天都波動性處於異常狀態的腺體,會因為左白萱在身邊而變得平靜,所以和左白萱獨處總是最舒服的,或者,還有彆的更深的原因。

欒夜南沒有刻意回避自己心中的想法,對左白萱展露最真實的笑容。

左白萱看著欒夜南的笑容心頭一顫。

錯開視線去考慮晚宴當晚的真實需求,認真回答道:“嗯,那就為了晚宴多練幾次。”

說著她鬆開手試圖離開欒夜南的懷抱,去重新播放背景音樂。

欒夜南卻沒有鬆手,而是將手指劃過左白萱的額間,將晶瑩的汗珠劃開,說道:“我們已經出汗了,明天再練吧。距離晚宴還早,有的是時間在訓練。”

“學校還能天天借教室給你?”左白萱的問法是想告訴欒夜南,她不會同意回家練舞的。

在家,二人獨處,跳舞有需要親密接觸,總覺得那樣的氛圍會很奇怪。

要練的話,還是在學校比較好。

左白萱看著欒夜南。

是因為自己還怕她嗎?

已經沒那麼怕了。

那自己在怕的是什麼呢?

欒夜南聽到左白萱的問題,笑著回答:“是的,學校把這件教室借給我了。她們要我給校園十佳歌手大賽做主演嘉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給我一間琴房做練習室。哪怕是簡陋的也沒關係,她們同意了。”

左白萱這才明白來龍去脈。

原來這間房不是欒夜南特意跟學校借來練舞的,而是學校有求於她主動提供給她唱歌的,至於她想怎麼使用就是她的問題了。

“那就以後再練,你是不是應該放開我了?”身上的熱氣讓左白萱不斷出汗,汗液將襯衫黏在背後,又被欒夜南抱著身體,有點不舒服。

欒夜南鬆開手,左白萱隻是簡單的離開欒夜南的懷抱,沒有退離。

欒夜南看著左白萱這樣的表現,按住了左白萱的肩頭:“我下午準備去公司一趟,你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嗎?我們的公司,比起最開始已經擴大了不少規模。”

“不了吧?我現在大四了,準備去圖書館寫畢業論文,公司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編寫的程序可以交給我,我按照難度和需要趕工的程度收費。”左白萱知道自己的姓名正寫在欒夜南的公司資料中,但此時還是想將二人財務關係分割清楚,不想過多參與公司內部的事情。

欒夜南沒有強求,隻是有些惋惜:“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的公司,卻都是我一個人在打理好可惜啊。”

她回頭拿上手機,將公司現在所在的地址發給左白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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