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車
早上八點多, 西北的天色剛剛被亮,導演的喇叭已經在外麵催命般響起。
“各位嘉賓起床啦!”
大通鋪上的人,一邊怒罵無良導演, 一邊艱難地爬起床。
秦朗睜開眼, 看到的就是晨光中, 宋影帝靠在自己肩頭的一張俊臉。
他神色溫和安然,一隻手還搭在自己腰上,是個類似眷戀的姿勢。
秦朗微微一怔, 忽然就想起宋行嘉,過去那兩三年,但凡他回家過夜,小家夥一定會跑來跟自己睡。每次也是這樣靠在自己肩膀,小手抱著自己。
他一直將小崽子當做自己小弟弟一樣疼愛,也早就習慣生活中有這樣一個弟弟。如今穿越來幾個月,生活中忽然少了一個人。
要說不想是假的。
他望著宋墨那隱約和宋行嘉有幾分相似的眉眼,悵然地歎息一聲。
也不知道小嘉現在在哪裡?過得怎麼樣?還記不記得自己這個大哥哥?
這低低的歎息, 將宋墨吵醒。對方睜開眼睛,先是愣了下,收回手退開一點,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道:“你一大早歎什麼氣?”
秦朗如實道:“我看到宋老師你, 忽然有點想念我那個跟你有點像的小弟弟。”
宋墨不喜歡他將自己和個小孩子比較,不滿地扯了下嘴角道:“明天回去不就可以見到了?”
秦朗搖搖頭:“我們已經分開挺久了,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宋墨愣了下,又說:“小孩子很健忘的, 你想人家人家指不定早把你忘了。”
秦朗搖頭篤定道:“不會的, 小嘉肯定沒忘記我。”
“小嘉?”宋墨驀地一愣。
秦朗沒注意他的失神, 伸著胳膊下了炕。
宋墨蹙眉望著他勁瘦的背影,想起先前自己做過的夢,夢到一個與秦朗相似的聲音叫自己小嘉。雖然沒從母親那邊證實什麼,但他相信自己幼時應該有過這樣的稱呼。
熟悉感,相似的聲音,同樣的稱呼。
這一切也未免太巧合?
可秦朗才二十三歲,自己十歲之前的記憶,顯然不可能跟他有任何關係。
他正胡思亂想著,旁邊兩個家夥已經開始打起嘴仗。
程雨:“小豬,你昨晚是不是趁我睡著鑽進我被窩了?”
朱聰聰嘿嘿笑道:“昨晚刮大風,把我嚇得不行。”
程雨:“那你怎麼不鑽墨哥被窩?”
朱聰聰:“我想鑽來著,但墨哥自己都鑽小秦被窩了。”
宋墨:“……”
欲蓋彌彰清了清嗓子:“快起來吧,遲了小心導演又整幺蛾子。”
成功將話題從「他鑽秦朗被窩」轉移。
他皺眉看了看腿上的被子。
昨晚刮大風了嗎?
自己竟然沉睡得一點沒感覺?
他確定自己的睡眠障礙並沒有忽然變好,也不覺得這大土炕多舒適。
這幾天來,他確實有過幾次不錯的睡眠,除了昨晚,就是兩次在車上。
如果說這三次有什麼共同點,那就是秦朗在自己旁邊。
所以,自己睡得好是因為這個人?
他幾乎是不可置信地抬頭,再次看向正在穿外套的秦朗。秦朗覺察這目光,轉頭對上他,咦了一聲:“怎麼了?宋老師。”
宋墨沒有回答,隻一言不發地下了床,又神色莫測地看了他一眼。
秦朗越發覺得奇怪,下意識摸了摸臉頰:“我臉上有東西?”
宋墨還是沒說話,倒是朱聰聰湊上來,深情款款地看向他:“小秦,我在你眼裡看到一樣東西。”
秦朗:“什麼?”
朱聰聰指著自己臭屁道:“我啊。”
秦朗嘴角抽了下,一字一句認真道:“我也在你眼裡看到一樣東西。”
朱聰聰笑眯眯問:“你看到什麼?”
秦朗麵無表情:“眼屎。”
朱聰聰佯裝大怒,抬起拳頭要打他,隻是小拳拳還沒落在秦朗肩上,已經被宋墨攥住手腕,打了轉輕輕一推,將人推回了大炕上。
朱聰聰又順勢撲倒在程雨身上,和對方掐成一團。
宋墨送走了搗亂的朱聰聰,走上前一步,繼續打量著秦朗,依然一言不發。
秦朗被他這奇怪的舉止,愈發弄得一頭霧水:“宋老師,到底怎麼了?”
宋墨道:“說了彆叫我宋老師。”
秦朗麵露無奈:“墨哥,怎麼了?”
宋墨終於收回那奇怪的目光,搖頭道:“沒事。”
秦朗:“??”
他狐疑地看了眼對方,確實沒從那張俊朗的臉上,看出什麼不同尋常。
連著在沙漠暴走兩天,今天導演組終於有了點人性,沒再想方設法折磨這幫嘉賓。上午看民俗表演,下午去玩沙漠越野車比賽。
除去兩位向導,其他十個嘉賓一起參賽,目標是爭奪三公裡處沙坡上的一麵旗子。
沙漠車跟敞篷越野吉普類似,隻是體型更加小巧,看起來十分酷炫。
幾個年輕男孩,簡直跟見到大玩具一樣興奮。
看到秦朗在認真熟悉操作,朱聰聰大聲道:“小秦,我們已經贏了兩天,這次打好配合,繼續把狼隊乾掉。”
秦朗確定這車子操作沒什麼特彆,點點頭:“行,你努力衝,我在後麵為你護航。”
說罷,瞥了眼旁邊的宋墨,這家夥戴著頭盔穿著賽車服,很是帥氣,就是有點過於氣定神閒。相比其他人,影帝確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