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夥子,到了!”
睡得昏天黑地的秦朗,被司機叫醒。
“到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用力揉了揉臉頰讓自己清醒過來,嘟囔問:“多少錢?”
司機:“61。”
“什麼?”秦朗被這數字驚醒了,哂笑一聲,“師傅,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冤大頭嗎?”
司機指著打表器,道:“小夥子,這可是打表的,你要覺得我宰客,可以去投訴。”
秦朗嗤了聲,懶得廢話:“這條路線我又不是第一次晚上打車,從沒超過三十五。”
說罷將零票子丟在副駕駛座上,開門下車。
司機憤怒地哎了一聲:“小夥子,你怎麼能這樣?”
秦朗被劇組玩這一遭,本就心情惡劣,又遇到個宰客的出租車,更讓他的心情雪上加霜,他一巴掌用力拍在車頂,彎身朝駕駛座裡的司機,一字一句反問:“那你想怎麼樣?”
他是長得很周正的模樣,並不像半夜坐霸王車的惡人,隻可惜此時發型淩亂,身上的襯衣染著好幾處臟兮兮的汙跡,也不知是剛剛經曆了打架鬥毆還是偷雞摸狗。
加上這些年為在弟弟麵前樹立威信,冷下臉的模樣十分能唬人。
司機是個老實中年人,顯然是被他嚇到,大半夜不想惹事,隻能自認倒黴,憤憤罵了一句,關上窗子,絕塵離去。
在離開前,心有不甘地噴了秦朗一管子尾氣。
秦朗皺眉吐了口不小心吸進去的濁氣,咬牙切齒記下了那車牌號碼。
宰客還這麼橫。
明天他非得打電話投訴。
他搓了搓臉,轉身往小區內走去。
剛剛他瞥了眼司機車上的時間,這會兒已經十一點多。
整座小區黑漆漆一片,早已經陷入沉睡,隻剩少量的窗戶還亮著燈。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的,雖然看不太清楚,但他總覺得今晚的四季裡好像跟從前有點不一樣了。
無奈實在是困倦交加,腦子昏昏沉沉,便懶得多想,隻加快步子,走到自家單元樓上樓。
樓道聲控燈在他的腳步聲中亮起,他一邊上樓一邊狐疑地看了看樓道,也不知是光線太暗,還是他的錯覺,熟悉的樓道比平常陳舊了很多。
他懷疑是自己腦子還不大清醒的緣故。
走到三樓家門口,因為沒帶鑰匙,隻能敲門。
然而奇怪的是,敲了半天,沒有人應答。子麟就不說了,子麒睡眠向來不算深,不可能敲門叫不醒。
他想了想,走到樓道窗邊,朝自家窗口望去。
不僅客廳,連自己臥室窗口也是黑漆漆一片。
這愈發讓他覺得奇怪,因為不管睡得早還是晚,宋行嘉一定會留著燈等自己回來。
現下叫門沒人應,臥室關著燈,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幾個小崽子根本沒在家。
他倒是沒覺得多意外,子麟愛玩,自從高考後,有好幾次大晚上跑去網吧通宵。估摸著今天一高興又去了,還拐上了子麒和宋行嘉。
秦朗再次覺得今晚自己是流年不利,大半夜進不了家門,還得身殘誌堅拖著疲憊的身軀,去附近網吧將幾個兔崽子給揪回來。
待會兒他非得抽秦老三一頓不可。
他唉聲歎氣往樓下走,與此同時,下方響起一陣腳步聲,暗燈下一個少年低著頭蹦蹦跳跳走上來,與他擦身而過。
他原本也沒在意,隻是聽到身後穿來的開鎖聲,下意識回過頭,卻見這人開的正是自家門。
他眉頭一皺,大喝道:“喂!你乾什麼!”
少年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覺得他莫名其妙,也沒搭理他,繼續開門。
哢嚓一聲門打開,少年正要進去,秦朗已經疾步上樓,一把攥住他肩膀,將他整個人從後麵揪起來,狠狠摜在內側的牆上。
“小兔崽子,膽子夠肥啊!竟然敢竅門盜竊,也不看看這家住的什麼人?”
少年被撞得吃痛大叫一聲,怒罵道:“我草你媽你誰啊?我拿鑰匙開我自家門,誰他媽撬門盜竊了?”
秦朗快被這膽大包天的小賊氣笑了,一把揪住對方T恤前襟,另一隻手指著旁邊半開的門道:“臭小子,這是我家!竅門還這麼囂張,我現在就送你去派出所,你跟警察叔叔好好囂張去!”
邊說邊惡狠狠盯著麵前的小崽子。
這家夥也就十五六歲,長得還挺好看,穿著打扮挺時髦,實在是不像個做賊的。
而且……
小兔崽子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尤其是眉眼。
他們秦家三兄弟長得都像他們過世的媽媽,就不說共用一張臉的雙胞胎,兩弟弟跟他,也經常被人說眉眼長得一樣。
他對自己的長相或許沒那麼熟悉,但對於同一屋簷下的弟弟是再熟悉不過。
這乳臭未乾的小毛賊,眉眼簡直像跟兩個弟弟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一樣。
這個認知,讓秦朗手上的力度,不由自主鬆了幾分。
而這小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