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修為不夠,始終琢磨不透凶獸到底去了哪裡。
君野魔化提前,將前去討伐的人殺了個乾乾淨淨,無極劍宗正式和天魔教宣戰,站在了對立麵。
君野在大雨中拖著身子起身,四周都是屍體,天光雲影本是一片淨土,是一片靈地,現在成了一片地獄。
他天魔教弟子也死了不少,八大護法少了四個,還剩四個,青槐都滿身是血,在君野緩緩起來的時候,才推開了身上的屍體,在大雨中站起來。
其他剩餘的三個護法也是,這一夜無疑是殘酷的。
天光雲影被屠,無極劍宗弟子全部死於非命,謝無妄還在無情劍宗麵壁思過,等到了半夜,大雨還在繼續,電閃雷鳴還沒有停止,有弟子前來叫他下山去多情劍宗開會,聲音都抖著,謝無妄問事情怎麼發展了,那弟子哭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無妄便知道結果了。
下山之後,發現派內去天光雲影的師叔們,一個都沒回來。
他就知道凶多吉少,慕清揚氣地在弟子堂前麵開誓師大會,發誓此生與天魔教勢不兩立,君野殺了無極劍宗去往天光雲影的所有弟子。
謝無妄隻是抿了薄唇閉上了眼睛,他就知道事情發展會往一個極端的方向發展,君野是什麼人,之前沒逼他,再加上有師妹管著約束著,才沒化魔,這是提前逼得君野化魔了。
謝無妄什麼話都沒說,他大概想到了,他無極劍宗弟子一個都沒回來,天魔教肯定也沒剩下幾個人。
這場大戰必然會是引起人靈界動亂的開端,他似乎都看到了以後人靈界的下場。
凶獸沒有毀滅人靈界,這些尊者錯誤的決定才是造成人靈界水深火熱的原因。
仙門肯定不會就此罷休,但是他們怎麼都測不出凶獸的方位了,可是人靈界還是大雨傾盆,沒有絲毫的緩解。
大概在天快亮的時候,整個人靈界的大雨才慢慢地小了,閃電褪去,但很多地方這這一夜都被湮了。
死傷也不少,好在這場災難平息了。
具體怎麼平息的,誰也不知道。
白赫忙活了半夜,才給火蛇獸加持了封印,小家夥眉間一個鮮紅的蛇印,加持完這個封印,白赫累倒了,跪倒在原地,冷汗濕透了衣服。
林駱的身子還有疼痛之感,但沒那麼嚴重了,白赫給他捏了洗滌清理法決,又給他吃了靈藥,總算是感覺恢複過來了。
下床去將他扶起來,白赫的臉色蒼白,唇色和臉色差不多一個顏色,但好在他封印住了,在黎明到來之時,他總算是成功了。
這封印隻要不被人揭開,就沒事,一旦被人揭開,這小東西必然會成為這世上最凶殘的凶獸,不受控製的那種。
白赫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濕透,頭發上還在滴汗,他緩緩地推開林駱的手,看著他也臉色慘白,頭發披散著,怎麼看怎麼柔弱,他搖頭:“我沒事,你去歇著,我緩會兒上去看看君野那裡怎麼樣了。”
林駱心中五味陳雜,隻有一句:“謝謝師兄,這恩情,無以為報。”
白赫隻是擺擺手,走出了房門。將門剛關上,一口血直接噴在了門外,迅速抹去,離開了。
結界外的邪物都在慢慢地離去,他們感應不到邪惡的力量,便不會再衝過來了。
林駱站在床沿,看著兩個他生的小東西,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一個是貓耳朵人身,一個是人身蛇尾,額頭還有一個火紅的蛇印。
他歎息一聲,終是上床去,躺在了他倆身邊,他現在隻希望君野不要出事。
整個天魔教隻剩下君野和四個護法,以及零星的幾個弟子。
君野要去找白赫和林駱,便讓剩餘的四大護法先帶著活下來的弟子離去,不多時那些人還是要來的。
四大護法領了命,君野便驅趕上了天魔殿,他不知道跳下去能不能活,但即使要死,也該死在小喵和孩子身邊。
他阻止了這些仙門的屠殺,已經滿足了。
毫不猶豫地跳下去,但紫霜劍根本抵擋不住崖底的魔氣,君野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被這魔川升上來的魔氣撕碎了。
他想著自己可能會死,不知道下降了多久,失去了知覺。
待再次醒來時,一睜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臉。
君野愣了一瞬,以為自己在做夢,想起來,但試了試,隻覺得全身都痛。
他嘶了一聲,喊了聲:“小喵……”
林駱無奈地看著他:“怎麼自己就跳下來了?要不是白師兄,你可能活不過來了。”
君野忍著痛起身,卻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一轉眼,隻見他後麵還躺著兩個繈褓中的孩子。
君野瞳孔縮了縮,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林駱:“我的?”
林駱問:“不然誰的?”
君野頓時不覺得疼了,唇色蒼白,但笑開了:“我的啊,是我的。”
林駱緩過來了,他吃了白赫師兄給的幾味靈藥,感覺生產的疼痛被洗去了,骨髓都被洗了似的。
這第二天就能下床了,還真是神奇。
隻是白赫師兄把君野送回來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林駱還要照看孩子和君野,便沒出去找他,他以為白赫還會回來。
可是等他熬完湯,等他回來吃飯,卻一直沒看到他。
君野躺了會兒就下床了,他傷地有點重,林駱端了米湯來,見他要下床,趕緊阻止他:“彆動了,躺著。”
君野坐在床沿,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孩子:“小喵,我看到一個寶寶的額頭有個蛇印,是封印麼?”
林駱將米湯放在一邊的櫃子上,點頭:“是啊,白赫師兄給他封印的,現在不是沒事了麼?彆擔心了。倒是你啊,昨晚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慘?”
君野一想到昨晚就心裡發抖:“無極劍宗屠了我天魔教,幾百弟子,隻剩下不到十個,八大護法死了四個,這仇不共戴天。”
林駱準備給君野看看傷口,觸碰到他衣領的手瞬間僵住了,他有點不相信:“無極劍宗屠了天魔教?”
君野的薄唇抖了幾下,看著林駱的眼睛:“雖然謝無妄沒出現,但我知道他是不想讓你看到他,肯定有他的一份,這就是所謂的正道啊,為了抓我的孩子,不擇手段地屠了我天魔教所有弟子!”
林駱的身子有點發抖,被嚇得。
他是真的不知道昨晚竟然這麼淒慘,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君野的話。
這樣看來,君野還能活下來完全就是個奇跡。
林駱深深地出了口氣,繼續低頭解開他的衣裳,隻見君野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林駱趕緊將藥瓶拿過來,打開塞子,將藥粉撒在他的傷口上。
林駱眼尾也紅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君野。
他的手還在抖,他不相信謝無妄會這樣對君野。
明明之前兩人的關係緩解了,現在又下了這麼狠的毒手。
他突然有點相信白赫說的話了,他在紅塵幻境看到了君野和林駱的下場,還有林駱孩子的下場。
君野和他為了救孩子,被釘上了斬妖台。
林駱:“……”
他現在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了,疑惑越來越多,原本是為了揭開百靈的真相,結果發現了這種不為人知的一麵。
他和君野注定會成為悲劇麼?
他的孩子注定會成為正道必除的邪物麼?
林駱不信,隻要他活著,他就不信這種事會發生!
他現在不去管百靈了,隻想守著自己的孩子好好地過日子。
他哪裡都不去了,他就在這裡老死不行麼?
白赫去哪裡了?
白赫怎麼不見了?
林駱突然轉身走了,君野想喊住他,但還是沒喊出聲。
林駱去周圍找了一圈,發現白赫確實不見了,他沒在隔壁的房間,他不知道去了哪裡。
林駱又開始慌了。
這個時候,孩子哭了,睡醒了,聲音很大很響亮。
君野試著去抱,結果一抱起來,發現孩子尿床了。
君野本來身上有傷,結果小家夥就突然尿了他一身。
君野:“……”
人身蛇尾的小東西,跟他小時候一個形態,但這家夥額頭一個火紅的蛇印。
林駱進去時,便見君野抱著孩子手足無措坐在床沿:“小喵,他尿了我一身。”
林駱拿了乾淨的衣服和墊子來,給他換了衣服,又放了回去。
另一個也醒了,隻是睜開眼睛之後,吃著小拳頭,看著君野。
君野也看著他,笑了笑:“這個可愛,這個像小喵。”
林駱將臟衣服和臟墊子往旁邊一放:“你會捏洗滌術吧?”
君野點頭:“嗯,會。”
林駱說:“那就好,那以後臟衣服都是你的了,我不會。”
君野一愣:“啊?”
林駱指了指孩子的衣服:“換洗不過來,這裡水源也有點遠,就辛苦你了。”
君野明白過來:“哦哦,知道了,小喵,那我們以後都住這裡麼?原來魔川是這樣的啊?”
現在,魔川還算安全吧,畢竟這裡到處都是邪物,原始森林很大,也沒人敢闖進來。
大概白赫師兄還給這裡施了禁製,這裡目前該是安全的。
君野也來了,林駱的一顆心算是回到了肚子裡,就是不知道白師兄去了哪裡,還有謝無妄怎麼樣了。
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天魔教被滅了,天光雲影被屠了。
一片祥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