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的事終究沒在學校裡掀起太大風浪,幾天後就沒人再提起。聽彆人說,曹曼雲安排周一清去了市裡最好的私立高中,說是為以後出國做準備。
幾天後,到了冬至那天,學校放了和下午的最後一節課,讓住校的學生都能回家過冬至。
這是一中的慣例,顏又本來和薑星時約好了要出去約會。但顏秀文臨時打來電話,有個宴會想讓他陪自己出席。
顏又有點失落,還是薑星時安慰他,等放假之後,有很多時間。
回家後,顏又換上事先準備好的衣服,化妝師為顏秀文化妝時,看到一邊等著的顏又,說顏又什麼地方都好,就是頭發有點太長了,應該要打理一下。
顏秀文也看了一小會兒,朝顏又招了招手,和化妝師說:“這樣嗎?時間還早,你教教我怎麼弄?”
化妝師已經為顏秀文工作多年,知道顏又不太讓彆人碰,但旁邊新來的助理有點不解。
顏秀文心靈手巧,很擅長這些,顏又長得又太好,簡單打理一下,就非常漂亮了
晚上七點鐘,宴會準時開始。
燈火璀璨,人來人往。
顏又穿著得體,和母親站在人群中,講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很無聊的社交場合,但顏秀文如果需要,顏又就永遠會來。
那些人的臉,其實顏又都不太能認清,陪伴顏秀文的時候,偶爾會接一兩句話。
半個小時後,賓客來得更多。
顏又端著不喝的飲品,遠遠地看到方太太周隨珠挽著方永嘉的手,母慈子孝,從人群中走來。
對於方永嘉,周隨珠仿佛非常疼愛,和人見麵的每一句都是誇讚。
大約是人太多的緣故,周隨珠沒有看到靠近的顏又,否則應該會驚恐交加地走遠。
顏又聽到她笑著說:“小嘉什麼都好,有這樣的孩子,我還要什麼彆的。誰也比不上他的。”
顏又忽然有些無法呼吸,
薑星時受到的種種傷害,周隨珠的美滿幸福。
顏又知道,薑星時的感情似乎很少,對痛苦的感知也不敏.感,很會忍耐,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但所有的奉獻全都給了自己。
所以對薑星時的痛苦,顏又越發難以忍受。他不能在這裡待下去,和周隨珠共處一室。
在明亮的燈光下,顏又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顏秀文問:“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碰到過敏原了?”
顏又移開目光,看著不遠處:“媽媽,我想走了。”
他頓了頓:“我有點討厭……”
顏秀文問:“討厭什麼?”
顏又說:“討厭這裡。”
顏秀文是無條件包容顏又的母親,沒有任何猶豫的,顏秀文將顏又推離開了這場宴會。
乘坐計程車去往學校的時候,外麵下起了雪。
琬城的第一場雪。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八點鐘了。
薑星時的宿舍,顏又隻去過一次,但記得很清楚。
穿過狹長的水杉小道,顏又順著黑暗的樓梯爬上去,敲響了薑星時的門。
顏又聽到椅子在地麵摩擦的聲音,然後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門被打開,光傾瀉而下。
顏又穿著挺括的白色西裝,頭發也精心打理過,柔順地彆在耳後,耳垂上有很閃的鑽石點綴著。
與學校的氛圍完全不同,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隻為了尋找薑星時。
宿舍裡沒有彆的人,另外個舍友都出門玩了。
薑星時的手臂抵在門前,他問:“是宴會上不開心嗎?”
顏又眨了眨眼,他的睫毛上落了一層很薄的雪,宿舍裡開了空調,溫度很高,暖氣湧出,雪很快融化了,像是淚水一般從眼角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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