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又閉著眼,睫毛抖得很劇烈,就像此時的心跳。

薑星時的呼吸,自己的呼吸,顏又分不清誰是誰的,他嘗到眼淚的鹹和酸澀。

顏又從未和彆的任何一個人有這麼親密的接觸。

每一次都是和薑星時,牽手或是擁抱。

接吻的時候,磕到牙齒,感覺到痛的瞬間,顏又也無法產生什麼情緒,抵抗或反感,隻有很簡單的心動。

他沒有經驗,心跳得太快,沒有理智,僅憑對薑星時的喜歡去應對。

顏又的身體很差,在冷風中吹了一小會兒,體溫就很低了。

這個吻讓顏又重新熱了起來。

薑星時脫去了外套,西裝馬甲浸滿了水,沉重而冰冷,貼近顏又,擁抱他的時候,會讓顏又感覺到冷。

顏又仰著頭,月光像是一捧雪白的沙,落在他的臉上,眼淚的痕跡也變得明顯。他對薑星時似乎有很多耐心,願意為這個人奉獻自我,永遠不會拒絕,無條件接受的神情看起來近乎聖潔。

模糊的、朦朧的,閃著細碎的光,伸手就可以碰到,卻又離得很遙遠。

一些很像是奇跡的東西。

薑星時想抓住奇跡,比十五歲時的願望更加強烈。

他吻得很沒有分寸,不像做彆的事那麼留有餘地,索取得太多,顏又承受不了,本能地想要逃開,卻被薑星時的手按住後頸,無法逃脫,對方吻得更用力了。

這樣漫長的一個吻。

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衣,薑星時的手順著顏又的後頸往下滑,不輕不重地按著顏又的每一塊骨骼,其實沒有什麼情.色上的意味,而像是野獸圈住獵物的某種方式,人類的溝通方式失去作用,必須要以更親密的觸碰確定懷中的人的存在。

也許是之前的治療得當,又或許是本來的心跳就足夠快了,顏又並未出現過敏症狀,他覺得很癢,但又忍不住靠近這樣的溫暖。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顏又緩慢地睜開眼。

薑星時脫掉了外套,一旁搭著西裝馬甲,他穿著半解開的襯衫,像是褪去了表麵的束縛,半垂著眼,很認真地看著自己。

對視的時候,顏又先偏過頭,他看到薑星時的臉,以及嘴唇,不由得抬起手,用手臂擋住自己的。

好燙。

薑星時俯下.身,高大的身影倒映在池水上,似乎要與月亮重疊了。

顏又看到月亮,於是也看到了薑星時。

薑星時說:“我喜歡你。”

似乎是沒有波瀾的平靜,不在意結果,即使顏又拒絕一百次,薑星時也不會放棄,會第一百零一次告白。

薑星時繼續說:“顏又,做我男朋友好嗎?”

顏又怔了怔,他的嗓音有點啞,很小聲地說:“有的時候,我很害怕。”

也許薑星時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也許知道,但不會說出那個秘密。

顏又抬眼看著薑星時,眼角泛著很淡的紅,是哭過的痕跡,他說:“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的到底是什麼,薑星時,你知道嗎?”

那些未知的東西,那些顏又不了解的存在。

但是,無所謂了。顏又沒有等待薑星時的答案,再做出答應或拒絕的決定。

他伸出手,搭在薑星時的指尖,無條件地說:“好。”

無論薑星時的回答是什麼都可以,顏又不是諒解,而是什麼都接受。

他們沒有再接吻,薑星時有點隨意地抱住顏又,抱住他的男朋友,承諾得卻很認真:“彆怕。寶寶,彆害怕。”

薑星時說得很少,做得很多,再難的任務也會完成,顏又想要的東西都會幫他得到。

也會永遠保護顏又。

抱了很久,直到宴會結束,燈火熄滅,顏又和薑星時說再見。

明天,以後的每一天。

回程的路上,顏又忘掉了今天夜晚發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和薑星時發了很多條消息,想了很久要不要改掉薑星時的備注,再三猶豫後還是覺得太過明顯,暫時算了。

回家後,不出意外地,顏又發了一場高熱。

在那場高燒中,顏又失去對現實世界的感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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