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總結道:“是的, 宿主,他暗戀你。”
緊接著怕謝清碎不能切實明白一樣,詳細地補充道:“就是那種愛在心口難開, 在你身後默默付出,影視劇裡麵的經典男二!”
謝清碎:“……”
他看著對麵船上清俊端方的翰林學士, 神色溫和端正, 俗稱通用的打工營業性微笑,怎麼都難以這人臉上看到什麼蛛絲馬跡。
謝清碎沒太把係統的話當回事。
係統說的隻是原定的劇情發展, 不一定是真的。
原定的劇情中, 他還會對小皇帝情根深重,和他虐戀情深糾葛得彎彎繞繞, 這不是也沒按照劇本走嗎?
祝林也未必。
再說了, 就算祝林真的對他有什麼心思, 也和他沒什麼關係。
無論是現代還是這裡,都沒有彆人喜歡他他就必須有回應的法規。
伸手不打笑臉人,謝清碎停下了把簾布放下的打算, 回道:“祝翰林。”
他年紀比祝林小,還同屆科舉過,按照人情應該客套地稱呼一聲“祝兄”,但他身上的官職又比祝林高, 於是這樣以官職平輩相稱也算尊重了。
即使被革了內務府大臣的職位, 如今的謝清碎手中的權柄仍舊很大。
祝林看了他幾秒, “唐突了,謝侍郎難得出門遊春,方才還以為看錯了。”
謝清碎:“閒著沒事。”
他倒是不避諱自己最近很清閒這件事,清閒自然是因為被革職了。
祝林眸色微動,也不因他態度無謂順著說下去, 隻道:“春日風景好,謝侍郎多出來逛逛也好,五日後梅花林中會舉行一場詩會小聚,並非多麼正式,隻是尋閒玩樂,謝侍郎有空的話,可以來逛逛。”
謝清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祝林居然會邀請他參與文人清客的詩會。
他走了權臣的路子,在自詡為正統的文臣那裡,雖然不至於指著鼻子罵——他們也不敢——但肯定不會把他當做一路人。
祝林邀請他去這種文人聚集的詩會,也真是夠大膽的。
不過祝林如今的地位,到還真能力排眾議乾出這種事。
謝清碎並未一口答應下來,淡淡道:“多謝,屆時再說。”
祝林:“好,稍後我遣人去謝侍郎府上遞帖子,侍郎屆時若是的有興趣,可以來玩玩,就當給我幾分薄麵。”
這就是個很正式的邀約了,不是隨口客套。
謝清碎眯了眯眼,隻道:“好。”
謝清碎不是喜歡和人攀談的性格,況且真的不太熟,祝林上朝經常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他不愛與人交際的脾性,是以識趣地沒有拉著他交談不休。
兩人簡單打了個招呼後,總共沒說幾句話,就放下了話頭。
倒是祝林的船未曾開遠,不緊不慢地,仍舊保持著和他不遠不近的位置。
謝清碎也沒說什麼,水道是公共場合,彆人愛在哪在哪。
……
和祝林在同一船艙的人見他探出頭和外麵的人客客氣氣地說了一會兒話,捕捉到隻言片語,頓時意識到什麼,警覺道:“謝侍郎?謝清碎?祝兄,你在和誰說話?”
祝林把腦袋轉回來:“你不都聽出來了?”
他對麵的人當即氣歪了鼻子,痛心疾首地道:“祝兄,你怎麼對他這麼低聲下氣?難道你也忌憚他的權勢嗎?祝兄,你正統清流出身,名聲清正,往後更是要主掌翰林院的人,他想動你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大可不必如此!”
祝林為人謙和,有君子之風,但他絕不諂媚。
他第一次看見祝林和人說話這麼小心斟酌,即使是對著
祝林無法同他解釋,搖了搖頭:“不是因為那些,謝侍郎也不是那種人,少說兩句。”
對麵的人撇撇嘴,顯然沒有多信他的話。
祝林也有些無奈。
這人叫蔣安,是戶部侍郎的嫡次子,因為頭上有個穩持莊重的嫡兄當頂梁柱,家裡沒有指望過他多麼有出息,做了個負責快活玩樂的小子。
身份高還受寵,自然而然地長成了一副有點混不吝的性子。
不過他在詩文上有幾分天賦,這年頭讀書人地位高,倒也不算太混。
祝林受過戶部侍郎提攜,關係不錯,於是蔣安整日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後,跟著混了個不錯的名聲。
就是從小被寵著長大,嘴上沒太多把門,性格也執拗,認定了什麼就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在他心中祝林就是君子文臣的代表,清風朗月,而與之相對的,謝清碎這種貪權奪利的權臣,當然是汙濁之輩。
更彆說還有段兩人同朝科舉,謝清碎為狀元、祝林隻為探花的淵源。
於是在他這個祝翰林鐵血小迷弟的眼中,謝清碎就是妥妥的反派人物。
祝林本人都沒有透露出這種口風,也沒耽誤他把謝清碎當成假想敵。
本人勸了好幾次都攔不住。
蔣安:“梅花詩會是我們正經讀書人去的地方,你邀請他乾什麼?顯得跟多巴結他一樣,還要下帖子。”
祝林道:“若是謝侍郎留在翰林院,如今恐怕沒有我的位置。下帖子是禮節,每年不也都給你發嗎?”
蔣安被他氣的夠嗆:“祝兄,你怎麼這麼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就算他從前有幾分才學,這些年汲汲營營,那些才氣早就不知道丟到哪去了,都多久的老黃曆了!”
他有種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的憋屈感。
類比的話就是現代追星族被正主背刺,很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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