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離開公司的時候,易光年就勾結了幾個經常巴結他的高管,讓他們在私底下給容懷使絆子,在海灣項目上麵動動手腳,這些在職場上混了一輩子的老油條,給容懷這個萌新挖坑簡直不要太輕而易舉。
海灣項目是集團內部近一年來的大項目,如果被搞砸了,容懷這個副總,肯定要下台。
但他一連等了這麼多天也沒有音訊,實在等不下去了。
電話那頭高管的聲音頓了頓:“小易總,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們完不成呀,容副總根本不像是個新手,做起事情來倒比我們還要圓滑老辣,公司裡上上下下都對他讚不絕口。”
“打住!”易光年越聽越是煩躁,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粗暴地打斷對方的話:“我打電話來不是為了聽你怎麼誇他的!”
“小易總,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隻能順便告訴你,昨天我無意間看到易總的律師進電梯,怕是易總已經把屬於您的那份股份全都給了容副總,您想要回來,怕是不可能的事了。”說完,那頭高管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的盲音,易光年耳邊嗡嗡作響,大腦裡麵一片空白,他父母留給他股份居然被轉交給了容懷?
按照集團內部的規定,也是為了防止股權外流,易光年父母意外去世後留下來的股份被易熾重新收回到手中,但易光年一直把那份股份當成是囊中之物,隻因易熾不滿意他的表現,所以一直沒有還給他,但現在要把這份股份轉給容懷?
那是他的東西,屬於他的東西,是他父母留給他的東西!
容懷把他的一切都奪走了,奪走了他的叔叔,奪走了他的職位,甚至連現在的股份也要搶走!
易光年心亂如麻,氣得渾身都在哆嗦,他一邊咆哮,一邊把客廳裡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積累了這些天的不甘和憤怒全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酒意上頭再加上怒火攻心,他拚命摔砸著客廳裡的桌椅、花瓶、電視機,暢快淋漓的發泄完之後,他打電話讓助理再拉一車新的來然而打電話給助理卻沒有人接,他再去刷卡,又發現自己的卡全部被凍結。
酒醒過來後的易光年,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他的一切都被容懷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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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問容懷:“宿主,你讓顧蕾知道這件事,僅僅是為了讓林舒被趕出去,讓易光年離婚嗎?”
“不僅如此,”容懷說:“人的印象往往是最重要的,因為林舒之前帶給易光年的都是美好的回憶,所以在他得勢之後會想起來林舒,但現在林舒成了他社會性死亡,被迫離婚的元凶,易光年往後還會想起她,聯係她嗎?”
係統恍然大悟:“不會!”
“所以我要的是,林舒孤立無援。”
正如容懷所預料的,林舒被顧蕾趕出來之後,易光年就和她斷絕了聯係,她不得已之下,隻有拖著大包小包回到醫院病房。
何芳蓉不愛玩手機,但這事發酵這個地步,她在醫院給林俊輝陪床的時候,都時常會聽到他們在背後指指點點,“她家那個女兒就是上了熱搜的那個,據說是給人當小三,還生了個孩子。”
“現在的人啊,真是不能做一點錯事,不然上了熱搜,幾輩子的臉都要丟光咯。”
何芳蓉起初還追著他們罵,張嘴閉嘴都說自家女兒往後是要嫁給有錢人的,但是等到林俊輝給她手機裡的新聞,何芳蓉人就懵了。
小易總不光是有婦之夫,還從易氏集團離職了?不是說以後板上釘釘的會繼承易氏集團嗎?
何芳蓉渾渾噩噩,不知道該信哪邊,一不留神在給林俊輝打水的時候摔了一跤,傷了條腿。
年輕人摔了條腿,沒幾天就好了,但是她老年人骨質疏鬆,醫生診斷之後告訴她往後可能都要柱拐杖。
這時,林舒提著行李灰頭土臉的來到醫院病房,見到的就是瘸了條腿,正伺候林俊輝吃喝的何芳蓉,林舒頓時潸然淚下:“媽,你的腿怎麼了……”
其實之前住在容懷家裡的時候,何芳蓉也經常裝瘸,說容懷不細心,嫌他伺候得不周道,甚至還經常掐傷自己博同情,何芳蓉愛作,林舒心知肚明,但現在容懷不在,何芳蓉沒有必要表演,她的腿是真的瘸了。
還沒等她問清楚,何芳蓉見到她,立即一瘸一拐過來,扯著她的袖子,如同連珠炮一般質問:“你咋來這裡了?你不是住在大房子裡嗎?”
“那是人家原配的房子,怎麼可能給姐這個小三住?”林俊輝躺在病床上陰陽怪氣。
“那不是小易總的房子嗎……”何芳蓉還沒轉過腦筋來,又眼尖的注意到她臉上通紅的巴掌印:“你這個臉又被誰打的?”
聽見何芳蓉的問題,林舒忽然蒙著臉嗚嗚大哭,她想起這段時間,她被人從這裡趕到那裡,顛沛流離的,成天一睜眼就在擔心會不會又被人趕出來。
她跟著易光年原本以為能過上好日子,沒想到一轉眼她的醜聞傳得全國人民都知道了,易光年還拉黑她,又再次把她拋棄了,不由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這個時候護士又來催他們的醫療費,何芳蓉一拍大腿,“對了,鳳嬌,你弟的錢你問小易總要到了嗎?”
林舒哭哭啼啼地從口袋裡掏出那張易光年給她的銀行卡,何芳蓉喜出望外,如獲至寶一般捧在掌心:“這卡裡有多少錢?”
“光年說有五百萬。”林舒啜泣道。
何芳蓉聞言立即捧得更小心了,生怕掌心裡麵的銀行卡被她粗糙的手給弄碎了,美滋滋地來到大廳繳費,工作人員接過她的卡一刷:“不好意思,你的卡已經被凍結了,要不你再換一張?”
“什麼!?”何芳蓉臉色一變,嗓門兒驟然升高:“這裡麵有足足五百萬!一定是你們搞錯了!”
“沒搞錯,要不你去其他的地方刷一刷?彆人也會告訴你被凍結了。”工作人員耐心的說。
“不可能的,肯定是你們搞錯了!”何芳蓉還打算胡攪蠻纏,但是保安已經過來把她拉離了隊伍。
何芳蓉像是遊魂一樣失魂落魄地走回病房,儼然還沒緩過神來,林舒見她臉色不對,連忙詢問:“媽,你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你給我的這張卡,人家說是凍結的!”何芳蓉這才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把卡拍在床頭櫃上。
“不可能!”林舒臉色一白,下意識反駁。但她又想起易光年那些被收走的房子,這張卡被凍結也不是不可能,一時間簡直要把嘴唇給咬破。
林俊輝跛了一條腿,脾氣越發暴躁,成天憤世嫉俗,躺在病床上陰陽怪氣:“嗬,什麼五百萬啊,人家沒準就是糊弄我姐,也就你們倆人傻,還當真了。”
林舒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搖搖欲墜,雙腿虛軟,差點撲倒在地。
這張卡是她最後的退路,現在也徹底破滅了,她之前剛剛看到希望,甚至還做著總裁夫人的美夢,現在又被打回穀底,身無分文,甚至還欠著百萬的負債,整個人精神都在崩潰邊緣,何芳蓉卻壓根兒不體諒她,還在拍著大腿念叨:“那俊輝的醫療費怎麼辦啊,再拿不出來,人家肯定要把我們趕出去,說不定還要請媒體來曝光我們……”
聽見趕出去三個字,林舒這兩天緊繃的神經又動了動。
“要不我們再去找容懷看看?”她精神恍惚之後,忽然想到那天容懷溫和的幫她泡奶咖,還帶她去買衣服的經過,越發覺得容懷對她還舊情難忘,於是揪著何芳蓉的衣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