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將軍為我火葬場(三)(1 / 1)

有刺字邊疆的前車之鑒,整個朝堂流言肅清。

興許是擔心容懷正在氣頭上再牽連發落他們,最近交上來的奏折裡都是一些無關痛癢,雞毛蒜皮的小事。

再不然就是稱讚他盛世明君,海清河宴。

容懷信手將奏折扔在地上,評價道:“乏善可陳。”

就在這個時候,秦良齊推門而入。他瞥見桌上已經空了的藥碗,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進而提議道:“陛下如果覺得乏味,不如到校場瞧瞧?眼看著春祭日就要臨近,校場裡將士們操練的熱火朝天,肯定非常熱鬨。”

容懷道:“那便出去轉轉。”

秦良齊緊隨在後。

往時容懷和秦良齊並肩行走,總是會考慮到秦良齊不良於行,親手幫他推著輪椅,兩個人說說笑笑。

但這一次秦良齊等了半天,也沒見容懷主動幫他推輪椅,反而一拂衣袖,乘上轎輦,眼看著容懷就要走沒影了,他沒辦法,咬咬牙,隻能自己轉動輪椅跟上。

受先皇影響,大月國崇武輕文,為了練兵,抵禦外敵,整座京城有兵的地方就設有校場。皇宮校場就從宮裡的角門出去,轉個彎就能看到,毗鄰著視野開闊的草場,校場烏泱泱全都是人,還沒有靠近就能聽到喊聲喧天。

隨著太監一聲唱念,校場裡眾將士跪倒一片,高呼陛下萬歲。容懷在八王亭中落座,喊了他們起身:“起吧,該做什麼做什麼,一切照就。”

八王亭頗有來曆,先皇曾率八王征戰,後來便在校場特意建造一座亭子作為紀念,從亭中正好能夠俯瞰整個校場。

“此處景致倒是挺好。”秦良齊親手為容懷斟了一杯清茶,讚歎道。

容懷端起茶杯淺酌一口,笑道:“昔日八王,汝王一倒,也就剩下聶王獨存。”

“聶王雖勢大,卻偏安一隅,已經多年未曾回京了。”秦良齊說。

曾經的八王最為驍勇善戰的還是聶王,他英勇善戰,悍不畏死,率領一手打造的烏雲騎可謂是所向披靡,他一個人的功勳,其他七個王加起來都比不上,所以分封的封地最大,地理位置也很優越。

隻不過近年來逐漸淡出視野。

他們正在亭眾品茶,突然之間遠出一聲呼嘯,容懷抬頭望去,看見一匹赤紅俊馬在校場中央飛馳,晏灼收緊韁繩,腿夾馬腹,赤馬提蹄嘶鳴,他拉弓射箭,簌簌十響,箭矢撕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呼嘯聲,直直釘入靶心。

校場爆發出一陣熱烈叫好聲。

晏灼拉完弓就把弓箭淩空拋起,後麵騎著一匹純白駿馬的青年接到手中,箭搭在弦上,也是連發數箭刺入靶心。

青年英姿勃發麵容俊朗,有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朝氣,打馬來到晏灼身邊,晏灼拍打著他的肩膀誇獎兩句,青年爽朗地笑起來。

“他是誰?”容懷輕輕擱下茶杯。

秦良齊道:“是晏灼的義子晏九黎,據說是他在邊疆撿回來的孩子,從小當親生孩子一般撫養,也繼承了晏灼的衣缽,不僅善武也能文,再過不久便是恩科,到時殿試……陛下也能見到他。”言辭之間似乎對晏九黎頗為推崇。

係統驚詫說:“秦渣渣居然這麼早就認識晏九黎了?”

容懷指骨在扶手上輕輕敲打,他終於知道秦良齊打的是什麼心思,似笑非笑:“秦良齊故意說要提議來校場,就是為了給晏九黎鋪路,暗示我在殿試放放水,這兩個人私底下肯定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呸!這兩個狗男男。”係統義憤填膺。

秦良齊一看容懷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懂得了自己的暗示,他知道容懷對他心懷憧憬,一心一意,很聽他的話。

容懷不動聲色地問:“如此說來,晏九黎能文能武,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正是如此。”秦良齊說。

容懷走出八王亭,來到校場,也就是這麼短短的一段路程,他也是坐著轎輦,八名仆從在下麵抬轎,十幾名宮婢撐著大扇,容懷倚在軟榻上,金衣華服披在肩上,反倒襯托出纖細的腰身。

晏九黎是頭一次見到帝王真容,在他想象中,這是一個被寵的無法無天,麵目猙獰凶殘的帝王,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帝王容貌華美,身段甚是風流,眉目甚至還帶著一絲媚意,嘴角的笑也非常溫柔。

他抬頭看了一眼,便低下頭。

望著那頂漸漸靠近的鎏金華冕,晏灼眼皮卻是一跳。

自從收到賞賜,這些天他每天輾轉反側,夢裡出現的都是那天容懷抱著他的腰,埋在他懷裡的神情,麵色痛苦,眼眸中純粹的忍耐,卻格外吸引人,本來以為已經過去的事情,卻依舊曆曆在目,每一處細微的表情都記憶猶新。

簡直是……荒唐。

“陛下怎麼來到這種地方?”晏灼道:“校場上都是一些粗人,莫汙了陛下的眼睛。”

這話聽著,大多數人都覺得沒問題,但是秦良齊卻覺得心裡有些微妙的怪異,暴君凶殘無道,平日裡見過的血,怕是比這些日日在校場上操練的士兵還要多……晏灼這話倒是把暴君當成了一個不諳世事需要保護的孩童?

在這種微妙的怪異,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一閃而過。

容懷從轎輦走下來,動作慢條斯理地挽袖子露出修直的手臂:“方才見晏將軍縱馬騎射,很是瀟灑,孤也想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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