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盜文可恥 請支持原創(1 / 1)

“聽到聲音了嗎?”

左春鳴第一個從睡袋裡一躍而起,衝向門外。

祈行夜攔都攔不住。

但就在左春鳴踏出門檻的瞬間,伴隨著轟隆巨響一同出現的震顫,卻消失了。

平靜得仿佛一切隻是錯覺。

左春鳴還以為自己是太疲憊以致於出現了幻覺,直到他轉頭看到餘荼等人也同樣眉頭皺緊,一副被驚擾後的戒備模樣,這才放下心來。

“地震?汙染會導致地震嗎?”他問。

宴頹流眸光冷了下來:“不。”

比起地震,更像是白翎羽慣常喜歡的炸.藥。

但另一股直覺卻在隱隱約約告訴她:是界壁。和拿走了她部分血肉的,是相同的存在。

祈行夜匆匆瞥了眼表盤,時間並沒有停止,天幕也依舊漆黑。但就在他推開宅子大門出去,想要到街麵上查看情況的瞬間,突然就像穿過了一道任意門。

天,亮了。

猝不及防被太陽刺了下眼睛的祈行夜,愣在了原地。

“臥槽?!”

這是他體會過的最快亮天速度,就像開燈一樣迅速,一秒之間,“啪!”的一聲從黑暗到光明。

四周街道景色如水紋波動,悄無聲息的翻湧,變化。從死氣沉沉到生機勃勃,不過眨眼之間。

街道上也出現了早起買菜和出門的人們,也有騎著車慢悠悠準備去賣早點的大爺,抱著剛采摘下來的鮮花好奇望來的姑娘,孩童興奮的大叫聲……

一派生活氣息。仿佛隻是再正常不過的小鎮日常生活畫麵。

但這才是最不正常之處。

怎麼可能……前一秒還空蕩蕩的街道,天黑時他們抵達時還殘破老舊的小鎮,忽然就“活”了起來?

“你好。”

抱著花走過的姑娘羞澀笑著,主動向站在門邊的祈行夜打招呼:“你們是來這裡遊玩的遊客嗎?之前從沒在小鎮上看到你們。”

她將花向祈行夜捧過來:“要買花嗎?”

祈行夜的注意力卻全都被那姑娘吸引,眼不錯珠的上下打量著她,試圖找出任何屬於汙染或者屍體的特征。

但很遺憾,這是活生生的人類。

姑娘還在笑著等他。

奈何祈行夜掏遍了全身所有口袋,都沒能找出一張紙幣。

“那就送給你了。”

姑娘笑笑,將花塞進他懷裡,然後就擺手準備離開:“祝你們玩的開心。”

“等等。”

祈行夜笑眯眯遞過去兩條巧克力:“不好意思,很多年都沒有在身上放錢的習慣了,我和你換怎麼樣。”

姑娘歪頭想了下,同意了。

“不過,你們怎麼會住在這家?”

她好奇越過祈行夜往身後的院子看。

雲翳清忽然看到門外冒出個姑娘,趕緊將手裡的匕首藏在身後,然後擺手笑著向她打了個招呼。

姑娘“噗呲”笑了出來:“好傻。”

雲翳清撓了撓臉,有些不好意思。

祈行夜卻反應迅速一把握住姑娘的手臂,不讓她往宅子裡走。

“這棟宅子怎麼了?”

他眸光幽深,挑了挑眉問:“聽你的語氣,似乎這宅子還有故事?”

姑娘後退兩步,猶豫了下還是搖了搖頭,笑著卻什麼也沒說,隻道她阿娘在找她了就徑直離開。

如果那賣花姑娘直接說出宅子的事,或許祈行夜還不會太重視。但看到她這樣忌諱莫深的模樣,祈行夜反而感興趣了。

他沒有貿然把花拿進宅子裡,隻隨手放在一旁的石獅子上,然後便側開身,讓宅子外的景象出現在眾人麵前。

“看,天亮了。”

祈行夜笑著問:“這個天亮的速度,能不能哪個世界紀錄?”

左春鳴愕然,久久無法回神:“怎麼……可能?”

這是完全違反物理法則的變化,說給任何一個接受過教育的人,都絕不會相信。

一秒之間天亮?

餘荼挑眉:“上次來,倒是經曆過一秒天黑。沒想到這次反過來了。”

“但上一次,我們沒有聽到過鎮子裡的巨響。”

宴頹流目光陰晴不定:“除了找到白翎羽,還要搞清楚巨響的原因才行。”

祈行夜點頭讚同:“有什麼計劃?”

已經來過小鎮一次的餘荼兩人,明顯經驗更加豐富,也更熟悉小鎮的情況。

聽到祈行夜的話,餘荼笑了:“如果你問的是桃子鎮,那我隻能說,在這裡任何計劃都趕不上變化。”

這個小鎮有多詭異?

上一秒還在街上行走,下一秒失重感傳來,再睜開眼就不一定會出現在哪裡。

也許是河岸邊,也許是某戶人家,正在做的事自己總沒有印象,對自己的處境也完全茫然。

餘荼和宴頹流上一次在小鎮時,為此而受到了不少阻礙。

但她們還是拿出紙,將記憶中小鎮的地圖詳細畫了下來,所有走過的路線都在腦海中清晰無比,細致到每一扇門窗,每一個死胡同的小巷位置。

“聊勝於無吧。”

餘荼淡淡道:“但在桃子鎮,最好不要用常識來判斷,就算是地圖……也是會變的。”

本應該是死胡同的位置拐進去,卻是赫然寬闊的大道,本來是開闊地帶,轉彎看去時卻發現不知何時蓋起了房子,一夜之間拔地而起。

類似此類的事情屢見不鮮,讓他們這些從外麵進來的人,完全處於客場劣勢狀態。

就連所有的現代化輔助工具,在這裡也沒有用武之地。

“電話,衛星,電子地圖,槍支……所有你在現代化戰鬥中習慣使用的一切,在這裡都幫不上忙。”

餘荼皺眉:“有無形的力量,將這裡完全屏蔽在信號外。”

甚至舉起槍對準敵人,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發現自己對準的竟然是自己的同伴,於是隻能趕忙歪開槍口,讓已經扣動的扳機不至於傷到自己人。

如果不是餘荼反應迅速,上一次在桃子鎮,她幾乎差點殺了宴頹流。

明明對準的是渾噩卻具有高度攻擊性,顯然已經開始異化的居民,可當子彈射出去後,站在目標位置的,卻是宴頹流。

宴頹流那雙看到子彈而緩緩睜大,不可置信的眼眸……

餘荼至今難以忘記。

當時她迅速飛撲向前,與自己射出的子彈賽跑,抱住宴頹流與她一起摔向地麵,子彈擦過餘荼自己的肩膀重傷,但好在沒有殺死宴頹流。被她壓在身下抱在懷中的身軀,仍舊的溫熱的。

那份溫度,幾乎要燙傷餘荼。

這也是為什麼,餘荼沒有讓祈行夜攜帶槍支進來。

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與她一樣的反應速度,如果真的是自己親手殺了同伴,那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嚴重打擊,甚至會直接摧毀精神防線。

餘荼不能冒這個險。

“隊長。”

宴頹流看出了餘荼的在乎,她眉眼柔和了一瞬,彎了彎唇角,伸手過去輕輕牽住了餘荼的手:“我沒有埋怨過隊長。如果當時子彈快過隊長,我沒有被隊長救回來,那唯一應該埋怨的,隻有汙染,而不是隊長。”

餘荼靜靜側眸看她,許久,輕聲歎息:“我知道。”

但知道,與執行之間,仍舊隔著一條縱寬的鴻溝。

她與宴頹流相互扶持著走過無數危險戰場,生死一線時,隻有彼此的臂膀可以依賴信任。這份隻屬於搭檔之間的情感,遠勝過所有尋常人所知的關係。

又怎麼會容忍宴頹流死在自己眼前?

更何況是自己親手射出的子彈。

餘荼反手握住宴頹流的手腕,修長手掌漸漸收緊,用力到在宴頹流的皮膚上留下指印。

而旁邊的左春鳴聽到桃子鎮如此危險,更顯得焦急。

如果不是祈行夜眼疾手快的攔下,險些讓左春鳴直接衝出的大門。

“小左,你乾什麼?”

祈行夜低頭看向砸進他懷裡的左春鳴,皺眉道:“在這種地方單獨行動,如果你出事了都沒有人能救你。你在想什麼?這可不是你本來的行事方法。”

那個雲省最好的情報中介人,即便凶狠也絕不會像街頭的毛頭混混一樣,不知深淺的橫衝直撞。

“但那是我弟弟。”

左春鳴的嘴唇顫抖著,看向祈行夜的眼神慌亂而恐懼:“如果他真的在這裡出什麼事,如果他現在立刻就需要我去救他,一分鐘都等不了……”

“你確定你說的,真的是南方分局的左秋鳴嗎?”

宴頹流雙臂抱胸,挑眉嗤笑:“沒想到素有狂戰士之稱的左秋鳴,也有被當做三歲孩童的時候。”

聽到弟弟的名字,左春鳴瞬間回頭:“你認識我弟弟?”

“不止是認識。”

宴頹流揚了揚下頷:“也與他一起並肩作戰過。”

3隊很難會將哪位調查官真正放在心上,至今被他們認可的,也隻有祈行夜一個而已。

雖然白翎羽脾氣暴躁,但她表現出來的高傲,多少也有3隊眾人態度帶來的影響——作為領域最強者,3隊是一柄鮮血開刃鋒利的刀,從來不需要知道中庸謙虛是什麼東西。

他們有自己的驕傲。

唯一還能被3隊看在眼裡的隊伍,也就是機動1隊了。

至於駐守在南方分局的機動6隊,甚至包括分局長蔡琰為在內,都沒有被3隊真正放在眼裡。

是一起出現在戰場上,都會嫌棄拖他們後腿的存在。

但就在這樣的南方分局中,還能被宴頹流關注的,也隻有一個左秋鳴了。

——雖然最初也是因為要調查祈行夜的背景,牽扯到了祈行夜身邊的能人異士,為了調查左春鳴,才順便關注的作為弟弟的左秋鳴。

但是在隨後一段觀察中,宴頹流發現左秋鳴比自己預料的要好很多,並非印象中耽溺於情感和正義而顯得軟弱的那種人。

狂戰士。

南方分局眾人對左秋鳴的調侃。但從來沒有起錯的外號,“狂戰士”之稱,確實最大程度上概括了左秋鳴的行事風格。

“這也是南方分局一開始會派左秋鳴來這個鎮子的原因。”

餘荼淡淡說道:“因為危險,從一開始就存在。”

她揚了揚下頷,示意自己對麵的座位:“左春鳴,你是想繼續關心則亂,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撞牆找你弟弟,還是打算坐下來,聽我說?”

如果放在平常,餘荼的態度一定會激怒左春鳴。彆說坐下來交談了,不掀翻桌子咆哮離開都是好的。

但現在,他抿了抿唇,思量幾秒鐘,就向餘荼走去。

“你都知道什麼?”

餘荼掀了掀眼睫,紅唇勾起笑意:“那要看你都知道多少了。”

“左春鳴,你是個情報販子。”

她屈指,不輕不重叩了叩石桌:“那就用你的情報,來換我這裡的情報吧。你能告訴我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我就告訴你多少。”

“這叫,公平。”

左春鳴微不可察的側首看向祈行夜。

祈行夜緩緩眨了下眼。

左春鳴點頭:“成交。”

餘荼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小互動,挑眉輕笑:“明明是我們的案子,怎麼搞得好像祈行夜才是這裡的老板?”

左春鳴漠然:“抱歉。但是比起你,我隻信任祈老板。”

餘荼歪了歪頭,隨即開口道:“這是隸屬於我們的案子。雖然很多細節不能告訴你,但抹除掉關鍵信息後,我會儘可能將真相完整的告訴你。”

“那你呢?左春鳴,你能用什麼情報來換?”

左春鳴剛想要開口,卻見餘荼豎起一根手指,抵在紅唇前,做出噤聲的手勢。

“貼心提示,隻有我不知道的才可以。”

餘荼笑容惑人:“我沒有謙虛的習慣——但我有最頂尖的技術人員支持,所有能在網絡上找到的消息,我都一清二楚。”

“左春鳴,將‘人’的部分告訴我。”

這也是一向行事利落乾脆的餘荼,會願意與左春鳴交易的原因之一。

除了祈行夜這個不可輕易惹怒的中間媒介之外,就是為了左春鳴最擅長的情報領域。

——人。

餘荼沒有說謊,她確實坐擁最頂級的技術人員。

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清楚,有很多情報,不僅僅是精通機械與網絡,就能拿到手的。

最關鍵、最根本的因素,永遠在人身上。人才是情報傳遞最原始的媒介。

而左春鳴,他最擅長的,也正是與人打交道,從任何其他人一線不的的細枝末節裡,抽絲剝繭,層層追逐,直到找到目標。

在雲省尋找降頭師阿泰時,餘荼就被左春鳴的技術驚豔到了。而現在,就是她需要左春鳴來告訴自己桃子鎮不為人知秘密的時候。

——有祈行夜在,餘荼相信以祈行夜縝密的行事風格,一定會事先交待左春鳴進行調查。

她剛好來摘果子。

左春鳴果然神情變了。

他想起來祈行夜交待他去找的情報,但再心急如焚想要知道弟弟的下落,他還是沒有擅自貿然開口,而是轉頭看向祈行夜,尋求指令。

雲翳清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左春鳴身後,一副支持他的架勢。

前一刻還相對和諧的隊伍,立刻看出傾向。

——即便眾人同行,但左春鳴幾人效忠和信任的,還是隻有祈行夜。

祈行夜挑眉,大馬金刀的在餘荼和左春鳴之間坐下,占據了石桌另一角。

“小左,挑你認為重要的說。”

他半撐著臉,笑意吟吟:“那我就勉為其難做個裁判吧,監督你們互相之間交換情報,誰都不許抵賴。”

左春鳴點頭,定了定神,在祈行夜的示意下率先開口。

他之所以知道弟弟失蹤的消息,其實是最初可以追溯到一次委托。

對餘荼來說,是一個多月前的170。

來找左春鳴的客戶,是化工廠老板,他請左春鳴幫忙找一個失蹤的環境調查小組。

化工廠老板不傻。

桃子鎮出事,一切懷疑的矛頭都指向最初被村民質疑的化工廠,認為是化工廠為了製止環境小組找到化工廠違規排放的秘密,才會暗中對小組成員下手,將所有知情人滅口。

可問題在於,化工廠老板真的沒有做過。他也很委屈。

“幾年前,化工廠就為了給另外一個廠子讓路,拿了錢關閉。這幾年我一直都當這個廢廠不存在,早就拿著錢過上了退休生活。我完全沒有必要對環境小組不利啊。”

化工廠老板提及另外一個廠子時,麵帶懼色,提都不敢多提,隻含糊其辭的道:“那個廠子背後的人,一定很厲害,不是我這種小蝦米能惹的。”

老板還記得幾年前對方派人來找自己的情形。

化工廠是在十幾年前那段野蠻發展時期建立的,吃了時代紅利之後,就慢慢在走下坡路,近幾年就算老板想儘了辦法,也還在微利和虧損的邊緣反複徘徊。

廠子早就從搖錢樹變成了累贅。

所以當一整列氣勢驚人的車隊停在廠子外麵,隻有一個秘書打扮的人拎著公文包下車,帶著一整箱現金來談判時,化工廠老板連猶豫都沒有,甚至沒敢還價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對方說,要買下他工廠地下和周邊山林的使用權,而多出來的那三百萬,是封口費。

“我們老板不喜歡被人關注,尤其是與生意有關的。”

秘書將沉重的密碼箱推過來,笑得斯斯文文:“我們很不希望未來某一天,發現我們在你化工廠的投資,會出現在彆人口中。如果真有那一天,請你放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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