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隻在晉江文學城 隻在晉江文學城……(1 / 1)

太近了。

對相熟調查官的屍體,祈行夜隻有滿心悲涼感傷,難以防備。

即便他反應足夠敏銳,但兩者之間不足半米的距離,呼吸間已至身前,他想要反手攔殺都做不到。

祈行夜一驚之下,迅速就著半跪在地的姿勢仰身向後,瞬息之間已經做出了決斷,保護要害,以小傷換存活。

但就在此時,厲風卻從身後來。

骨節分明的手掌緊握住鐵棍迅疾而去,毫不猶豫狠狠.插.進屍骸顱骨。

與此同時,祈行夜身後一股大力傳來,攬住他的腰身猛地向後一拉——

不等祈行夜看清,已經向後跌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被穩穩護在臂膀間。

調查官屍骸沒想到局勢生變,就算意識到也已經退不開,慣性依舊向前,生生被鐵棍穿顱而過串在了釺子上。

僵在半空中,不動了。

祈行夜這時才緩過來一口氣,重新定睛看去。

但,哪裡是調查官的屍體?

分明是一具穿著純白色實驗服的冰冷屍體,還散發著剛脫離冰櫃不久的冷氣。

“實驗體……?”

祈行夜微微睜大了眼眸,不可置信。

商南明隨意一眼瞥過,便立刻低頭看向懷中人,伸手檢查:“你受傷了嗎?”

當時情急,祈行夜是以極其扭曲、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向後跌在商南明懷裡的。

這使得他現在腳背著地無法向前發力,雙手撐著商南明的雙腿和胸膛撲騰了半天,都沒能成功站起身。

反而讓商南明在背後低低笑出了聲。

祈行夜惱羞成怒:“笑什麼笑?還不幫把手。”

雖然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傷害,商南明的及時出手,也使得暴起的屍骸沒有傷到祈行夜分毫,反而是他跌向後的肘擊剛好撞在商南明胸膛,青了一小塊。

祈行夜也齜牙咧嘴,毫無心理負擔的戳著商南明的胸膛,指責他胸肌鍛煉得太好,撞得自己後背發疼。

商南明無奈,半圈著他:“對不起?”

兩人受到的最大傷害都來自於對方。

除此之外,什麼事都沒有。

反倒是最先發起攻擊的“調查官”屍骸,現在還串在鐵棍上像個烤串,死不瞑目。

商南明長臂環住祈行夜,率先起身後猛地一用力,便就著將祈行夜抱在懷裡的姿勢,將他輕鬆從地麵上拽起來站好。

祈行夜感慨:“不管看多少次都想說——你一個本應該坐鎮後方的指揮官,體術還這麼好,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搶了調查官多少活。

就連萬國在第一次見到商南明真人時,都半天愣是沒敢認,不敢相信這位看著就肌肉緊實氣勢驚人的上位者,竟然會是特殊長官。

萬國為此沮喪了好久:家人們,誰懂啊,苦練了多年以為自己是最好的,結果畢業一看——嘿!人家文職都比自己一個武職厲害。

不知內情的萬國嚶嚶嚶了好幾天,人生都灰暗了。

但他壞心的總教官光是憋笑看熱鬨,也根本不提醒他。其他調查官也都一肚子壞水的嘿嘿直樂,就是不告訴萬國真相。

即便如此,再看到商南明出手,祈行夜還是嘖嘖稱奇。

“你看林不之,那才是我印象中調查官會有的身體素質。人家也就比你高半級,怎麼體術就比你差這麼多呢?”

商南明垂眸,他唇邊微微勾起笑意,抬手扶住祈行夜肩膀,低聲囑咐他不要亂動,修長手指細心靈活的為他撫平領口皺褶。

就在祈行夜以為商南明不會回應他時,商南明卻忽然開口了。

“因為有必須要保護的人。”

祈行夜愣了下。

商南明垂眸時神情專注,眉眼間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林不之早就在十八年前,就把他最在乎的人送出了汙染這片幽暗森林,讓他所愛的人,可以在安全之地得到保護,他才可以安心豁出去一切,孤身深入幽暗。”

“可我不行。”

商南明的聲線沉靜磁性,像深海之下安靜流動卻暗藏危險的水流。

“我在意的人,依舊身處十麵埋伏的危險。他需要我。”

“我又怎麼敢稍有懈怠?”

祈行夜下意識放輕了呼吸,怔愣抬眸望著商南明出神,意識久久難以回籠。

什麼……意思?

往日對他人情緒捕捉得敏銳的偵探,此時身在局中,卻感受到了難言的茫然,一時分辨不清究竟商南明在說的,是他人,還是……

他。

商南明卻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抬手搭在了祈行夜眼前。

“祈大偵探?不去看看實驗體嗎。”

祈行夜張了張嘴,話未出口,紅暈卻先飛上了臉頰,迅速從鬢角耳廓暈染開來在,眨眼間就蔓延到了整張俊容。

平日最擅長調戲他人,常常逗得彆人麵紅耳赤的顧問偵探,這次感受到了同樣的情緒。

他轉身時的背影,快得簡直像是落荒而逃。

——讓他之前天天“商大官人”“官人”的喊。

這是找回來了!

祈行夜心裡就剩下一個想法:我當時為什麼要招惹商南明來著?

他恨不得一個筋鬥雲衝出去,堅決遠離商南明這個熱源。

商南明卻挑挑眉,看著祈行夜驚慌失措的背景,輕輕笑了起來。

而祈行夜竄到無人的暗處角落,被山風吹得微涼的雙手拍了拍臉頰,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他轉身,就看到了身邊依靠著的車裡,破碎的車窗後麵隱約有幾具身軀,東倒西歪的靠在一起,又被穿車窗而過的粗.壯鐵梁壓住,血腥氣溢散,看不清究竟是生是死。

看衣服,似乎是調查官的製服。

但也有可能和剛剛一樣,是偽裝成調查官的實驗體。

祈行夜眉眼一肅,眸光慢慢沉了下來。

他抽刀在手,這次做足了準備,試探著去拉車門。

雖然調查官車隊使用的都是特種車輛,全合金鋼骨,扛壓防撞,防火防彈可潛水,遠非民用車輛所能及的超高性能。

但在嚴重車禍之後,到處滾摔後的車輛也都表麵凹凸不平的是傷,車身嚴重變形,車門骨架彎折向下扭曲成幾道彎,生生卡死在了鋼骨之間,難以拉開。

“商南明!”

祈行夜揚聲:“過來幫我。”

商南明已經大致檢查過了偷襲祈行夜的那具實驗體,確認了就是這次紀光任務中負責運送的包裹之一,銜尾蛇實驗室曾經使用過的**實驗體。

雖然任務是分配給了紀光,但商南明作為指揮官,工作狂的程度從來不會錯漏任何細節,閱讀本次任務的資料也理所當然。這位實驗體的資料,他自然也看過。

失去了調查官皮囊偽裝的實驗體,露出了自己的本來模樣,讓商南明認出來,他是死亡在四年前的融合實驗中。

與A09是相似的存在。這不過,這是個失敗品。死亡後一直被冷凍儲藏在實驗室裡,作為其他實驗體的“花肥”。

但無論如何,這具早就死亡的實驗體,都不應該具備偽裝並偷襲的能力才對。

商南明還記著它偷襲祈行夜並險些讓祈行夜受傷的事,於是下手也毫不溫柔,立刻就抽出了刀,對實驗體進行了現場解剖查看。

祈行夜喊他的時候,他剛剛把實驗體開膛破肚,沿著關節和肌肉走勢一塊塊細致拆開,擺了滿地。

很像變態殺人狂的凶殺現場。

祈行夜喊了之後沒看到人來,好奇探頭一看:“…………”

他無語:“商南明,你是在公報私仇嗎?”

這滿地的碎骨頭肉都是怎麼回事?殺豬呢?

就算是滿清十大酷刑,淩遲也不過如此了吧。連屍體都不放過。

商南明卻隻是慢條斯理脫下醫用手套丟下:“不,隻是正常合理的研究。”

他轉身走向祈行夜時,也還不忘衝著被分屍的實驗體補了兩槍。

在看到祈行夜要他幫忙的是什麼時,商南明眉眼陰沉了下來。

“你向後退一步。”

他語調似乎是平靜的,但更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還想再經曆一次危險嗎?”

祈行夜眨了眨眼,哭笑不得:“你是在關心我嗎?商長官,之前誰說你是機器人來著?真應該讓他們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哪像理智冰冷的機器人了?明明是關愛過度的強勢家長。

他很理直氣壯的忘記了自己曾經對商南明的評價。

“確實有可能是實驗體偽裝的,但我們又不能不看,就算知道是陷阱,也要一個個踩過去試試。”

祈行夜平靜道:“哪怕有1%的可能性是調查官,我們都要查看。”

萬一呢?

躺在那生死不明的不是實驗體,就是他們相熟的同僚,朋友,正急需他們救援。

為了救他們所冒的風險,不論有多大,都是值得。

變形扭曲的車門,很快就被祈行夜在商南明的幫助下一拳乾碎,推不開就乾脆拆了個稀巴爛,簡單粗暴的力量攻略。

但有用。

商南明就站在祈行夜身後,手裡槍口穩穩指向車內,防備任何可能的突發狀況。

而祈行夜彎下腰,探身進車內查看幾人情況。

是紀光小隊的調查官,還有隨車的專員小王也在。

幾人倒在位置上,被沉重鐵梁死死壓住,鮮血順著額角蜿蜒而下,幾乎覆蓋了整張臉。

祈行夜心臟高懸,伸去探脈搏鼻息的手指,甚至在顫抖。

直到確認了幾人的呼吸還在後,他才深呼吸一口氣,撐著車身的手臂猛地一軟,差點站立不住。

“還活著!”

祈行夜幾乎要喜極而泣:“他們幾個人都還活著!”

雖然都不同程度的擦傷和撞擊傷,其中一名調查官的胸膛也被橫穿車身的鐵梁劃開了深深傷口,血流如注,但祈行夜趕來並且發現得及時,所有人的生命體征都還是穩定。

確定了幾人的情況之後,祈行夜和商南明立即著手施救,挪開障礙物,小心將幾人從車裡抱出來。

祈行夜扒了商南明的製服鋪在地麵上,當做臨時手術台,用車後備箱裡找到的醫療箱急救,為那位傷勢最重、還在嚴重失血中的調查官做了應急縫合。

止住血時,祈行夜已經滿頭是汗,被高強度的緊張手術耗費了大量體力。

“我來包紮吧。”

商南明的手掌落在他肩膀上,遞來一包食物:“你先休息一下。”

祈行夜想說還有其他人需要處理傷口,還要嘗試聯絡調查局總部的支援,傷者不能長時間停留在已經不安全的事故現場。

但當他扭過頭,才發現在他為調查官手術的時候,商南明竟然已經無聲做完了所有事情,讓他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可以放鬆的安心修整。

祈行夜眨了眨眼,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商南明平靜問他:“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了嗎?”

“不是。”

祈行夜緩緩搖頭,看著商南明的背影笑得燦爛:“是因為有有趣的同伴,所以才由衷感到開心。”

“我不算是會喜歡同伴的人,也沒有依賴他人的習慣,但是商南明。”

他勾唇,笑得輕鬆而真切:“我還是要說——能有你在身邊,真是太好了。”

不論發生什麼、何種危險,都永遠有人站在他身後,作為後盾支撐著他前行,不必讓他有所擔憂。

這樣的搭檔……是他的幸運。

商南明為調查官包紮繃帶的手一頓,隨即恢複如常。

“嗯。”

但在祈行夜看不到的角度,商南明的眼眸中盈滿笑意。

默默縮在旁邊的明荔枝:“…………”

是哪個大冤種被老板忘得徹底?哦,是我呀。

明荔枝:對,就這樣談情說愛,不用記起來我還在旁邊……生氣!

在被當做誘餌進入這片空間後,明荔枝就很有眼色的躲在了祈行夜身後。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戰鬥力遠遠不及自家老板,於是在發揮完價值之後,就乖巧躲在安全地帶,不給老板拖後腿。

在祈行夜被襲擊時,他嚇得肝膽俱裂,人都僵在原地無法回神。

可明荔枝沒想到,他本以為會受傷的老板,竟然在電光火石之間,就被商南明救了下來。

……還落進了商南明的懷抱。

嚇得明荔枝連靠近都不敢。

但等祈行夜脫離危險之後,依然忘記了自己隨身的小荔枝——還說自己沒有同伴!!!

小荔枝很生氣。

但小荔枝決定大度的原諒老板。

“老板。”

明荔枝還是沒忍住,吸了吸鼻子委屈:“我還在這呢。”

當著孩子的麵就互訴衷腸,合適嗎?

祈行夜:“?嗯?荔枝你什麼時候在那的?”

明荔枝:“!!!Q皿Q”

生氣!但一,一個也打不過。

整個擁有十幾輛不同車型的車隊,都發生了嚴重車禍,在劇烈碰撞中變形,翻滾,倒在路麵的血液和泄露的汽油中。

而這條道路也被黑暗籠罩,看不到儘頭,身處於另外一個荒涼的空間。

隻有祈行夜和商南明兩人有戰鬥力,要在調查官們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掌控全場,救援傷者。

兩人配合無間,默契的交替看護昏迷不醒的傷者,並到其他車輛附近搜尋其他傷者,還要防備偽裝後的實驗體混在其中,在靠近之前都難以分辨究竟是想要暗殺的實驗體,還是需要救援的同僚。

本來是艱難的事,但有商南明在身邊,祈行夜就快樂的覺得輕鬆愉快。

他一刀貫.穿了想偷襲的實驗體頭顱,白襯衫上飛濺了鮮血也毫不在意,隻抬手拭去血跡,依舊在輕快的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祈行夜拎著屍體的腳拖行在地,緩緩轉身,笑眯眯走過車禍現場的,在血色下走向明荔枝。

明荔枝聽得心裡發毛,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老,老板,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很像變態殺人狂嗎?”

一個兩個的都是怎麼回事?都這麼危險,搞得你們才像一家人啊!

明荔枝泫然欲泣,可憐巴巴:這樣顯得我這顆小荔枝很不像這家的人啊QAQ

突然被開除偵探社戶籍是什麼體驗?

謝邀,就是老板被老板娘搶了,我還一個都打不過也不敢惹。

祈行夜無辜聳聳肩:“怎麼會?你見過比我還善良的人嗎?”

受過完整嚴苛的助理培訓的明荔枝,也在這種時候發揮出莫大的作用。

明荔枝雖然戰力遠遠不及調查官們,在祈行夜一眾人麵前,更是彆想擺脫掉哭唧唧小可憐的形象,總是被3隊嫌棄是個一戳就倒的小弱雞。

但當參照物更換,明荔枝在客觀事實上並不羸弱。

長期在明家高強度陰影下生活,甚至從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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