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星決定去荔枝窩拚一把,她的動作是迅速的。很快回家收拾好行李坐巴士再轉地鐵再轉巴士到了荔枝窩。
她到的時候,荔枝窩變得很冷清,過年時還有些遊客登門,現在年都過了,正是春暖花開,適合踏青遊玩時節,應該是旺季,卻幾乎不見遊客蹤影,隻有本地村民在地裡打理荔枝樹。
看到蘇念星,本地人將她打量一遍,嘰哩哇啦說了一通。
蘇念星哪裡聽得懂客家話,指了指自己的卦盤,“我這是術士。”
大概是看到卦盤,師奶才反應過來她不是遊客,於是示意蘇念星跟在她後頭。
蘇念星半道遇到了衰仔雲和一個男人說話,師奶對衰仔雲明顯帶著厭惡,明明她打算從這條路過去,因為衰仔雲,她轉身拐了個彎,從彆的道走了。
蘇念星回頭看著跟衰仔雲講話的男人,年紀五六十歲,正是蘇念星之前見過的四個大奸大惡之
一。
蘇念星心想:或許隻有這種極惡麵相才能壓得住衰仔雲的黴運。
兩人到了祠堂門口,擺了好幾張桌子,有好幾個男人坐在那兒,他們說的是粵語,一看就是外地人,蘇念星走過去,有個大叔打量她,看到她懷裡抱的卦盤,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你個年紀輕輕的小姐不好好待在家,算什麼卦,你算得明白嗎?"
蘇念星愕然,她這張臉上了好幾次報紙,他不可能不認得她吧?還是說明明認得她,卻故意出聲嘲諷,不管是哪樣,蘇念星都不會給他好臉,她哼了哼,"能不能算出來,靠的不是你跨下二兩肉。郭先生也不會因為你是男人,就把一百萬花紅給你。"
中年大叔大概從來沒見過說話如此粗俗的女人,老臉漲得通紅,氣惱地瞪了她一眼,扭頭不再看她,一副不屑與她為伍的樣子。
蘇念星也不在意,她又不是來交朋友的,她是來掙那一百萬花紅的。這些人都是她的競爭對手。
接下來,又來了不少人,有些人和蘇念星一樣被一百萬花紅所吸引,有些人不差錢,純粹是被這離奇事件吸引來的。
他們的身份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生物學家,有的是化學家,還有跟蘇念星一樣的玄學人士,當然最多的是警察。
他們是九龍警署重案組,負責調查這起案子,半個月過去,警察毫無頭緒,
死的人卻越來越多,公共關係科也壓不住了。郭昌盛突然在報紙上發布懸賞令,給他們偵案帶來麻煩。偏偏他們一直拿不出結果,還不能指責對方。就隻能讓警員盯著這些人,不要讓他們破壞命案現場。
郭昌盛作為此次事件的發起人,在所有人都來齊時,站在台上演講,“請大家過來是想讓大家破解荔枝窩的古怪。半月之內連死六人,都是荔枝窩的村民,大家人心惶惶,連旅遊事業也無心搞下去。希望大家能夠查明死因,率先破解死因的人或者團體將得到一百萬花紅。但是為了不破壞警察辦案,每位身邊都會跟一位警員,既是當翻譯,也是給你們當向導,還可以當保鏢,請大家不要單獨行動,免得你們受此牽連。"
荔枝窩的村民說的是客家話,外地人幾乎都聽不懂,有個警員在旁邊跟著還是有好處的。
在郭昌盛上台時,有不少記者在四周拍攝,這條新聞剛爆出去就火了,許多市民都在關注這起案子。如果有誰可以查到凶手或原因,頭版頭條肯定跑不了。
這些人都是業內翹楚,尤其是那幾位科學家,都是行業大牛。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檢測衝的恐怕不是花紅,而是這起命案本身的奇異之處。
蘇念星看著這麼多媒體,如果她能查清死因,一定可以一雪前恥。不過這個念頭剛閃過,又被她快速否決,如果她真為了成名,直接讓梁督察公布她參與過的案件,有警方為她背書,葉勝天帶來的惡劣影響必定可以快速消弭。可是不行,她現在隻是個小嘍囉,還是低調為好。
接下來九龍警署重案組A組的陳督察給大家分配警員,由警員們單獨向大家講解六位死者的死亡時間和死亡原因。
蘇念星也有一個警員跟著,為了照顧她的性彆,跟的還是位女警。
這位女警一直負責文職工作,但是這次死的人太多了,文職也被派出來執行外勤。
看到蘇念星,她愣了好幾秒,“你就是蘇神算吧?我看過你的報道,沒想到你這麼年輕。”
報紙用的是黑白照,又很模糊,看不清真實年齡。不過報導時,有說她的年齡,可能對方沒有留意。
蘇念星彎了彎嘴角,“我來湊熱鬨。如果真能算出原因,說不定能拿到一百萬花紅。”
Madam大概頭一次沒見過這麼謙遜的算命先生,一時有些愕然,她抬頭看著其他算命大師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一時
不知她說的是真話還是謙虛之語。
見其他人已經迫不及待去九龍警署看死者,Madam提醒她,"你要不要去看看?"
蘇念星看見這麼多坐車,她到時候可能沒辦法專心給死者算卦,她提出想見見死者的親人。
Madam愣了好幾秒,“行是行。但是他們同不同意見你,我就不知道了。”
這些死者家屬情緒都很激動,警方遲遲查不到原因,郭昌盛還吸引來這麼多人,加劇他們的不安。
蘇念星笑笑,"沒關係,你當我的翻譯就行。剩下的事情我來搞定。"
Madam在前麵帶路,邊走邊跟她講解幾位死者的死亡時間,"第一位死者是在大年初二死的,屍檢結果他是中毒而死。但是奇怪的是當時所有人都在一起吃筵席,隻有他一人中毒。"
蘇念星愕然,她說的應該是金柱,對方居然真的是中毒身亡。她蹙眉,“有沒有查出中毒來源?"
Madam搖頭,“我們調查過死者家屬,死者在吃大席之前隻喝過水,但是水怎麼可能有毒,而且那水還是他媽倒給他的。他媽那麼寶貝他兒子,不可能親手毒死自己兒子。"
蘇念星想起金阿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確實不太可能殺子。
Madam歎了口氣,“所以警方懷疑他可能是誤服了彆的吃食導致中毒。這個吃食不是筵席上的,可能是彆人給他的。"
蘇念星頷首,有道理,她扭頭應,"你們懷疑衰仔雲嗎?"
Madam見她連衰仔雲都知道,忍不住睜大眼睛。
蘇念星解釋,“大年初二那天我在現場,見到金柱被毒死。當時金阿婆覺得是兒媳給衰仔雲打菜才導致兒子身亡,你們警方怎麼說?查出來了嗎?"
Madam搖頭,"什麼衰仔雲,都是子虛烏有,我們警方跟了他好幾天,他很少出門,但村民還是一個接一個死。如果凶手真是他,我隻能說他下毒手段真的高。"
如果衰仔雲足不出戶就能毒死人,那確實很嚇人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金柱家,金阿婆並不在家,聽說金柱死後,人就有些瘋瘋癲癲,時不時就跑去墓地看兒子,金柱老婆倒是
在家,其實按照以往她該出去打工的,但是剛剛死了老公,她與老公關係又一直不錯,沒有心情掙錢也很正常。
看到客人來了,金柱老婆請她們坐下,蘇念星沒有直接說她想算卦,而是主動握起對方的手,寬慰她,“一定要節哀。”
這個動作表達了關切,尤其她還是同性彆,做起來並不突兀。
金柱老婆在鬨市打工,她能聽懂粵語,不用Madam幫忙翻譯,聽到蘇念星這個陌生人寬慰自己,她情緒激動直掉眼淚,"會的。"
蘇念星從她的手相中看出她與丈夫在鬨市打工時,甜蜜相處的歲月,可以看出這個女人內心陽光,很愛自己的丈夫,絕不可能下手殺夫。
蘇念星又看了一圈,“金阿婆呢?”
提起婆婆,金柱媳婦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歎了口氣,剛準備開口,門被人狠狠撞開,金阿婆背著竹簍走進來,看到兩個陌生人,她當即就火了,“你們是不是來看我家笑話的?是不是咒我斷子絕孫?趕緊滾!"
蘇念星聽不懂她說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