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星最終還是決定再等等。

她隻花了大半年時間就能買得起400尺的屋,之前積攢名聲,沒什麼人氣。但現在不一樣,她紅遍全香江,千尺豪宅還會遠嗎?她給自己打氣後,又開始投入工作。

這天她去台裡補錄聲音。出來後,正打算坐出租車,剛碰上門把手,誰知車門被人大力推了回去,她滿臉不快順著那人的手,居然是導演大哥。

"Tamsen?你這是?"蘇念星看著對方狼狽的臉,要不是他的頭發太過標新立異,她真的以為這是流浪漢, "你是不是病了?你怎麼不在家歇著?"

Tamsen的臉色真的很嚇人,慘白如紙,跟鬼似的。

Tamsen卻不答話,從兜裡掏出一遝鈔票塞到蘇念星手裡,語速飛快地說, “我求你,我求你。你再幫我算一卦。"

蘇念星懵了好一會兒,一陣風襲來,鈔票被吹掉地上,Tamsen快速彎腰將鈔票撿起來塞到她手裡。

旁邊的司機扯著嗓子喊,"小姐,你到底上不上車啊?我還要做生意呢?"蘇念星示意他等等, “我會付你等車費,你先打表吧。”司機這才不情不願坐了回去。

蘇念星看向Tamsen, "你想算什麼?"Tamsen四下環顧,“我們找個地方吧。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蘇念星以為他是在意隱私,卻見他一直盯著不遠處,那邊有兩個人正拿著報紙,雖然姿態悠閒,但是眼睛時不時落在這邊,似乎在盯著Tamsen。

蘇念星懂了,示意Tamsen跟她一塊上出租車。Tamsen點點頭,從車門另一側坐上去。

出租車一直開到蘇神算冰室門口,付了車費,蘇念星沒有帶他去冰室,而是去了旁邊的小巷子,看到那兩人跟在後頭,她直接衝冰室喊了一嗓子, "明叔,安叔,幫我把守一下巷子口。"

明叔和安叔正在冰室喝茶,聽到她的聲音立刻出了冰室,蘇念星指了指身後跟著的人。兩人秒懂,於是守在小巷子口,那兩個跟蹤者局促地看著他們,想上前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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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msen之前一直躲在電視台門口,現在真的讓他說,他卻不知該怎麼開口了。蘇念星擰緊眉頭, "怎麼不說話了!"

Tamsen一直低著頭,耷拉著腦袋,似乎在看自己的手指,當蘇念星問起時,他突然抬頭,雙眼

通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蘇念星心裡一個咯噔,唬了一跳, "你沒事吧?我說話也不凶啊?"

天地良心,她真的沒有發火。就是正常音量而已,他怎麼還哭了呢!這傳出去,彆人會不會以為她在欺負病人啊。

她從包包裡掏出麵巾紙,給他擦眼淚, "你彆哭啊。你有事說出來,我才好幫你啊。"Tamsen擦了擦眼淚, "但是我家人不相信我。你相信我嗎?"

蘇念星最怕彆人掉眼淚,尤其他還一副狗狗樣,就更容易讓人產生憐惜之情了,她點點頭, “我當然信你。之前你家人都不相信你交了女友,是不是隻有我相信你!"

沒有什麼話比真實的例子更具說服力,Tamsen點點頭, “你確實是個好人。那你一定要繼續相信我。"

蘇念星點點頭, "你先說說看。如果你說太陽是從西邊升起的,我就算想相信你,我的智商也不容許啊。"

Tamsen微微一愣,思忖兩秒後終於開了口, ”雅麗是被逼的。她不是真心想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我想請你告訴我家人,我和雅麗才是天生一對。"

蘇念星張了張嘴,驚訝看著他,他居然還沒死心!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張雅麗已經結婚了。你這樣做是不是不太道德啊?"

難道畫家就可以不顧世俗倫理嗎?

"但她是愛我的。我們才是真愛。"Tamsen見蘇念星不肯幫自己,急得額頭全是汗, "如果她真的愛她丈夫,她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呢?"

蘇念星神色複雜,他是精神病人,世人會對他寬容。可她不是啊。

"如果她真的不愛她丈夫,她可以跟她丈夫離婚。"蘇念星攤了攤手, "但事實並不是啊。他們還是夫妻。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呢?我又不是分手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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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sen眼睛唰得亮了, “還有這個職業嗎?”

蘇念星絕了,他居然真的想找分手大師,她覺得自己智商可能真的很低,不足以跟天才交流,"Tamsen,你不應該找分手大師,你應該找心理谘詢師,我真的沒辦法幫你。"

她轉身就想離開,Tamsen在身後喊她,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你也沒用啊。我不能說謊欺騙彆人,你明白嗎?這是不道德的行為。”蘇念星真要瘋了,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求卦者。

見Tamsen像隻失落的小狗,蘇念星不為所動,將剛剛他塞給她的錢還給他, “你以後還會再遇到心儀的靚女。沒必要跟有夫之婦糾纏。你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吧。"

"可是雅麗是我的靈感繆斯,沒有她,我就沒有意義。"Tamsen眼眶又在眼淚中打轉,蘇念星不忍心再看,但是她也不可能因為他掉眼淚就打破自己的原則。她走到巷子口向安叔和明叔道謝。側身又看到對麵那兩個跟蹤者,被發現了,他們沒有離開,依舊盯著這邊。

蘇念星回了冰室給導演打電話,讓他過來接Tamsen。

電話那頭的導演沉默好一會兒,請她幫忙照看一下哥哥,他現在就過來接人。蘇念星掛上電話走到巷子口,安叔和明叔還守在巷子口,她問兩人, "他呢?"安叔指了指裡麵, "還在哭呢!他是誰啊?怎麼跟死了老豆似的?"蘇念星實在說不出口,走進巷子拉他出來。

Tamsen像個大型狗狗,被她拉扯袖子一聲不吭,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等蘇念星將一杯熱的奶茶塞到他手裡,他下意識吸了一口, "好喝!"然後又繼續哭,邊喝邊哭。他的哭聲也不大,無聲流淚。

蘇念星抽了抽嘴角,她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奇葩。

街坊們齊齊圍上來, "靚仔,你怎麼哭了?有什麼難過的事嗎?過去就過去了。""是啊。彆傷心,以後都會好起來的。""你還這麼年輕,遇到不開心的事就當粉筆字擦掉,又是新的一天。"

明哥又說出那句經典廣告詞, "不開心也是一天,開心也是一天,為什麼不開開心心的呢!做人最重要的是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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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星走到收銀台前,眼睛時不時盯著Tamsen,見他被這麼多人圍觀,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是佩服他的執著。

阿珍打量一眼Tamsen,扭頭看向蘇念星, "老板,他怎麼了?為什麼哭啊。"蘇念星含糊道, "她女友死了。"死了好幾年也算死了。她沒忽悠人。

阿珍恍然,手撐著下巴一直盯著Tamsen發呆, "他真癡情啊。真是個好男人!"

大概是覺得癡情人不多,阿珍自掏腰包買了一份小籠包送到Tamsen麵前,"這是我請你的。我們蘇神算冰室的小籠包最是一絕。你一定會愛上它的。"

Tamsen機械地拿起筷子,夾一隻小籠包放進嘴裡,大口大口咀嚼。

阿珍期待看著他, "怎麼樣?好吃嗎?"Tamsen機械地回答, "好吃!"他麵無表情可不像好吃的樣子,阿珍失望不已。

阿喜看得酸溜溜地, "你這麼摳門,居然自掏腰包送他一屜小籠包,他還不領情。真是暴殄天物!"

阿珍卻不生氣, "你不覺得他很可愛啊。他一定很愛他的女朋友。連這麼好吃的小籠包,他都沒有心情品嘗。真是好男人。"

阿喜看了眼Tamsen,語氣更酸了, "他長得也不靚啊!"

阿珍翻了個白眼, "男人一定要靚嗎?癡情更難得!你一點都不懂,算了,我跟你說不通。"

阿喜心裡鬱悶:他也很癡情啊。她為什麼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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