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福嬸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蘇念星,顯然沒想到她居然會給虎哥算命,而且這孩子是真的敢開口啊,居然說虎哥“三日必死”,偏偏還讓她說對了。
福嬸忙道,“她就是個孩子,瞎說玩玩,當不得真。”
為首的阿sir顯然不讚同她的說法,徐威虎可是古惑仔,這神婆敢那麼說,一定有倚仗,他冷著臉道,“可她當時說得信誓旦旦,不像說著玩的。”說完他不再搭理福嬸,看向蘇念星,“請您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說著推門進來將三人團團圍住。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蘇念星直接放棄抵抗,回頭衝福叔福嬸道,“表叔表嬸,我沒事。虎哥的死跟我沒關係,有那麼多人給我作證呢。你們不用擔心。”
福叔福嬸當然知道她不可能殺人,可她一去警局,阿sir查她身份就知道她是偷渡客,要被遣返回去的。
蘇念星心裡何嘗不知道,不過事已至此,她隻能先安他們的心,也在隱晦告訴他們,她不會把他們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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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房間,一張三角桌,蘇念星坐在一邊,兩位阿sir各坐一邊,一個負責記錄,另一個阿sir威風凜凜坐在她對麵,聲音不帶任何起伏,“姓名?”
“蘇念星”
“有沒有證件?”
蘇念星從口袋掏出內地身份證,負責記錄的阿sir看了她一眼,“工作證或是綠卡呢?”
蘇念星搖頭,“沒有。”
對麵的阿sir拿起她的證件笑了笑,“膽子挺大嘛,什麼時候偷渡過來的?”
蘇念星打了個哈欠,今天天不亮就出門擺攤,忙了一整天,她身心俱疲隻想好好睡一覺,可一切都被他們打亂了。尤其這阿sir問東問西,就是不問重點,她有些不耐煩,“這好像跟虎哥的死沒關係吧?還是說這兒不是重案組而是移民局?”
兩位阿sir對視一眼,負責問口供的阿sir尷尬得咳了咳,隨即激動得地拍了下桌子,“既然你知道我們找你來的目的,那就從實招來,你為什麼要謀害林威虎?!”
蘇
念星愕然,“我怎麼可能謀害他?對我有什麼好處?”
問口供的阿sir抱著胳膊,眼神帶著審犯人時的壓迫感,“誰說沒有好處?你先給他下了死令,然後他真的死了。這不是可以證明你算卦很準嗎?這樣就會有更多的人幫你算命。”
蘇念星被阿sir的邏輯打敗了,可仔細一想,這殺人動機還真能成立。不過她沒被對方繞進去,而是淡淡道,“不是說香江警察辦案講證據嗎?什麼時候靠猜想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銅鑼灣鵝頸橋底幫客人祈福,有許多客人為我作證。還有阿香婆也能給我作證。虎哥的死跟我沒關係。”
問口供的阿sir追問阿香婆在哪兒?
“在銅鑼灣鵝頸橋底,明天和後天兩天都在那兒”蘇念星有些鬱悶,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被遣返回去了,她才攢了五千多港幣,這點錢回內地根本不夠開店。
“我們會去核實,你今天幾點去銅鑼灣鵝頸橋底?”
蘇念星立刻回答,“大概四點鐘。”
“你之前為什麼會說林威虎三日之內必死?”問口供的阿sir追問細節。
蘇念星看著他,突然想起美劇電影裡嫌疑人會跟警察談判,香江的法律體係緣於英美,或許她也可以利用這招,於是她一改之前的不耐煩,坐直身體看向對麵,“如果我幫你們找到殺人凶手,你們是不是可以幫我辦個證件,讓我留下來打工。”
她回內地就得坐至少八個月的牢,沒人喜歡坐牢。尤其九十年代內地警察管理混亂,暴力執法的更是比比皆是,遠不如十年後政治清明。
她以前就聽爺爺講過他的創業史,九十年代警察明目張膽收保護費,不交就被打。她這細胳膊細腿兒,可受不住。
問口供的阿sir打量她半晌,“如果你能提供重要線索,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蘇念星都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她輕咳一聲,“我沒有聽彆人說。我那天跟虎哥是第一次見麵。如果我早知道他是古惑仔,我壓根不敢下那個判斷。當時他找阿香婆算卦,但是事後卻不給錢,我替阿香婆出頭,才給他下了讖語。”
兩位阿sir沒想到她居然是賭氣說的,也就是她真的跟林威虎的死無關。
見他們失望,蘇念星心裡一緊,立刻補充,“
不過我算卦很準的。你們之前應該也知道阿香婆幫豬肉榮算出軌吧?其實是我算出來的。但我是偷渡客,阿香婆怕我被發現,所以才說是她算的。還有阿香婆去元朗找阿峰,也是我幫她算出來的。我一個月前才認識阿香婆,你們想想如果她算卦真那麼準,她不可能一年後才去找阿峰。”
阿香婆的案子過去沒幾天,各大報紙也都登過。兩位阿sir還有印象,對她的話信了兩分,但也隻覺得她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她算出林威虎三日之內必死,可能也有點撞大運,畢竟古惑仔本來就是高風險行當。
如果她每件事都能算這麼準,他們直接聘她當警察,還有他們什麼事兒?!
問口供的阿sir覺得自己大半夜不睡覺,聽一個神棍在這兒瞎逼逼就是個傻子。
問口供的阿sir敲敲桌麵,“等我們核實你有不在場證明,洗脫你的嫌疑後,就會把你交給移民局。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們錄好口供,你簽完名字就可以先回去。這兩天不能偷渡回去,要是被抓到,回去後會加重刑罰。”
蘇念星沒想到自己舉了兩個實例,他們還不信自己,有些慌了,“我說的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隨便找人來試,我保證能算出來。”
兩位阿sir已經站起來,一個就要走,一個正在整理口供,聽她這麼一說,還真來了興致。
問口供的阿sir首先坐下來,“既然你算得這麼準,那你來算算我。”
蘇念星頷首,“可以。”
問口供的阿sir將錄像機關了,這個不能作為呈堂證供,免得貽笑大方。
記口供的阿sir也重新坐回凳子,不過這次他沒有記錄,而是斜靠椅背,蹙眉打量蘇念星,似乎想看她在搞什麼把戲。
蘇念星示意他把手伸出來,“我擅長看手相。阿香婆擅長看麵相。”
問口供的阿sir舉起右手,蘇念星搖頭,“男人左手代表自己,右手代表配偶;女人左手代表配偶,右手代表自己。”
阿sir將左手遞過去,這桌子有點矮,蘇念星想要看仔細,必須彎腰,她兩隻手捏住他手掌確定他不會亂動,而後專心致誌看他手心掌紋。
“你姓張,本名正博,英文名Bonroy,今年28歲,屬虎,畢業於香江警察學院。
你未婚,父母尚在世,明年是你爺爺七十大壽,那天你家人幾乎全部到場,隻有姐姐,是個工作狂,她被絆住腳,沒來。你母親額角有顆痣……”
她還沒說完,手就被抽了回去,張正博正抱臂斜著往後靠,眼睛眯了眯,聲音有些硬,“調查我?”
如果蘇念星熟悉對方,肯定能看出對方在虛張聲勢,她聳了聳肩,“這些是我算出來的。手相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姻緣、家庭、疾病和命運。”
張正博大概頭一次碰到算命這麼準的,隻覺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他旁邊的同事卻興致盎然,“給我也算算,看我什麼時候娶老婆,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