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能感受到腦袋上槍-支陡然加大的力度,下意識心一緊,但麵上還是毫不緊張,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拉大了。
“啊啦,不愧是Gin,什麼都瞞不過你。”
“那份資料是你故意安排人送來的。”
伴隨著肯定的話,漆黑的身影轉到降穀零麵前,手裡的武器始終沒有放下。
“說出你的目的。”墨綠色的冷眸直盯著最近”風頭正盛“的惡犬,鋒利的眼神像是要割開他的麵皮,看清內裡真麵目。
“我的目的?”金發青年卻一改方才的坦誠,故作疑惑地挑眉,在槍口威脅下懶洋洋地笑,反問道,“隻是一份調查報告,Gin覺得我有什麼目的?”
琴酒嗤笑,對這番鬼話一個字都不信。
調查報告是不假,但調查對象卻是針對“薇爾莉特”,而且通篇看著是專業分析,其實沒甚新意。
“這可不符合你情報專家的能力。”他淡淡地道。
這話聽起來是陳述事實,再仔細一品又似乎意味深長。
降穀零笑而不語,眼珠輕微顫動了一瞬,便恢複了淡定,似是答非所問道:“情報專家隻收集彆人的資料,可沒有被人收集情報的癖好。”
這話落地後,兩個男人相繼沉默了半晌,氣氛不算凝重,偏又暗藏洶湧,隱隱讓人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琴酒率先收了武器,抬腿就走。
降穀零沒有阻止,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銀發殺手與他擦肩而過。
直到一句似有若無的留言從空氣中飄來。
“監控已經處理了。”
“……”
金發青年半低著頭,在空無一人的靶場站了許久,確認銀發男人徹底離開,周圍無人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允許自己泄露出一絲半點情緒。
胸腔中的心臟肆意跳動,呼吸變得紊亂。
幾乎僵硬的手指從配槍上挪開,他抽出口袋,輕握成拳,將汗津津的掌心掩藏。
賭對了。
降穀零後怕地想。
這段時間靠著戀人之間的默契,他和綺月在嚴密監控下艱難交換了幾條情報,其中就有綺月被琴酒抓回組織後,對方從一開始就“提醒”她【組織發現了她身體的秘密】。
這很重要。
這代表著無論琴酒是抱有怎樣的態度將Dita抓回組織,他都不希望她淪為實驗品。
降穀零冒險以讓綺月生病的方式拖延醫藥研究所帶走Dita的時間,也並非有十足的把握,起碼他不敢賭琴酒一定看不出他的意圖。
就如綺月曾擔心的那樣:一對真正的戀人,真的能在細枝末節中隱藏住對彼此的愛意嗎?
雖然這麼形容有些奇怪,但琴酒的推理能力不亞於偵探。
他是組織對內對外的一把尖刀,是擁有野獸般直覺和敏銳度的TopKiller,他還曾經與Dita朝夕相處,對她有一定了解……
起碼降穀零毫不猶豫地肯定,如果他在對方麵前露出一絲屬於臥底的氣味,等待他的絕對是最慘烈的下場。
那麼,如果在他沒有暴露臥底身份的前提下,單從Dita這件事上出發……他們兩個成為共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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