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兩天,東京市區內凡是有口碑盛名、可以承辦婚禮的教堂、酒店、會所,陸續接待了同一對情侶。

這本是很尋常的一件事——這個季節天氣舒朗,日曆上的“好日子”也多,所以前後兩個月要結婚的新人很多——可這對情侶的情況還是在諸多婚慶負責人之間悄悄流傳。

無他,實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尼克·福傑先生是自小隨父母居住英國的日裔,與赴英留學的古穀緋月小姐相識相愛後,有心歸國並準備長期定居國內,於是也將婚禮放在了國內。當然,這些背景都不是重點。"

藤穀歌,女,34歲,米花大酒店金牌經理,對承辦婚宴具有豐富經驗,同時也是老同學口中即將負責接待這對情侶的“受害方”。

聽著電話裡老同學嚴肅的指點,她若有所思地道: “尼克·福傑先生常年生活在國外,想要的婚禮與國內傳統常規的風格有些不一樣也是很正常的。"

"哦,不,福傑先生性情溫和,很好說話。"

"那……"

“重點是在女方古穀緋月小姐身上,”藤穀歌聽到老同學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重,一言難儘地道,"她,實在是太挑剔了。"

東京時間下午一點五十。

與客人預約的時間在兩點,藤穀歌提前抱著材料向會客廳走去,路上還在想老同學的話。

"……古穀小姐是個完美主義兼強迫症,她已經挑選了很多地方,都不滿意。

從事這個行業,大家都能理解新娘想要一場完美的婚禮的訴求,但我們確實沒法達到她的要求。福傑先生嬌縱古穀小姐,不僅不會反駁,還會幫著完善主意。

如果不是他們沒有糾纏為難,我們都要懷疑他們是來砸場子的了。真就離譜!"

老同學自畢業後就經營了一家婚慶會所,在業內有口皆碑,藤穀歌已經有許多年不見對方對客戶這麼又愛又恨的樣子,這讓她忍不住對即將麵對的新人產生好奇。

諸多業內人士都無法解決的“壓力”和"挑戰"現在來到了她這裡。藤穀歌站在會客室麵前,做了個深呼吸。

會客室內。

r />古穀緋月小姐深呼吸一口氣。

小緊張的模樣惹得淺金發的紳士頻頻發笑,見伴侶沒好氣地瞪他,尼克·福傑先生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摘下圓禮帽,褪去右手的黑色手套,古銅色的手掌攬住古穀緋月小姐的腰,落座在她身旁,以溫潤清雅的嗓音低聲安慰。

"這是最後一家了。"

古穀緋月小姐點點頭,碧色的眼眸露出一絲無奈。

為了吸引普拉米亞的注意,這些天,他們這對新出爐的未婚夫妻一直在各個承辦婚禮、以及與婚慶有關的場所遊逛。

雖然“貨比三家”很正常,但像他們這樣在短時間內跟打卡似的涉足多個場所也還是太紮眼,擔心普拉米亞會看出“釣魚”的痕跡,綿星綺月和降穀零必須給他們這種行為提供一個合理的理由。

於是一個[在英日裔/留學英國]的背景就產生了:多年在國外,對國內的婚慶行業並不熟悉,那麼多去幾個地方“貨比三家”也就能說得通了。

如果這樣還不夠的話,那就再加上一個[完美主義+強迫症+嬌氣任性]的人設。承擔這個人設的綺月被迫開啟了挑刺副本,而降穀零則是那個[寵妻狂魔] [提款機]。然後他們這幾天的日常就變成了以下這樣——

第一家。

古穀緋月挑刺道:"這家裝飾會場的花用的不是當天從枝頭上剪下來的鮮花!"

負責人為難道: "對不起小姐,婚禮會場需要數量比較多的花,如果隻用當天剪下來的鮮花,以我們的人手,無法保證能夠在婚禮開始前裝飾完會場。"

古穀緋月扭頭撒嬌: “阿娜達~”

尼克·福傑連忙哄她:"沒事,我們換一家人手足夠的,鮮花我可以讓人空運過來,"

第二家。

古穀緋月失落道:“你們就沒有彆的設計師了嗎?這個會場布局我不滿意。”

負責人為難道: “抱歉小姐,我們所有設計師的設計圖都在這裡了。或者您提出要求,我們專門為您定製也是可以的。"

古穀緋月挑剔道: “風格我要既華麗又溫馨,顏色搭配我要既不單調又不花哨,最好有五彩斑斕的白……"

負責人: "?

??"

“咳,"在負責人炸毛之前,尼克·福傑適時地打斷伴侶的話,寵溺地點她鼻子, "調皮,不要為難彆人,我們換一家。"

諸如此類。

每到了一天的結束,綺月都會心累地發出感歎: "原來故意挑刺、難為他人也是件辛苦的事。"反倒是降穀零笑而不語,看起來樂在其中。終於,今天他們來到了米花大酒店。

古穀緋月小姐要跟往常一樣進行挑刺,但跟之前不一樣的是,這次她提的要求必須得拿捏在酒店

負責人能夠實現的限度中。

因為米花大酒店是他們計劃中的最後一家。

尼克·福傑與古穀緋月這對新人已經轉遍了東京市區,要是一家場所都選不中,婚禮進度遲遲不推進,形象很快就會從[希望擁有完美婚禮的新人]變成[專門找茬的惡客]。

綺月預估今天又是費腦細胞的一天。

"早知道當初就把這個人設安給你了。"

綺月咕噥著,看看身邊對標她便宜舅舅(特工“黃昏”)變裝出來的,一身筆挺西裝,氣質優雅高貴的紳士貴公子。

降穀零眨了眨易容後暗金色的瞳眸: "什麼?"

綺月哼道:"龜毛潔癖的強迫症,聽起來就很適合你不是嗎,尼克先生?"

”那tsuki對應的人設是什麼……”降穀零貌似認真思索著,提議道,“唔,溫婉可人的淑女?這個怎麼樣,朱迪小姐?"

會客室的門打開,藤穀歌恰好聽到最後一句話,微微一愣,下意識看了眼預約單上的客戶名字,同時重複問道: "朱迪小姐?"

“哦,請不要介意,女士,您並沒有見錯客人。”一秒進入狀態的尼克·福傑攬著伴侶的腰不緊不慢地起身,行了個紳士禮,口語中帶著絲英倫腔,解釋道, “朱迪是我妻子的英文名,我習慣這麼稱呼她。"

“哦!”藤穀歌恍然點頭。

“您就是藤穀經理吧?日安。"同樣進入狀態的“朱迪小姐”笑著睨了眼尼克先生, "順帶—提,我還不是這家夥的妻子。"

&#34

;這麼說我可就太傷心了,親愛的!"

藤穀歌微笑看著言語嬌縱不吃虧,卻不失可愛的黑發碧眼美人,和故作委屈,實則滿眼寵溺的優雅紳士,神情不自覺放鬆了些,禮貌讚歎道: "您二位感情真好。"

讚歎歸讚歎,知道這對甜蜜的新婚夫妻是個挑戰,藤穀歌已有心理準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早就對傳說中古穀小姐提出的各種要求做過應對腹稿,接下來的會談出乎她意料的順利。

對米花大酒店這種經營多年還屹立不倒的老牌酒店來說,很多東西都有自己的門路,什麼穩定的鮮花來源、各種風格的設計師,隻要錢不是問題,其他也完全不是問題,她都可以代為聯係處理。

而聽完古穀緋月小姐唯一提出的新要求,藤穀歌既如釋重負又認真慎重。

"沒問題,雖然酒店專門給婚宴推出了一些套餐,但如果客人想要點菜也是可以的。我們的餐飲服務一直是位於東京都前列的,您可以儘情試菜。"

沒錯,綺月這次針對酒店挑的刺是:婚宴上的每一道菜品她都要親自品嘗過後再確定。

“那就太好了!”古穀緋月麵露欣喜,狀似隨口說道, “我和尼克也是聽說很多新人都在這裡舉辦婚宴,並且對菜品交口稱讚,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作為酒店的經理、並多次經手婚宴的藤穀歌與有榮焉,高興地透露道: “事實上,我們酒店正準備推出一項活動,專門邀請情侶和即將舉辦婚禮的新郎新娘來品嘗美食。"

誰讓最近結婚的人多呢,米花大酒店當然要抓住這個熱度,趁機舉辦這個美食會,就是為了吸引這些-->>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