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哪裡,過得好不好,我還能不能再見到她們……”
金發青年長籲歎息,語氣滿含低落,不光緊緊抱著艾琳,說到動情處還不自覺得將頭抵在女孩兒的發上,似乎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一絲慰藉。
"....."
呆滯的艾琳兩眼放空。
她人麻了,心情還很複雜。
稍微了解一下【安室透】就知道,他並不是會輕易袒露過往的人,更何況是這種公共場合,就連剛剛的寥寥講述都是壓低了聲音隻讓他們二人聽見,顯然是有在逗"艾琳"玩兒的嫌疑。
但你要說這個男人是在演戲,他言語表情中的思念和低迷又不像是假的,換成真正單純的小孩聽這番話,或許還會沉浸於他的情真意切,趕緊給予勸慰。
————可謂是真情假意混雜於一團。
就如【安室透】這個人一樣,陽光燦爛,卻總有種神秘莫測的氣息緩繞周身,讓人看不分明。
但“艾琳”殼子裡的靈魂是不一樣的,她知道【降穀零】的過往,他們曾有過最親密的關係,他們也曾給彼此帶去過歡喜與痛苦。
所以當這則真真假假的故事擺放在眼前,她可以輕而易舉掀開假麵窺見屬於降穀零的真情。
感動嗎?
艾琳:不僅感動,還想打人。
回過神來,見金發青年還在半真半假敘述他的愛情故事,反複著重強調他【很心拋棄他的妻子】和【可憐可愛的女兒】,艾琳就心梗,心裡那點心虛、傷感和彆扭,逐漸被憋屈替代。
什麼叫無中生有?什麼叫風評被害?這就是!
偏偏她還不能解釋!真是有口也說不清,還好沒讓彆人聽見……
內心憋悶的艾琳果斷伸手朝向安室透的腦袋,小手在他淺金色發絲中穿插撫摸,名為安慰,實則報複,假裝不經意間拽掉幾根頭發。
來自頭皮的幾下刺痛讓安室透頓了一下,偏頭看向懷裡的女孩兒,幼崽的小臉微微皺著,似乎被他的悲慘經曆所觸動,金紅色的眼眸仿若含著淚珠,濕漉漉的,在陽光下盈盈動人,讓人覺得她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艾琳?”安室透眼神微動,收斂起外放的傷感,用拇指輕撫過女孩兒的眼皮,“你是在心疼
我嗎?”
嗬,小騙子。
狐狸就算變成小狐狸崽崽,也慣會裝模作樣,仗著幼崽的“殼子”,演技大有進步啊。
安室透勾起唇角,溫聲哄著:“沒事啦,都過去了。”
艾琳含淚點頭,手指從安室透發間抽出來,在他背後微不可見地甩動兩下,與陽光同色的發絲悄咪咪飄落。
拍拍他的肩膀,認真打出手語: 【彆擔心,她們一定是在某個地方好好生活著。】
小女孩兒給出了一句在這種情況下比較貼切的暖心話。
然而此刻近在咫尺的兩個人,卻各自明白那未儘之言完全沒有"暖心"那個意思。
【一定是在某個地方好好生活著】———隻字未提類似"未來一定會見麵的"等等祝福。
所以哪怕他編造漏洞百出的故事,借此隱晦而委婉表露真情,她仍然不打算找機會對他袒露身份……是嗎?
“我們艾琳真是小天使。”
猜到戀人心思的安室透感歎著,笑容燦爛的將女孩兒的臉壓向自己的頸窩,一個感動之下的緊密擁抱,這樣才能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將眼底沉冷的怒火慢慢壓製。
你是亂我心神的魔鬼嗎,tsuki?
無形的爆裂火花被不動聲色泯滅,"曲折悲慘的愛情故事"講述時間暫時告一段落,安室透繼續抱著艾琳在遊樂園玩。
先是體驗兒童可以乘坐的刺激過山車,嗯,他們大概是這輛車上最安靜的乘客。
公安先生身居顛倒騰挪的高空,不忘習慣性地觀察周圍,成功捕捉到兩起偷竊事件,並將嫌疑人的特征精準描述給工作人員,維護了遊樂園的治安。
路過鏡屋鬼屋的時候,艾琳倒是想進去瞧瞧,但被安室透拉走了。
“你身體不好,容易受到驚嚇。而且這種地方的工作人員是不會讓你進去的哦。”金發青年笑吟吟的,暗藏意有所指道,“未滿十二歲的小小姐。”
雖然是遊樂園合理的規定,但艾琳就是莫名看安室透這張笑臉不順眼。
午飯自然也是在遊樂園內吃的。
哪怕艾琳百般解釋她可以吃海鮮,安室透仍然擔心於她的過敏體質,硬是抱著她遠離據說有限定美
食的高檔海鮮餐廳,選擇了口碑不錯的家庭餐館。
至於安室透幫她點了份兒童套餐卻不讓她吃裡麵的油炸雞腿所以又被服務生誤以為是父女關係這種事……
ok, fine.
麵對辛苦忍笑的金發青年,艾琳禮貌回以: 【。】
午後不適合劇烈運動,他們進入水族館,穿過海底隧道看了各式各樣的海洋動物,隔著玻璃與鯊魚互動。
兩個人都對人滿爆棚的海豚表演不感興趣,但在紀念品商店買了海豚掛件。
準確說,是安室透買了兩個,並當場把其中的藍色小海豚掛在了手機上。
在一邊旁觀的艾琳眨眨眼,若無其事地點著手中粉白小海豚的尾巴。
“喜歡嗎?”安室透笑著問。
艾琳還不至於傻到搖頭。
"走吧,下一個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