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先生的精油按摩可比美容會所的深入多了,綺月裡外裡都是薰衣草夾雜玫瑰的馥鬱味道。

想想自己買來安神用的精油竟然被一次使用到空瓶的程度,金發男人卻尤不滿足的在索求親吻,綺月怒而出手,一巴掌拍過去————

“嗯?連手臂都在顫抖了嗎?”降穀零隨手接住攻擊,捏著女人軟軟薄薄的掌心,像捏小動物的爪墊一樣,表麵歉意,實則愉悅地擁抱她,“抱歉,稍微有點過分……真的最後一次了。”

“滾呐!”

但不知道是不是薰衣草精油在起作用,這一晚二人確實睡得很好,醒來以後神清氣爽。

綺月拒絕承認某人的實質性按摩很有效果,哪怕腰不酸軟、腿不打顫。

而降穀零則隻有抱著女朋友睡覺的時候,才會在第二天的清晨露出饜足情懶,甚至貪戀的神色。

“充電完成。”他撐起身體,俯身衝綺月眨眨眼,笑容陽光溫柔,“科學研究表明,伴侶身上的氣息可以促進睡眠。果然是對的。”

綺月嘴角一抽,打著哈欠趕他:“趁著天沒亮,你還不走?”

“真無情啊,tsuki,說得我們好像在偷情一樣。”降穀零懲罰似的咬咬她的唇珠,表達自己的不滿,心裡又好氣又好笑,“明明昨晚你也很配合嘛……”

綺月裝傻充愣,一副“你在說誰呀”“肯定不是我”的表情,將臉蒙在被子裡。

降穀零被鬨脾氣的女朋友可愛到,臉上浮起柔軟的笑意,但看看時間,頓時遺憾地歎了口氣:"t suki還能再睡會兒,那我先走了。”

吻落在耳垂上,綺月閉著眼裝困倦,沒有做出回應,直到降穀零洗漱好後離開,才重新睜開眼。

她是逃避了。

想到今夜她的行動過後,她與降穀零的親密關係將不複存在,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是更加沉重的立場、身份、職責、信任,甚至是生與死的考驗,昨晚她便鬼使神差的沒有拒絕他的任何索取,一度想乾脆溺斃在他的溫柔裡。

然而清醒後的她不知道要怎麼麵對降穀零。

也不知道這個公安先生是怎麼做到白天派人跟蹤她、夜晚又拉著她不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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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穀零在想什麼?她猜不透。

但局勢走到這一步,她已經無路可退。

身側的被窩中還有他留下的溫暖餘溫,淡淡的薰衣草香氣素繞周身,撫慰著緊繃的神經。

綺月一把掀開被子,下床打開窗戶。

清新的空氣灌入室內,晨風拂過黑色長發,卷走身後所有靡靡的味道。

一切痕跡消失無存,終究是一場泡沫美夢。

晚上八點。

綺月刪除最新的短訊記錄,將手機卡和手機銷毀。

她哈出一口白霧,遙望著深沉暗黑的天空,心情有些沉重,還有一絲快要得到解脫的期待。

烏雲遮蓋皎月,伸手不見五指,是做壞事的好時機。

一路避開道路監控潛行,靠著真實的公安警察證件,綺月很順利得通過門禁,進入【警察廳國家公安委員會】辦公大樓。

此前她借著公事多次進出踩點,標出了兩處以她的權限去不了、且最有可能存放機密檔案的地方,現在就是得————核驗過去。

“刺啦——”

用化學試劑將檔案室的門禁和安保係統強行斷電,綺月閃進機房,找到主電腦,將寫有病毒軟件的U盤插上去。

她的計算機技術不行,隻能將操作遠程交給庫拉索和其他黑客,也是為了撤清自己的嫌疑:能力如此,已經儘力了/找不到名單可不關她的事/組織的黑客都攻不破,她又怎麼可能。

平心而論,拋開其他因素不提,綺月還是很想得到臥底名單的。她不是要上交給組織,隻是想多掌握一條情報,或許對未來就有用。

但朗姆、琴酒等人都不好糊弄,臥底也是,一個玩不好,很可能會造成兩方都追殺她的結果。

而且公安內部有沒有其他諜報組織的臥底名單還是一回事呢,彆是隻有自己人的吧……

綺月抱著手臂,百無聊賴地等在一邊,估摸著強行斷電後觸發後台警報、引來公安大概需要多少時間,待趴在地上傾聽,察覺到地板傳來的震動時,她瞄了眼電腦,進度還不到百分之四十。

王電腦開不聯網,木馬滿每個會打散,公安完全來得及掃截。

綺月快步撤到機房外,此時匆忙奔跑的腳步聲從走廊通道兩側夾擊而來,

離她就差一個拐角了。

按照提前規劃好的路線,她不假思索地衝向右側通道,同時戴好防護麵具,在即將要迎麵撞上公安時,揚手撒出一把彈丸大小的煙霧彈、□□。

“呲———————”白色煙霧騰騰升起。

“咳咳咳咳!快攔住他!”“不行!無法射擊!”“分開兩隊!”

綺月在人群中如穿花蝴蝶般遊走,聽到熟悉的聲音,不合時宜地走了下神:怎麼風見又加班?

在風見裕也的指揮下,這群精英警察在短暫的混亂後,迅速分成兩組,一組去機房攔截信息,一組利用走廊地形來圍捕她。

但綺月也相當熟悉這棟大樓的構造,閉著眼睛都能跑路。

公安的包圍圈還未形成,她已跑到走廊的窗邊,一個起跳旋踢踹走撲過來的公安,使其帶倒其他人,在風見裕也舉槍射擊前,直接撞碎玻璃跳窗。

有窗下的高樹作為緩衝,綺月安穩落地,隻是防護麵具被樹枝刮掉。

她抖掉皮衣上的玻璃碎渣,冷不丁一抬頭,風見衿也正趴在窗戶邊向下看,表情茫然、錯愕、膛目結舌,精彩得像打翻了顏料盤。

哎呀……

斯、密、馬、賽。

風見裕也:“??”

昔日的同僚女警彎彎眼,雙手合十,在夜色中對他比了個口型,隨後果斷轉身逃跑,高高綁起來的馬尾辯在身後甩出瀟灑的弧度。

冷風呼呼刮進破窗口,風見裕也震驚當場!

什麼意思?

來盜取機密資料的是綿星綺月?!

風見裕也有一瞬間懷疑這是自家上司的新計劃,但沒道理有新計劃不告訴他這個忠誠得力的下屬啊!

難道綿星綺月真是間諜???

她是哪方勢力的人???

等等,那降穀先生要怎麼辦!

這都搞什麼鬼啊!

“你還有臉說不好意思!你回來!!”

風見裕也又急又怒,一拍窗台衝著遠方的身影大吼,扒著窗框就要往下跳,被其他同僚拚命阻攔。

“風見先生彆急!彆急!已經派人去追了!”“風見前輩!咱不能從這裡走啊!這是四樓!”“風見警官你冷靜!冷靜一點

!”“快去叫理事官!”

逃跑中的綺月雖然聽不清風見裕也在喊什麼,但也能想象對方的崩潰和混亂。

啊,真是讓人心虛。

警察廳前的直行道上,一輛哈雷V-Rod由遠及近駛來,駕駛員戴著頭盔看不清麵容,緊身皮衣勾勒出其火辣的身材,金色長卷發在背後隨風飄散。

綺月用□□打暈門衛,翻過金屬門閘時,稍作減速的哈雷剛好靠近警察廳。

握住金發美人伸來的手,綺月借力靈巧地坐上後座。

下一秒,油門轟動,哈雷重新全速前進,將追來的公安警察甩在身後。

疾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綺月愜意地眯起眼,將通訊耳麥戴上,扣好頭盔。

“任務失敗了,你怎麼看起來還挺高興的呢?”貝爾摩德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略帶失真,聽不出來生氣還是不生氣。

“這任務本來成功率就不高啊,我又不是傻。”綺月不以為意,反而笑出了聲,”但我終於不用偽裝了呀!誰願意天天跟條子在一塊啊!"

後半句是假,前半句是真。

不管之後是怎樣疾風驟雨的局麵,起碼她終於能以真實身份示人了,哪怕並不光彩,也是真正的她。

貝爾摩德勾唇笑笑:“歡迎回來,Dita。”

“這話說的還有點早,”綺月聽見警笛聲,往後看了看,“公安追來了。”

“嗯,”貝爾摩德也從後視鏡中看到了警車,不緊不慢地道,“按原計劃,等下A點彙合。”

“好。”

當黑色炫酷的哈雷V-Rod穿過人流量巨大的商業區後,就悄無聲息地變成了兩輛。

一輛暗紅色的哈雷繼續向前,另一輛深藍色哈雷則是拐向高架橋。

如此模糊掉行蹤,可以暫時拖慢公安的追捕速度。

綺月跟貝爾摩德說了一聲,掛斷通訊,改為聯係基安蒂:“如何了?”

“這還用問?死了,扔海裡了。”女狙擊手聽起來很沒精神,不滿地吐槽道,“這種無聊的任務還至於我跟科恩兩個人來嗎?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的水平?"

知道長穀川崎被解決後,綺月暗自放心,忍耐住指令殺人的不適,隨口道:“沒有,這不是因為你跟

科恩是老搭檔嗎,不想拆散你們。”

基安蒂被哄了一句,心情好了些,回道:“那我和科恩先去集合點了,等你到了我們再聚。”

“嗯。”綺月應道。

貝爾摩德跟她提過,這次借著接回她的機會,會把大家集合在一起。

組織成員之間除了任務,很少聚眾碰麵。這次見麵,一是為了給Dita介紹幾個新的代號成員,畢竟她以後免不了會和他們有合作,想挑任務搭檔的話也可以在裡麵挑選。

二嘛……如果她能拿到臥底名單,確認這些人裡麵有臥底的話,組織就可以集中清理。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第二點很難達到了。

綺月重新切回和貝爾摩德的聯絡,她們確定了一下各自的位置,或提速或減速,在十分鐘之後,成功抵達到A點集合。

兩人身後都沒有警車跟著。

“看來是把那些公安甩開了。”綺月減慢車速笑道。

“不要大意。”

貝爾摩德的語氣和姿態都很輕鬆,實際卻一直沒有放鬆警惕,美目看向前方的零星燈光,低聲提醒綺月。

“前麵就是米花港,是這條撤離道路上最容易設埋伏的地方,卡爾瓦多斯會在遠處掩護我們,遇到危險就往他的射程覆蓋範圍內跑。等過了米花港再往前,琴酒在B點等著我們,到那裡才算真的安全。"

綺月根據貝爾摩德的示意,望了眼卡爾瓦多斯的方位,眸光微動。

她皺眉提議道:“既然這樣,我們不要一塊走了,我先走,你隔著五六米遠再過。”

“也不用這麼緊張。還是我在前麵開路吧,儘快通過。”貝爾摩德輕笑一聲,眼神逐漸變得犀利,左手握著車把,右手持槍,踩動油門,哈雷隨轟鳴聲加速,"honey可要跟上我的速度哦~"

綺月隔著五六米遠緊隨其後,同樣是右手持槍,聲線緊繃應道:"好,小心。"

她的確緊張,但緊張的原因並不是貝爾摩德所想的"公安可能埋伏在此"。

今晚組織的幾位成員因為她而集結在一起,蘇格蘭和波本一定也在此列,在無法確定他們夠不夠清白的情況下,琴酒肯定不會讓他們使用通訊工具。

也就是說,現在追捕她和貝爾摩德的行動,隻有風見裕也在指揮,或者是降穀零的上級在指揮。

無論是哪個,他們對組織的了解都比不過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估計公安推理不出組織的撤退路線,更做不到提前在米花港設置埋伏。

嗯,起碼以她對風見裕也的了解,他肯定做不到。

如今港口為數不多還晃動的幾個人影,八成就是真正在作業的工人或者工作人員。

所以綺月緊張的不是公安有沒有埋伏,而是自己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Dita!"貝爾摩德在叫她,"前麵右拐!"

發動機的“嗡嗡”聲響和緊促的“呼呼”海風聲夾雜在一起,隔著頭盔也聽得真切,哪怕帶著通訊耳麥,兩人也必須大聲喊話才能聽見。

綺月當即喊回去:“知道了!”

貝爾摩德所說的“前麵”是指港口貨物區,穿過層層疊疊的集裝箱後,有一個離開米花港的“r”型路口,她們要走的是右側的彎道。

夜間的港區燈光昏暗,隻有摩托車的車燈能照亮出前方大道。

綺月盯著貝爾摩德前方的路,腎上腺素瘋狂飆升,心跳飛快加速,"咚咚咚"震得耳膜幻覺般發痛。

集裝箱…集裝箱…

看到路口了!

瞳孔微縮,眼神淩厲,不肯眨眼錯過前方路段的一絲細節,待看到靠近路口彎道的草地裡,停靠有一輛明顯經曆過交通事故的廢棄車輛時,綺月當下咬緊牙。

就是它!

找到了!

卡在前方暗紅色的哈雷摩托車車頭偏離、即將拐彎時。

綺月聽到自己猛烈的抽氣聲、驚慌失措的聲音在通訊耳麥中接連響起,聽見自己失聲大喊著:“彆拐彎——莎朗——”

後視鏡誠實地反映出她的麵容,遮掩在頭盔麵罩下的,是一派精神緊繃到極致的冷靜,茶紅色的眼眸因為過分的睜眼不閉而紅得猶如泣血,全無喊叫聲中的驚慌。

右手握的是還沒換掉的公安配槍H&K·P7M8,在發出預警的同時,綺月舉槍連續扣動扳機,子彈"砰砰砰"地打在貝爾摩德的車頭、車身右側的地麵上。

/>陣陣槍響驚醒了野鳥,嘶鳴著飛向天際。

也迫使前方的貝爾摩德不得不因躲避子彈,由拐彎改為直行,耳麥裡傳來她錯愕的問詢:"Dit a?!"

然而最後的槍響聲並非來自H&K。

當綺月再次舉槍瞄準貝爾摩德的方向時,從高遠處射來的狙擊子彈精準地射穿她的胳膊,帶出一串血花。

“唔!”

綺月痛得悶哼一聲,頭盔下的嘴角卻悄然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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