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醒來的時候是在馬車裡。

他一向睡得死,現在實在是太顛簸了就算馬車裡墊滿了軟墊,也被顛醒了。

“支魈?支魈!”

外頭支魈很快就回應,“奴才在,少爺彆怕,若是冷了裡麵有湯婆子和狐裘。”

奚容往前爬了兩步,打開車門掀開簾子,迎麵就是刀子般的風雪吹了進來。

荒山野嶺的,支魈點著一盞有琉璃罩子的煤油燈在趕路,馬車跑得飛快。

外麵下雪了。

奚容連忙關上門,在馬車裡麵,被靠著門問:“怎麼回事啊支魈?”

支魈的聲音在風雪裡聽怎麼清楚,好像在給奚容說話。

奚容把耳朵貼在馬車門板上聽才聽見了一些話。

“太子謀反了,正在抓家眷,老爺讓我帶著您先去雁北的忠勇候府躲一陣子,少爺您放心,奴才一定會保護好你!”

奚容怕他聽不見,在馬車裡大喊:“我爹呢?!我爹呢?!”

也許是外麵的風雪太大了,支魈可能沒聽見,也許是在回應,但是風聲把他的回應也蓋過了。

一會兒隻傳來支魈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少爺蓋著被子......暖和。”

車廂裡比起外麵當然是暖和得多,但是也冷,即使是蓋著狐裘也是冷的,奚容在馬車裡直打多說,今夜的開頭他還和支魈暖呼呼的躺在一張床上互相取暖,如今在冰天雪地裡,裡麵的溫度和外麵沒差多少,即使蓋著狐裘都是冷的。

那支魈在外麵得多冷?

“我拿個狐裘給你?”

隻聽見馬蹄聲和車軲轆聲,哐當哐當的,支魈都沒有回應了。

奚容的心一驚,連忙喊,“支魈!”

這一次終於有了回應,“少爺,奴才在。”

奚容的心重重放心,“外麵還冷,我給你個大衣穿著。”

支魈說:“我記得那邊有個山洞,很快就到了,我不冷的。”

奚容在馬車裡又冷又擔心,他的背脊貼在門板上,隔得很近和支魈說話,“還沒到嗎?”

“快了快了。”

說是快了,還是趕了半個時辰。

等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奚容才鬆了一口氣。

停在了一個大山洞的口子裡。

那洞口恰巧很大,可以容一兩馬車進入。

這地方裡麵很空曠,可以藏人。

奚容連忙打開門,他打了個哆嗦,支魈恰巧點燃了火折子,奚容一瞧,支魈的頭發都結冰了。

整個人都凍得成了一個冰人,身上都是冰雪,滿臉通紅,唇色煞白。

奚容說:“快點生火!你好冷啊。”

支魈緩緩露出個蒼白的笑,“奴才不冷。”

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見他,支魈滿臉是血,用臟兮兮的手擦了擦,說:“奴才不疼。”

奚容牙齒咯咯的打了個顫,“快生火,我冷!”

支魈這才連忙卸了馬車,用墩子把車放好,“少爺先彆下來,地上臟。”

他似乎還想在管一下奚容,奚容真是怕他冷死了,大聲的命令他,“快生火!”說著,把已經沒什麼溫度的湯婆子放在支魈手中,“快啊!”

支魈連忙去檢柴生火。

這洞應該曾經住過人,有幾個木腐木在裡麵,支魈用火折子點燃了雜草,不一會兒就升起了火。

剛想去管奚容,迎麵就是一件大狐裘砸了過來。

奚容說:“把濕衣服脫了,先裹著狐裘,彆廢話,趕緊!”

支魈在昏暗的火光裡深深的看了奚容一眼,很是聽話的脫了濕衣服,放在火邊烤。

他把火邊打掃的乾乾淨淨,從馬車下拿了個小墩子下來,裹著狐裘去抱奚容。

“少爺,可以下來烤火了。”

支魈的頭發還在滴水,但總算緩過勁來了。

奚容把手微微張開,支魈輕輕一抱就把他抱了下來。

“今晚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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