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摸摸拿著個小燈籠,穿著身睡袍加外套裹著就出了門,看起來是偷偷來的。
過來的時候渾身罩著籠燈亮堂,又有月光籠罩,一眼望去真似個王母娘娘身邊的小仙童似的,玉雪靈透,不似凡間的小童。
恰巧這會兒看守他人已經到了屋裡打盹,奚容過來的時候沒人看見。
就算看見也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才剛到人跟前,突然“哎呦”一聲,“蚊子叮我!”
細皮嫩肉的,夏夜的蚊蟲又多,不叮他叮誰?
支魈連忙幫他打蚊子,一打一個準,還有幾隻打出了血,顯然就是剛剛吸血的蚊子。
奚容說:“小九,你回去拿點蚊香來,快啊,我要被叮死了。”
自從支魈走了之後,小九就是奚容身邊的貼身奴才,奚老爺本意是想讓奚容多和男孩子玩,彆被婦人寵溺太過。
但小九本身沒有一點主意,雖是聽話,但是像個提線木偶一樣,遇到事比奚容還慌,就拿這次被金鐘寶欺負來說,小九一是救不了自己的主子,二是連去喊人都要奚容提醒,隻能站在樹下乾著急。
小九規規矩矩低頭應著,抬眼狠狠盯了支魈一眼,而後連忙轉身去拿蚊香。
支魈的出現讓他感受到十分的危機,他很快就要失寵了。
聽說是個從外麵買回來的賤奴,手段很高明,很會引起主子的注意。
小九去拿了蚊香,支魈的手腳很快,又打蚊子又是趕,再也沒有讓奚容被叮著。
奚容這才哼了一聲,“你還知道出來,我以為你死了呢,當初說好了陪我躲貓貓,怎麼就一聲不吭不見了?”
支魈像是被觸動了般,身體微微動了一下。
他記得恍惚記得那天奚容睡覺前和他說了話,本來是約定好了一起躲貓貓玩的,沒想到晚上奚容就病了,而他被打得半死,苟延殘喘至今。
現在奚容突然提起,讓他有些觸動。
他以為金貴的小少爺早就把他給忘了,沒想到記了這麼久,竟然還記得當天的約定。
可見,少爺是真的把他放在了心上。
奚容說:“你竟敢不守信用,氣死我了!”
支魈連忙說:“是奴才該死!任憑少爺處罰!”
奚容冷哼一聲,“不過你今天表現得很好,算是將功抵過了。”
這幾天金鐘寶在奚家那神氣勁兒,根本沒有一個人能治得了他,奚容隻有被他壓著欺負的份,但是今天支魈一來,他們的地位立馬發生了變化。
金鐘寶有侍衛,他也有,他的書童爬樹爬得那麼快,金鐘寶的兩個侍衛都沒逮住支魈,還讓支魈把金鐘寶打了,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從來沒有見過金鐘寶哭得這麼淒慘,奚容見他哭的時候也愣住了,差點沒笑出聲,但是他當時也正在哭,根本笑不出來。
奚容像個小大人似的,此時又很有少爺的派頭,“下回還這樣,聽見沒有?你得比他的人厲害得多,要麼我會一直被他壓著欺負,他特彆喜歡在我麵前顯擺威風,支魈,你要爭氣!”
支魈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奴才往後會學好武藝保護好少爺,必不會讓少爺讓外人欺負了。”
奚容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神神秘秘盯著支魈,“猜我給你帶什麼了?”
支魈愣愣的,這一刻他根本一點也猜不出來,金貴的少爺會給他帶東西?
他從來都不可能想到主子給他帶東西這樣的情形,腦子裡沒有概念,因此是猜不到的。
支魈實話實說:“奴才猜不到。”
奚容並沒有生氣,而是笑嘻嘻的從衣兜裡拿出一團點心。
“嘻嘻,沒猜到吧,這可是好吃的糯米團.........”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愣住了。
來時拿了五六個糯米團子,那一個個糯米團子不僅香甜可口,還還捏了小兔子形狀,白糯糯一隻,每隻都特彆可愛,可現在拆開牛皮紙,竟然扭做了一團,不僅看不出那可愛模樣,還扁平一張,沒有任何食欲。
奚容張大眼睛,“怎麼會這樣?”
語氣明顯的失落。
人這麼辛辛苦苦帶來的糯米團子,竟然變成了這種醜樣子,對得起他嗎!?
可他不知道支魈感動得眼睛都紅了。
小少爺居然給他帶吃的!
像他這樣的奴仆,奚府成百上千,他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不給吃飯是很尋常的罰人手段。
沒有人記得他餓不餓。
沒想到小少爺卻放在了心上。
他的父母也不曾如此。
仿佛是他的人生中的一束光。
因少爺要人伴著,於是他被管家買了下來,從此豐衣足食。
而現在還記掛著他有沒有餓了。
支魈幾乎有些微的哽咽,“很好.......看起來奴才都要流口水了,奴才很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