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 沒有了陽光,吸血鬼可以在其中活動,美麗的小殿下這些天在教廷幾乎是無人不知, 甚至神官們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教會都在傳教皇陛下收養了他, 他將成為教廷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沒有什麼攻擊力的漂亮吸血鬼很有政治作用。

文森和艾倫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教皇會如此縱容一隻吸血鬼在教廷的亂走,更不會想到辛德諾的命如此的硬,本來殺死他可以完全嫁禍給吸血鬼的, 卻沒想到會被拖到現在。

拖到他最恐懼的,被奚容看見了。

手中的戒指還沒送出去,價值連城的寶物在今天已經運輸抵達府邸, 隻要將戒指用美麗的珠寶鑽石打造好, 就能送給奚容了。

萬萬沒想到在這種節骨眼上被奚容碰到了。

甚至辛德諾也看見了奚容。

臨死之前竟然喊了奚容的名字。

年輕的教皇隨即趕來, 看見奚容的時候連忙走了過去,“你怎麼在這裡?”

奚容說:“外麵有點兒吵,我出來看看。”

教皇陛下一過去,奚容這邊立馬就成了中心, 隻要教皇來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他們不怕這個可惡的貴族逃跑。

貴族蒼白的臉色, 已經說明了教皇來到的作用。

年輕的教皇隨即下令, “散了吧, 這裡我來處理。”

出了這麼大的事 神官們當然想看到底,但是教皇已經下達命令, 說明這件事並不那麼方便讓所有人知道。

教皇走到辛德諾麵前, 幫他治傷。

偉大的光明的力量讓辛德諾的傷口愈合得非常快, 然而他已經受了致命之傷, 能不能挺過去還得靠自己。

文森睜大眼睛,“喂教皇,為什麼幫他治療,你可彆忘了.......”

年輕的教皇微微擰著眉頭,“文森。”

他的聲音冰冷而無機質,打斷了文森要說的話,繼而問出了新的問題。

“我不知道你和辛德諾有什麼矛盾,竟然屢次要將他至於死地?”

辛德諾猛然吐了一口血,冷冰冰的盯著文森,“我曾被俘虜到玫瑰暗堡,親眼看見文森、還有他的哥哥艾倫在玫瑰暗堡裡麵,他們當時的身份是吸血鬼!”

辛德諾此話一出,留下的幾名神官嘩然。

辛德諾藍色的眼睛看著奚容,“他曾是血族皇太子的男仆,到底是血族在人類裡的眼線,還是人類在血族裡的眼線?文森!你敢說嗎?!”

這句話無論如何都是死路,如果承認自己是人類在吸血鬼裡的內線,那麼正在這裡的皇太子作何感想?如果承認是吸血鬼在人類中的內奸,說不定當場會被綁在十字架上處於絞刑。

年輕的教皇陛下是激進派,曾用這種方法處理過吸血鬼內線,除了對待血族的漂亮殿下仁慈之外,對待其他家夥都相當殘忍。

冰冷的綠色眼睛已經盯上了文森,仿佛隻要他回答是屬於吸血鬼的內線,就會立馬出手。

文森臉色蒼白,艾倫隻能跳出來作答,“這其中有種種原因,我現在拒絕回答,等我的母親到來我再回答,可以嗎,教皇陛下?”

辛德諾冷笑起來,“你不回答,我替你回答!”

“文森!我那天被赫斯打傷之後,你曾經取過的的血,你敢說你用在什麼地方了嗎?”

“是不是拿著我的血偽裝成我,把小殿下騙到了孤僻處,將人擄掠了過來?!”

奚容愣了一下,接著大聲質問,“辛德諾你彆狡辯了,就是你抓的我!我在天使雕像後麵看見了你金色的長頭發和你的血的味道!”

辛德諾連忙說:“不是我,當天是教皇陛下登基,我被人襲擊了在房間裡根本沒有出去!”

可憐的聖劍士不僅被可怕的銀發怪物盯上了,時常追殺他到天涯海角,帶著必定殺死他的決心,對他的襲擊每每都下了死手,可是就算在教廷也是危險重重,也會被人暗算。

不通權謀,隻會悶頭獵殺怪物的辛德諾,吃了很多悶虧。

而最大的誣陷就是被嫁禍是他綁來了奚容。

雖然是教廷的爪牙。

可是他在被俘虜到玫瑰暗堡裡之時已經愛上了美麗可愛的皇太子,被喜歡的人憎恨讓他每天都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而此時此刻文森的臉色白得嚇人,他已經走到了奚容的麵前,金色的眼睛看著他,試圖讓奚容相信他是多麼誠懇。

“小殿下,您該不會還被他騙吧?”他繼續說,“我對你是多麼忠心,我已經做好了一直效忠您的準備,你怎麼會不知?”

此時此刻的文森已經絲毫不顧及教廷的臉麵,他的眼裡隻有奚容。

他要奚容相信他。

可是美麗的小殿下愣愣的,他的腦袋裡裝不了那麼多東西,從前一直相信是辛德諾將他俘虜,而此時此刻他又被多方信息乾擾了。

“我不知道........”他喃喃道,“我的確聞到了辛德諾血的氣味。”

辛德諾焦急的爭辯起來,文森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

可是他的微笑還沒抵達眼底,美麗的小殿下漂亮的眼睛就看了過來。

這似乎是文森第一次被奚容正眼看。

在從前,要麼是居高臨下的看,要麼是趾高氣昂的下令,似乎總是忽略他,忽略那雙充滿了野心的金色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陰暗角落,是被人用何種眼神窺視舔舐。

而第一次被這樣正眼看的文森,終於知道了他是多麼美麗。

那真是如同璀璨夜空滿目星辰一般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會讓人心口一跳,繼而無法自拔。

明明是目中無人又嬌蠻任性,可是他的眼睛是那麼的乾淨,乾淨得清澈見底。

好漂亮。

他由衷的的在心底發出感歎。

這一瞬間又被迷得暈頭轉向。

但是下一刻他如墜冰窟。

美麗的小殿下咬牙切齒般的小聲開口——

“可是文森.......你身上的草木氣味,在那天、在靠近大天使雕像時,是那麼明顯。”

仿佛是被忽略的細節在今天的提示下浮出了水麵,小殿下記起了草木氣息。

這是連文森也不知道自己的氣味。

他不知道自己被小殿下嗅到的,是淡淡的草木清香。

他是多麼注意讓自己不要留下氣味。

卻偏偏被嗅到了。

他怔怔的往前兩步,可是奚容卻後退了。

他紅著眼睛質問“是不是你,文森!”

答案已經很明顯。

“你為什麼要害我!?”

這一刻文森渾身都冷透了,他嗓子無比的乾澀,張了張嘴,好久才開始辯駁,“不是我,你誤會了殿下,我是那麼的忠於你那麼愛你,我已經找到了世界上最昂貴的寶物,已經在打造戒指了,殿下!我有什麼理由害您?”

奚容大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你騙我文森,你還不承認!你是人類對不對?怎麼會有血族被陽光照射沒有反應的?連赫斯都不能被太陽曬,你甚至不是純種吸血鬼,您憑什麼?”

奚容退後兩步,厭惡的眼神已經從辛德諾轉移到了文森身上。

而這一刻根本不等他做更多的動作,連教皇都沒有反應過來,漂亮的小殿下已經被揭破真相的文森摟了起來!

“文森!”教皇的臉冷了下來,“放開他!”

奚容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曾經信誓旦旦的貼身男仆、說要效忠他一輩子的文森,此時此刻挾持他,用鋒利的絲線牽引住他的肢體,讓他如同人偶一般靠在他懷裡,而鋒利的絲線就在他脖頸處不遠。

冰冷的威脅沒有人看不懂。

辛德諾大喊起來,“可惡!文森,你該死!”

怎麼敢這麼對他?!

馬丁家族俊美的貴族少爺此時此刻終於露出的真麵目,狹長的金色眼眸如陰冷的蛇一般微微挑開,美麗的吸血鬼少年在他懷裡命懸一線,似乎隻要他輕輕動動手指奚容的人頭就能落地。

奚容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他沒想到眾目睽睽之下,從來沒有出手的、無數次對他表示效忠的文森,竟然這麼對他!

【彆怕】

【彆亂動】

阿爾法冷靜的聲音讓他心安了不少,可是肢體被牽引,自發的和可怕的玩家擁抱纏繞,第二種病症爆發得十分及時,已經讓他渾身都發軟了。

他的手都在顫抖。

文森金色的眼睛在黑暗裡像不祥的火,垂眸看著奚容的一瞬間,是充滿曖昧的溫柔,又是那麼鋒利危險。

“我心愛的小殿下,請不要亂動。”

奚容的哽咽道:“為什麼這麼對我,我沒有害過你。”

文森低低笑了起來,“寶貝兒彆哭啊.......”

他的手指異常冰冷,輕輕的撫摸奚容的臉,冰冷的指腹一點點擦拭奚容的眼淚,像惡魔的低語,又像溫柔的哄喚。

“我隻是想要你而已。”他低聲,“彆怕,隻要你成為我們的新娘,我會好好保護你,我們早就約定好了不是嗎?”

他說著已經把戒指放在了奚容的麵前。

他的眼底略微遺憾,“可惜了還沒把漂亮的鑽石鑲上。”

“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

可怕的木偶絲線操控奚容發手指,竟然讓他靈活的張開五指,宛如浪漫的求婚一般,俊美的貴族虔誠的將戒指戴在了奚容的無名指上。

“寶貝容容,請說‘我願意’。”

奚容緊緊咬著牙,他怎麼可能說出這三個字,這枚戒指明顯就很不正常,十有八九是玩家綁定NPC的道具。

年輕的教皇已經無法忍耐,他是殺意非常明顯——

“文森!彆太過分了!”

文森低低笑了起來,金色的眼眸冷冷盯著教皇,“我們約定過,說好了人是我的,你為什麼亂碰?”

年輕的教皇冷冰冰的往前走了幾步,但是鋒利的絲線威脅般的離奚容更近了,教皇抿了抿唇,又停住了。

“為什麼不走了?”金色的眼眸想凶猛的野獸,似乎已經看穿了般,“怕我殺了他?你是不是也心動了?”

隻要他一手抖,鋒利的絲線就會割掉美麗的小殿下的腦袋。

奚容嚇得哭了起來,“我好怕,彆殺我!”

哭起來的樣子真是美得令人心碎,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渾身都在抖。

可是又那麼乖的在他懷裡。

溫熱的眼淚讓他鋒利的絲線都軟了。

文森忍不住哄道:“彆怕,我的手很穩。”

“快說‘我願意’。”

隻要NPC願意,他立刻把人帶出遊戲,不管積分和評級,首先是將人放出來,在遊戲世界外,在自己的彆墅裡用任何手段的把人哄好。

可是美麗的小殿下簡直要被他嚇瘋了,他似乎什麼也聽不見,也說不出口,像是被捕獲的獵物,顫抖著貼著凶手,貼得很緊。

混血的吸血鬼的會有那麼一點點的體溫,文森甚至能感受這份溫熱。

那是不同於冰冷的吸血鬼的鮮活,呼吸都能感受到,哭起來的時候微微的喘,可憐可愛得不像話。

已經可以想象,吻起來是多麼的甜。

他親眼看見美麗的小殿下在玫瑰暗堡裡,是怎麼被銀發男人親吻,把嬌小的少年摟在懷裡,腳尖都是懸空的,仿佛要將人揉在懷裡一般肆意親吻。

光是看見就妒意橫生。

光是看見就很想要他。

想得快瘋了。

他竟然為了一名NPC放棄了積分和評分,冒了這麼大的險,隻想把人帶走。

用極其稀有的綁定道具想要把他帶出遊戲以外,一直把人綁在身邊。

這種稀有的武器一般是用來綁定非常強大&#作為戰鬥武器。

明明知道少年沒有任何戰鬥力,嬌嬌弱弱還要人哄,卻沒有一絲猶豫,隻想綁定他。

可是他現在把人嚇哭了。

連說我願意都不會。

好幾次見他張口要說話的時候,又被哽咽聲噎了回去。

文森輕輕撫摸他的背脊,“慢點,彆哭了容容,我不會弄疼你。”

“可是.......”奚容好不容易說出了一句話,文森連忙附耳去聽。

為了讓他放鬆點,彆哭得那麼厲害,他連絲線都放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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