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又是夜晚,整個闌珊城一片燈火通明,暗橘色的光從林南音的身上滑過,留下一地的冷寂。此時暗中左鄰右舍的神識都若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身上,都在好奇她即將去哪。
林南音要去的地方是城主府。
和東城的木板房西城的憋仄小院不同,城主府乃是一靈器,整個府邸都靈氣氤氳,朦朦朧朧,像是被月華圍繞的寒月。
嚴通此刻就站在城主府門口等她,他見她來,忙迎了上來,“那位就在裡麵,我帶你進去。”
“嗯。”林南音微微頷首,看他用著討好的笑容同門房糾纏了幾句,這才讓那鼻孔有些高傲的門房開了小門,接著她跟在他的身後進入了城主府。
城主府裡禁製頗多,這地方亂走不得。嚴通不敢,同時還叮囑林南音不要散出神魂,說一旦被發現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
他的好意林南音心領,“好。”誰都不喜歡被窺探,越是修為強橫的人越是如此,她懂,“城主姓什麼?”
“自然是應。”
應?
又是星域的人。
“多謝告知。等將我送到你就離開吧,最好是外出避個幾天。”對方提點了她,她很感謝,“這裡是一枚六階上品九轉丹,隻要不是當場身死,那就能保一條命。希望能對你有用。”
六階上品丹藥,還是在關鍵時候護命的丹藥,這對結嬰境的嚴通來說自然是大好的東西。他當即收下道謝道:“多謝前輩!日後前輩還有什麼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吩咐。”
對此林南音隻是說了句“好好活著”。
城主府很大,七拐八繞的,林南音終於被帶至一座水榭前。嚴通知道有些事不該他知道,人一帶到就直接撤了,留下林南音循著水榭中央的九曲小橋,從一眾靈荷中穿過,來到了中間的水閣裡。
此時水閣裡頭一麵容俊秀的白衣男修正在側躺在美人榻上,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手邊的琴弦。琴是頂好的琴,不然如此不成調的琴音也不會那麼動聽。
林南音駐足半晌,榻上的男子這才睜眼:“閣下懂琴?”
“不懂。”
“那可惜了,天下之大,我竟無一知音。”
林南音不懂他的無病呻吟,她將帶來的兩位李家修士的儲物袋往白衣修士麵前的桌子上一放,道:“我來是送還東西的。”
白衣修士起先還漫不經心,等看到桌子上儲物袋的家族標記,這才臉色微微變。
對於修士來說,貼身儲物袋隱藏著自己最大的秘密和一生的繼續,絕不可能離手,除非身死。
“這兩儲物袋你是從哪得的?”白衣修士語氣已經陰沉了下來,他看向林南音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審視。
“飛舟島。”林南音語氣平靜,“魔物圍島,他們死在了那裡。儲物袋裡的魔藥我取了,這是我應得是報酬,剩下的全都在。”
東西送到,言已至此,林南音轉身便走。
不過她
還沒走出五步遠,她身後就傳來一道勁風,其速度之快林南音幾乎沒有躲掉的可能。她也沒躲,而是手腕一動,火精劍立即橫在她的身後擋下這一擊。
對方的偷襲沒有任何留手,完全是奔著要拿下她來的。若林南音沒有防備,此刻隻怕已經受傷。
對於這種偷襲,林南音自然不會慣著。火精劍擋下偷襲,她直接一個閃身至那白衣修士前,劍光瞬起,被重鑄後首次出鞘的火精劍當即發出一道動耳輕吟,細密的劍氣將白衣修士瞬間籠罩,無形中攝人的壓迫之勢宛如排山倒海朝他襲去,差點讓他跪在了地上。
“怎麼會!”白衣修士原本英俊的表情此時有些扭曲,他眼裡滿是駭然,“你不過這是個……”化神境而已。可惜他話都沒說完整,無儘的劍氣如雪花一般招呼在了他的身上。
身為李家人,他身上的靈器無論衣甲還是發簪念珠無一不是上乘之物,這些堅甲利兵讓便是他除卻肉身之外最強悍的防護,靠著這些防護他曾多次死裡逃生乃至絕地斬殺對手。
可此刻這些靈物卻沒再給他任何防護,在這些劍氣下它們脆得像薄紙,不等劍氣靠近便化為紛紛揚揚的碎屑。沒了靈器的保護,接下來遭受到劍氣摧殘的便是他的肉身。
白衣修士最先感覺到的是冷。這種冷和寒冰帶來的冷不同,而是一股肉身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所產生的恐懼之冷;緊接著便是痛。他能明顯感覺的他的肉身正被片成碎片,就同望京樓裡最叫座的烤鴨被片一般,一片一片被肢解。他想掙紮,但那劍太快太利,他都到虛空扭曲成一團,仿佛下一刻就要化為吞噬一切的怪物將他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