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容潮光的宏願,友人不由一歎:“或許這就是你能比我走得更遠的緣故。”
修煉一途到後麵寸步難進,天賦、機緣、心性一個都不能少。就心性而言,他自認為還差容潮光一截。
“不過等將來你突破無望,可以去梁都試試。”友人又道。
梁都禁地誕生已有一千年,現在整個五陸八海估計都知道了那麼一個絕對禁地的存在。
據說那裡遺有真正的大能傳承,而從禁地誕生到現在能活著從裡麵出來的修士隻有陳晚池。
天下人都一致認定陳晚池肯定在其中得到了天大的好處,不然她不會令星域破格讓其進入聖峰參悟。
至於她究竟在梁都禁地得到了什麼,說什麼的都有,具體外人都無法得知。但有一點絕大多數人都認可的是——梁都禁地內的傳承極有可能還在。
這個還在的主要依據還是陳晚池離開梁都之後一百來年,梁都才突生巨變,將所有城內修士全部無差彆絞殺。
如果這動靜是因為傳承消散導致的,而在陳晚池離開時就應該已經發生。沒道理陳晚池都離開了百年才有動靜。
所以絕大多數修士還是認為,有可能在陳晚池之後還有人在梁都裡得到了不俗的回報。隻是後來那個人至今沒被人發現是誰。
另外,梁都禁地變本加厲阻止所有修士進入,從前進去的人至少不會馬上死,現在進去的修士直接被碾成血泥,這一點讓人感覺梁都的秘密應該還沒被解開。
曾有修士就笑言,說感謝梁都,讓壽元將儘的修士又多了個埋骨之地。
不管傳言如何,想去試試的人其實不少。
每個人都會死,與其坐著等死,還真不如去搏一搏。
“我對那地方確實有幾分好奇。”容潮光不掩飾自己的興趣,“之前在城中出現的莫羅城幻像,我後來特意去查了查,很久很久以前還真有這麼一座古城的存在。而且當時莫羅城下靈脈不少,周圍的小宗門據說有幾百家之多。現在梁都方圓二十萬裡都沒靈脈誕生,我懷疑或許有人曾在此地移過靈脈。”
移脈這是頂階陣師的看家能耐,他們能將某一地的靈脈強行彙聚在一起,形成更高階的靈脈。
梁都地下肯定有靈脈存在,隻是不知道這靈脈去了哪,又用在什麼地方。
有生之年,他若走到窮途末路,定要去尋尋看。
“可惜有些事太久遠,若不是有修士誤入梁都,誰知道那樣一個偏僻的一角竟然會隱藏著這麼大一個秘密。”友人歎道,“據說現在梁都城內儲物袋無數,無數路過的修士哪怕不進城也都要繞路去看看。等將來我們要進城的話,我可不帶儲物袋,免得以後有人站在城外指著說,‘看到那象牙白的儲物袋沒,那是風蕭子的遺物,沒想到他也死在這裡’,想想挺丟人。”
容潮光想了下那場景,笑了,“我倒覺得有幾分意思。”
友人當即睨他。
他又道:“這不正說
明,不飛升皆是螻蟻。你我皆螻蟻。”
友人當即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對了,我有一事需要你幫忙。”容潮光道,“我記得你當年手裡曾有一截赤龍骨,如今可還在?”
“在是在,你要這玩意乾嘛?”
“答應了某位小友給她煉製龍骨丹,你若有的話,我便同你換。”
“這玩意於我無用,白送你都行。但我想知道,是哪位小友讓你這麼無私。”
麵對友人的詢問,容潮光想了想,形容道:“是一個很……務實的後輩。”對,不是脾氣好、秉性好,而是講究實在利益的一個人,“而且她也會分魂術。”
前麵的話沒打動友人,最後那句反而讓他‘啊’了一聲,“不會是五魂那老狗的徒弟吧,他不是老吹這分魂術就是他自己創的嘛。”
“有可能。”
“怪不得你會對那後輩如此另眼相看。成,那骨頭回頭我就讓人給你送來。”友人眼裡已滿是興趣,“下次我要再遇到那老狗,就告訴他他徒弟在我手裡,我看他還怎麼滑不溜秋。”
山巔深處兩位前輩的笑談山下穀中的林南音全然不知。
如今她靠著養魂酒在溪山小境內小有名氣,大家都知道她有一手極好的釀酒手藝。
一百塊靈石一壇的養魂酒買得起的人多得是,但養魂果數量有限,一個月她就隻釀十壇,多的沒有。
靠著這一月一千塊靈石的進賬,她的修為‘進步’很快,人也由丁級弟子升為了乙等弟子。
乙等弟子的權限比丁等弟子高很多,不過林南音都不愛用。她把住的竹樓挪去了新洞府,之後依舊是每日釀酒、練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把自己過得活像個凡人。
因為她還算小有名氣,關注她的人不少。大家見她每天還要吃飯睡覺,沒少有人勸她把時間用在修煉上,但林南音當麵答應,轉過身還是該吃吃該睡睡,誰的話都不放心上。
一來二去勸的人也就沒了,而林南音也得了個‘疲懶’的評價。
沒辦法,乙等弟子就是甲等弟子的預備役,大家的目標都是被評入甲等,然後被大前輩們看中收入門下。為了這個目標,所有人恨不得十二個時辰分成二十四個時辰用。
也就林南音和他們格格不入。
人家修煉都是儘量不食五穀不染人欲,她倒好,每天變著花樣的做吃的,香味能飄出二裡遠。
就這份心性,有人斷言她將來築基怕是都不能一次成功。
偶然聽到這番評價的遙山月心情就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