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風足足刮了一天一夜才結束,期間林南音還嘗試用土遁法看能不能穿過風帶,但冰原地下太堅硬,土遁法和水遁法都下不去。

直到風停,林南音才回了客棧。

這時山包的外麵已經覆滿了幾丈深的雪,如一個被雪蓋住的大包子。

一察覺到雪停,山包裡的人有一小部分在清掃周圍的雪,另外一大部分人則往之前刮風的地方走去。

林南音注意到,幾乎每戶人家最少都有一個人去。

她沒急著跟過去,而是看那些人在做什麼。

很快,有人走到原先刮風的地方撿著一種銀白的小珠子,那珠子也不是滿地都有,需要人從草地的縫隙裡找。他們時不時彎腰,結伴從前方一直走向遠方。

時間到了晚上,外出的人都沒回來,山包裡麵冷冷清清,客棧的掌櫃和隔壁羊湯館的店家全都跟著隊伍出了門,兩家店裡隻有老板娘在守店。

“我看他們好像在撿東西,那撿的是什麼?”林南音吃飯的時候詢問老板娘道。

“哦,那啊,是冰珠。”羊湯店的老板娘其實是個很溫柔的女人,說話都輕聲細語的,“每一次風刮過,刮風的地方都會出現大大小小的冰珠。這種珠子具體做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每年都會有人來收。

冰原上是種不了糧食的,那些商人會用米麵來交換,那些冰珠也算是我們的生計。”

“可你們出去不擔心那風再刮起來嗎?”那風她都覺得可怕,普通人根本抵抗不了。

“但凡是出了門,怎麼會不擔心。”老板娘說著擔憂地往外看了一眼,似想看到丈夫歸來,但又知道這才第一天,他們不可能會回來,“每次風刮過,必然會有三天停息時間,從第四天到第七天之間則會隨時刮起。他們大多都會在第四天來臨前趕回來。”

林南音懂了,那詭異的風最長七天就會刮上一次,“這樣說的話,那草原內部豈不是沒有人。”這裡還隻是草原的外圍。

“這我不太敢說,但能進草原裡麵的應該都不是一般人。”老板娘道,她看得出來店裡這位唯一的客人也想進草原深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她也沒勸,隻將其中利害說出來,“據說越往裡走,風就越大越頻繁。風會吹散所有東西,據說以前這片草原也不完全是草原,也有連綿的雪山,但無論是什麼,在風的麵前都一樣,最後都會消失,唯一不被風所侵害的隻有草原的草。”

這倒是真的。

那風好像獨獨對草偏愛,天地萬物,隻餘草野。

在和老板娘交談之後,林南音來到了外麵的草地,俯身折下一片被冰雪覆蓋的草葉放到眼前細看,去掉草葉上的冰棱,它內裡的葉子其實很柔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

這片草原還真古怪。

在風停的第三天,陸陸續續有人歸來。

羊湯店和客棧的老板兩人早早回來了,他們收獲不知道算不算好,一人拎了半籃子的冰珠回來。

在將冰珠收起來前來,羊湯店的老板娘送了一枚給林南音觀賞,“我們撿的就是這個東西。”

這東西差不多珍珠大小,林南音拿在手裡一感知,裡麵包裹著一團透明的液體,那液體裡麵蘊含的靈力堪比一株靈草,而且還是罕見的冰屬性靈力。

這算什麼?風的饋贈?

“這東西商人的收價是多少?”林南音問。

“一斤糧一斤冰珠。”講東西放好的店主搓著手出來了,他的手現在取下了皮套,露出裡麵凍裂的傷口,老板娘正心疼地為他上著藥,“冰珠沉,幾枚就有一斤,我這次帶回來的那些差不多有個百斤重,能換百斤大米,夠我們吃上一個月了。”

這東西若是送去雙星洲,一枚都能賣個一百斤。

那些商人分明是欺負他們不識貨,使勁地壓著價收;而山包裡的這些人也樂天知命,能吃飽就很滿足,並不在乎這東西有多貴重。

拿著冰珠在手裡把玩了片刻,林南音又問道:“這冰珠你們吃過嗎?”

“吃過,我們山包裡的每個人都吃過,但是咬不開。”店家道,“我們也想讓外麵來的那些商人弄個給我們嘗嘗,可惜他們不讓,說他們也打不開。但我看得出來,他們在撒謊。”

他們確實在撒謊。

冰珠外表那層冰普通人打不開,但修士一定可以。

這是擔心山包裡的這些人在發現這冰珠裡頭的靈液不肯再低價賣給他們嗎?

可惜她也不知道這裡麵的靈液究竟如何使用,“他們什麼時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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