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音在閉關出來後看到還活著的馮長樂時,以為是馮長樂的煉體有了效果。
畢竟在她原來的世界裡就有人活到過兩百多歲,而這個世界靈氣充沛,奇珍異寶繁多,煉體到極致的人也能活到這個年歲也不是沒可能。
之後她多次探知馮長樂的身體,都發覺她雖然在變老,可生機依舊在,更沒在她的體內查到彆的東西。
而現在她看到全身呈現出木質化的馮長樂,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念頭——她之前沒有查探到馮長樂身體的不對,有沒有可能是她的身體早已被吞噬乾淨,而現在的軀殼並不是她的呢?
甚至這件事連馮長樂自己都不知道,不,或許她現在已經知道了,所以才這麼痛苦的要再加一把火把‘自己’燒了個乾淨。
林南音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對不對,但她能明顯感到眼前火焰中痛苦掙紮的靈魂。
腦海思緒閃過的瞬間,林南音就做了兩手準備。
她手中靈力飛出將整個房間都用靈力死死包裹,在靈力之外她又額外放了一層防禦陣法以及一個層迷蹤陣,接著再將火精劍拔出懸浮在馮長樂的頭頂。假如馮長樂身上真有什麼東西附體,前麵的靈力囚籠以及陣法是為了防止它逃走,後麵懸浮的火精劍則在明晃晃的威脅。
她相信萬物有知有靈,那玩意既然能會對火蓮感到恐懼,那肯定也會對她的殺意感到恐懼,不想死那就讓宿主好好活著。
另外一手準備則是紙衣服,為的是隨時能接住馮長樂的魂魄。
絕大多數人身死就會魂散,隻有少數極度不甘者才會魂魄凝聚殘存世間。
馮長樂可能一直在承受肉身之痛,在這樣的捶磨之下她的魂魄已經凝聚成形。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的身體被吞噬乾淨,她隻是在借助體內異物而繼續殘存於這個世界,甚至她都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不管如何,魂魄成形隻要不被吞噬,林南音還是有一定的把握能讓馮長樂繼續活下來,哪怕是以魂魄的形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地火金蓮的作用也在逐漸消退。
當火焰退去,馮長樂已經像是一具被燒焦的屍體,若不是她心脈還在跳動,林南音都以為她死在了這場火裡。
就算是這樣,林南音也沒放鬆警惕,仍舊嚴陣以待,甚至她還讓火精劍又往下壓了一尺。
火精劍是由火精煉製而成,而火精又是地火金蓮的伴生之物,上麵沾染著火蓮的氣息。
它越靠近,壓迫感就越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南音的威脅起了作用,一刻鐘後,床上馮長樂的身體開始有了變化。焦枯之下,開始有生機綻放,新鮮的血肉開始滋生,因為肉身逐漸變得飽滿,外麵那層焦黑便逐漸龜裂,褪落,露出下麵健康紅潤的皮膚。
等到馮長樂的肉身恢複成正常人的模樣時,她的眼睛也終於再次睜開。
她從床上坐起,身上的灰燼掉落,最後出現在林南音麵前的是一張年輕的臉龐。
馮長樂仿佛浴火重生,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姑姑。”她看著林南音叫了一聲,林南音卻沒立即應下,而是問她道:“你父親的腿是為什麼斷的?”
“為救我娘。”馮長樂毫不猶豫回答道。
“你十六歲時我出關帶你回家去哪買的什麼?”
“去的是三嬸的食肆,買的是白切肉,不過那肉您沒吃,最後全被我爹和曲伯伯下了酒。”
聽她說完這些細節,林南音這才確定眼前的人至少此時此刻還是馮長樂。
她仍舊沒有撤下劍與靈力囚籠,而是讓馮長樂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嗎?我也不知道。”馮長樂說著嘴巴一張,吐出一枚綠色的草種,“但我現在大概明白我為什麼一直沒有死了。就是這個東西,這麼多年來它一直隱藏在我的體內,不知不覺與我共生。
一直在進入玉京宗之前我都沒覺得我身體有什麼不對,隻有之前在服用焚心草藥液的時候,我心裡有一股直覺讓我再痛都要撐下去,千萬彆放棄。
在進入玉京宗後,周圍的熾熱讓我感覺我身體像是著了火,我的身體也逐漸不受我自己控製,我這才知道原來我早已不是我。”
馮長樂吐出的草種顏色碧綠,十分尋常,但當馮長樂將之放到她的掌心,林南音就看到那草種長出無數觸須沒入她的體內,消失在她手掌之上。
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
林南音再次反省自己,雖然她已經結晶,但這個世界太大,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物,以後定要萬分謹慎。
“那你現在什麼情況?”林南音問馮長樂道。
“剛才我已經同它簽下契約,以後都會同體共生。”馮長樂說到這個臉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