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音最後是被魚給香醒的。

穿來這個世界這麼久,她還從來沒吃過魚。一是因為魚少,二則以前是西江裡的魚被幫會壟斷,新鮮的活魚價格奇高,後來她有了點家底,能吃得起魚了,但受食材限製,沒有佐料的江魚吃起來味道很腥,她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今天馮三嬸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蔥薑,鋪了一層蔥薑的清蒸魚頭上麵還又蓋了厚厚一層茱萸,一上桌,魚肉的鮮香氣息就飄了出來,令人在夢裡都食指大動。

“三嬸你怎麼有這麼多薑?”林南音睜開眼睛見到麵前的大魚頭,忍不住撚了片魚下麵的生薑放進嘴裡。生薑一入嘴那辛辣的氣息便充斥了她整個口腔。

對了,就是這個味兒。

"這生薑是去年開荒時在野外碰到的野薑,今年春天我又分秧種了點,收了一小籃子。林符師你若願意要回頭我送幾個給你。”馮三嬸爽氣道。

"成啊,沒個佐料菜都做得不香。"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魚頭上完,後麵的魚身也很快上了上來。那魚很大,一隻差不多能裝一大盆,也不再需要彆的菜,眾人一人一碗米飯就著魚湯魚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魚肉敦實,魚頭鮮香,魚湯裡微辣的茱萸十分挑動人的食欲,將濃縮了整條魚精華的魚湯往米飯碗裡倒點,再一拌,整一個香住。

若覺得菜吃膩了,這時再來上一口甜醇的葡萄果酒,簡直頂級享受。

到最後林南音一共吃了整整三大碗米飯,這才堪堪收住,再看其他人也差不多,就連一直拒絕吃飯的輕曉舟可能是見大家吃的太香了,也沒忍住咬牙吃了兩大碗。

在他們吃的噴香時,外麵有剛回來的凡人修士路過,他們見了不由停下腳步, “什麼時候這裡開了家飯館?”說著他們已經朝著裡麵馮三娘喊道, "“掌櫃的有人在嗎,也給我們來點吃的。”說完他們一指林南音他們桌, "和他們的一樣就成。"

馮三娘聽到動靜出來,忙不好意思道: "幾位你們弄錯了我們這不是飯館,我們……"

“三嬸,”林南音叫住了她, “我們吃的差不多了,你有生意就做嘛。”她感知到廚房還有三大盆魚,夠了。

“是啊,我們吃差

不多了,有生意上門你就做。”旁邊人也跟著道。

他們人很累,吃飯也沒多花裡胡哨,這會兒一個猛吃個個都吃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桌子上還有些湯汁魚肉需要掃尾。

見大家都這樣說,馮三嬸也就順從應了,將備用的魚肉取了一部分出來。林南音他們吃飽後,由喬冠元付了錢,這才各回各家各自歇下。

在他們走後,後來的食客知道他們就是符院裡的那些符師後,不由一摸胸口,想到了即將要還的靈石。

當初賒賬買符的時候每個人都是拿身份玉牌登記了的,如果不還刀疤青肯定不會同意。一枚輕身符一塊靈石,現在他們做任務獎勵不少,不至於為了一枚靈石連斷自己後路,但想歸想,還是會忍不住有點肉疼。

“對了,”其中一食客突然想到什麼,叫住了要走馮三娘, "老板娘我看你和符師們挺熟的,那你知不知道若他賒賬買了符人卻死在外麵,這賬是怎麼處理的?"

“賒符的時候不是說的很明白嗎,一旦還不上就用房子抵債。”馮三娘道, "這段時間青堂主已經收了二十多家屋子了。"

馮三娘這話不由讓他們麵麵相覷,覺得有點心寒, "人都死了,房子又沒了,那那些死去修士的家人以後可怎麼辦?這天越來越冷,沒人庇護就算了,還沒地方住,青堂主的心未免太狠了點。"

"這你就想岔了,隻是用房子抵債,又沒把人給趕出去。有錢還錢,沒錢是都要去給符院做活的,等把錢還完了房子的地契才會還給他們。”馮三娘覺得這樣挺好的。

“那這豈不是更可憐,沒了自己的住處還要給人為奴為婢。”

被這客人這麼一說,馮三娘想反駁卻又不知道怎麼反駁,這話乍聽上去好像有點道理,但她又覺得有點不對。

還是後來這位客人的同伴敲了敲他的腦袋,斥道: “你懂什麼,如果真能這樣,我倒寧願欠著符院的錢。"

"為何?"客人摸著腦袋很是不解。

馮三娘不由也看向了他。

“就以我自己為例,我若是死了,我的妻子和一雙兒女以後肯定過的艱難,彆說被人欺辱,可能一口飽飯都吃不上。但他們若能去給符院做活,彆的不說好歹生計是有了,至少不會餓死,且有符院

的名義在,旁人也會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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