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葛鵬運捂著受傷的左臂,喘著粗氣東躲西藏。
距離他和葛根分開已經過去了六個時辰,這六個時辰裡,他跟蹤、潛水、扒船、暴露、逃命,一刻不停,身體早已到了極限。
若不是夜色掩蓋,他恐怕早就被抓住了。
不行,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抓住,他必須得尋求外界的幫助。葛鵬運咬咬牙,改變方向,向官道奔去。
他不信任官兵,不止是因為之前的經曆,也是因為他追蹤這夥賊人的時候,沒少在細枝末節處發現背後有權貴的影子,他怕自己一頭撞上去,正好送到人家手上。
但現在,他實在堅持不住了,隻能賭一把。
……
“啪!”
“死蚊子!敢咬你爺爺!”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和一聲怒氣衝衝的罵街,將本就睡得不安穩的眾人吵醒。
“火滅了,我說怎麼做夢夢見下雪。”被吵醒的一人打著哈欠,去撥弄隻有餘溫的火堆,見實在一點火星子沒留下,隻能從懷裡掏出火折子,重新生火。
其他人有的翻個身繼續睡,有的則坐起身,撓撓身上被蚊子咬的地方。
最早被咬醒的人忍不住埋怨:“早說該在那個村子留宿的,郎老大偏偏說天還早,到下一個村子再歇。現在倒好,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讓這些蚊子飽餐一頓。”
“好了,老五,你這一晚上嘀咕過多少回了,怎麼跟個怨婦似的。”有人斥他。
老五不太服氣的嘟囔:“本來就是嗎。”
“你說他就說他,少他爺爺的給老娘牽扯女人。”本在躺著的女人翻身坐起,不善地看著老五和那個嗬斥他的人。
老五雖然被嗬斥,但麵對外人,他還是很護短,牛眼一瞪:“姓馬的,老子大哥說我,有你什麼事!怨婦怨婦,我就提女的怎麼了,我……”
“好了!”郎興昌本來懶得理的,但實在被他們吵的頭疼,“吵了一路了,有什麼好吵的!”他看向老五,“吳旺,不是我請你來的,你要是不滿意現在就可以走。”
“老田。”他又看向嗬斥老五的那個人,“今天的行程確實是我沒算好,是我的錯,你若是覺得不能接受,隨時都可以離開。”
老田名叫田遠,他臉漲的通紅:“老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老五!你……”
“有動靜!”郎興昌忽然起身,一把抽出隨身武器,向某個方向防備著。
這半夜更的,除了他們這種藝高人膽大的敢留宿野外,能在外麵亂跑的大概率是野獸。
一隻兩隻的倒不怕,就怕成群結隊的,尤其是野豬和狼,他們這一路沒少遭遇。這黑燈瞎火的,對上還真不一定能保證不受傷。
其他人反應也不慢,紛紛抽出武器,自覺背對背圍成一圈,屏氣凝神觀察四周。
“其他方向沒動靜,應該數量不多或者是個落單的。”隊伍裡另一個名叫鄭娟的女子低聲道,她的耳朵特彆靈敏。
其他人鬆了口氣,不是群毆就不怕,隊形也鬆散起來
吳旺更是笑道:“加餐了,嘴裡都快淡出鳥了。”也不知道郎老大急個啥,這一路硬是不停地趕路,他們打個野味改善夥食的機會都少。
“我去看看。”作為最厲害的,也是把一群人拐來的,郎興昌當仁不讓地擋在前麵。
……
“呼!呼!”葛鵬運感覺頭很暈,濃重的夜色讓他更加看不清前路,隻能憑著毅力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認定的方向撞去。
應該快到官道了,也不知道這個點的官道上會不會有人,希望有人,他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忽然,一道涼意從尾椎骨猛地竄起,葛鵬運來不及分辨為何會有這種感覺,隻憑本能往旁邊一滾。
這一滾,耗儘了他所剩不多的體力,腦子知道應該儘快爬起來,手腳卻使不上一點兒力。
“咦?”
竟然是個人。
郎興昌心放下了一半,麵對人他的信心比麵對野獸大的多,他持刀上前一步,盯著滾落在地好像起不來的人,沒有放低警惕心:“你是誰?”
不是追殺的人。
葛鵬運胸口憋的氣散掉,大口大口喘氣。
……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田遠試探喊道:“老大?”
“嗯。”郎興昌答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