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書磨煉心態的路才剛起了頭,要達到胤禛的境界可能——並不需要多長時間,畢竟他善於懟官員的名聲古今皆知。
將批閱折子和選閱文章交叉著來,有效地抑製了弘書看那些‘廢話連篇’產生的怒火堆積起來從而導致量變產生質變。
很快,折子批完送了回去,文章也選出了可刊登的優秀稿件,將兩者送走後,弘書心裡的放鬆和喜悅竟是平常的兩倍,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精神了不少。
“殿下,禮部請您抽時間過去配合冊封禮的演習。”朱意遠一句話瞬間將弘書剛高漲的精神打落一半。
一想起那繁瑣冗長的儀式流程,弘書就覺得腦門都開始疼了。
但沒辦法,太子冊封禮可是大事,就連阿瑪對此事也是重視的很,彆的他可以敷衍,這件事他要是敢敷衍,阿瑪絕對會讓他感受一下什麼叫“父愛如山”。
時間緊急,禮部尚書逮住弘書就不願意放手,愣是讓他配合演習了三遍流程才戀戀不舍地放走他。
剛從虎穴離開,弘書又被半路截到狼窩,還是兩窩狼。
針線房要他去試幾套冊封禮當天要穿的禮服,造辦處要他去看當日要帶的冠冕朝珠和一些禦用物品,同屬內務府旗下級彆相當的兩處一頓明爭暗搶,最後是造辦處憑借更‘早’的交情贏得了勝利。
周業在之前已經被調到了火器營,新任的造辦處總管弘書並沒有插手,但卻也和他有些淵源。
瓜爾佳佳琿走在弘書身邊,臉都快笑爛了,殷勤的套著近乎:“奴才的四女得國公夫人看重,有幸嫁給了國公府的七阿哥,上個月還為國公爺添了個孫子。”
弘書知道他說的國公是自己的小舅舅,烏拉那拉五格。阿瑪登基之後,追封了額娘的阿瑪為一等承恩公,再由五格降等承襲,而額娘病重之後,阿瑪便找了個理由,將舅舅五格身上的爵位又升上了一等承恩公。
不過五格這個國公爺當得並沒有康熙朝時那些國舅爺風光,連隆科多當初的一半威風都趕不上,這主要是因為弘書和額娘兩個人對烏拉那拉家並沒有給予額外的關照與隆寵,除了年節宴會,烏拉那拉家的人基本見不到皇後和弘書。當初賽瑪被接進宮烏拉那拉家上下還瘋狂慶祝了一番,可惜,還沒等他們高興太久,皇後就爆出重病,賽瑪也被送回家中,他們心中的奢想自然也是流水一場空。
至於國公府的七阿哥,他對這個表哥還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這並不耽擱弘書含笑回答:“我知道,聽說小阿哥長得有幾分像舅舅。”
“哈哈哈,是是,都說長得像國公爺,也是那孩子有福氣……”其實哪個孩子才出生時沒被誇過像家裡最有權威的那個人呢,不過都是客氣話罷了,但佳琿絲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太子殿下說的內容嗎?不,他在乎的是太子殿下願意跟他說客氣話!就憑今兒太子殿下跟他說的這兩句話,他就能去國公爺府上坐一坐,為自家女兒女婿和外孫多爭取一些好處。
——承恩公不知道發什麼瘋,六阿哥被立為太子後,突然發瘋要分家,不但要跟他的那些庶出哥哥們分家,還要把自己的庶出兒子們也全都分出去。很不幸,他的四女婿、國公府的七阿哥就是一個從侍妾肚子裡爬出來的庶出,否則以六阿哥的如日中天,當初他女兒還真不一定能攀上七福晉這個位置。
唉,本來女兒嫁過去能享福的,佳琿心中歎息,結果才過了一年好日子就要分戶另過,早知當初還不如不攀這門親。
弘書不知道背後的這些故事,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兩句話在彆人眼裡會有那麼大的作用,甚至小舅舅要分家的事,他都是在已經分完之後才聽說。聽說了他也沒有多關注,不管這位小舅舅是為了什麼,這個結果對他來說倒不算壞事,至於因為這個就多看重小舅舅,那不可能,他對那幾個便宜舅舅彆的可能了解不多,但這幾位能力平庸之事卻是有很清晰的認知。
在他這裡,外戚發展不起來。
一邊運籌帷幄想著家國大事,一邊卻試禮服試到頭痛。
弘書沒想到,他有一天會因為試衣服累到不想動彈。他試圖反抗、隨便定下幾件,可惜所有人一邊記錄他的意見,一邊拒絕他不再試的要求,微笑告訴他,這是皇上的命令,他們也沒有辦法呢。
弘書又一次生無可戀地被針線房的婦人們擺弄了半天,精疲力儘的回到毓慶宮,看到常保在這裡等他。
隻能強打起精神:“怎麼來了,是醫院那邊又有什麼情況嗎?”
常保是個包工頭新手,加上他又深諳經常給領導彙報的好處,所有時常會找一些問題入宮來請教,弘書也很樂意教他,畢竟願意主動學習進步的下屬可不多,常保如今多學一些,以後能幫他做的事就會更多。
今日的常保卻有些扭捏:“不、不是,醫院那邊一切順利,沒有什麼情況。”
即便疲累,弘書的感知依舊敏銳,何況常保的情緒也並不隱晦:“不是醫院有事,那就是你自己有事了?”
“……是。”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