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此時已經渾身不適,頭痛、咽痛、全身上下都癢的不行,但看見弘書時還故作堅強道:“六哥,你怎麼來了,我都跟他們說不要跟你說了,我沒什麼大事兒。”

弘書看著他說話都痛苦的表情,鼻子一酸,摸摸他的頭,道:“沒什麼大事兒我就不能來看你了?喉嚨痛就彆說話了,接下來都聽我的。”

福慧眼圈一紅,乖乖點了點頭。

等葉桂看診完,弘書怕他耿直,直接在福慧麵前說病情,搶先道:“葉大夫,麻煩你先給想個辦法,止一止小七身上的癢。”

葉桂從善如流,說了個法子,下人很快準備好,弘書才道:“那小七你先擦藥,我和葉大夫他們出去說。”

福慧確實癢的不行,沒有懷疑什麼,點頭答應。

沒在堂屋,弘書直接帶人站到了院子裡,不想讓福慧聽見他們說什麼。他強裝的輕鬆表情不見,凝重道:“葉大夫,如何,確定是……”他有些說不出口。

葉大夫點點頭:“七阿哥的症狀算是比較典型的爛喉痧症狀了,而且已經到了起紅疹的階段,這個病發病很快,一般兩到七天的時間就會發展成重症,一旦成為重症基本就是……無法挽回。”

弘書踉蹌了一下,還是朱意遠扶著他才站穩:“那……”

話被打斷,胤禛疾步走了進來:“小七怎麼回事?”

眾人就要見禮,弘書阻止道:“彆行禮!彆讓小七聽到皇阿瑪來了!”小七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生病了,自己來看他還能說得過去,但皇阿瑪也來了,他立刻就能猜到自己的病恐怕不簡單。這種事,最好還是彆讓他知道,否則心理壓力一上來,誰知道會對病情引起什麼變化。

胤禛眉頭一皺,揮揮手免掉眾人的行禮,壓低聲音道:“究竟怎麼回事。”

弘書聲音乾澀地將事情說了一遍,胤禛麵上顯出一分痛色,不知想到什麼,竟問了個毫不相關的問題:“福慧今年是八歲了吧。”

弘書莫名的點了點頭,按時下算虛歲的習慣,確實是八歲。

胤禛背在身後的手攥緊了些,喃喃道:“和弘暉一個年紀。”弘暉就是八歲夭折的。

弘書心中一緊,伸手抓住阿瑪的胳膊,道:“不會的,皇阿瑪您不要亂想,小七不會有事的,咱們現在不是已經知道是什麼病了嗎。”

“葉大夫,你剛才說,小七的病現在還隻是前期發病的階段,這樣是不是有治愈可能。”弘書希冀地道。

胤禛也緊緊盯著這位令皇後病痛減輕不少的名醫。

皇帝的目光讓葉桂感覺到了一點壓迫感,但他在治病方麵從來都是一個耿直的人,再加上這段時間弘書的態度,他並沒有太醫們那種戰戰兢兢圖謀保命的自覺,依舊有什麼說什麼:“回六阿哥,老夫不敢輕言,自首次發現此病以來,如今也不過一二年時間。這期間,老夫親眼見過的病人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其中大部分是發展到重症了才來求醫,這部分從無治愈的先例,至於剩下輕症的,倒是有兩個治愈的例子,但這兩人全都是已經加冠的成人,幼兒……一例也無。”

胤禛抿了抿唇,目光陰沉的看著葉桂,冷聲道:“朕若命你一定要治好七阿哥呢。”

葉桂一愣,被這威脅的語氣激的犟脾氣有些上來,腦子都沒過就要張嘴說自己辦不到,讓胤禛另請高明。

弘書抓著阿瑪胳膊的手捏緊了些,出言道:“皇阿瑪,您先彆急,葉大夫說的是以前,如今還有個法子。”

“葉大夫,你之前才見我時不是說,到京城來就是覺得抗生素或許對爛喉痧有用麼。”弘書一邊用眼神安撫葉桂,一邊說道,“這陣子我也撥了抗生素給你,你研究了這些日子,可有什麼進展?對爛喉痧到底有沒有作用?”

葉桂被這一打斷,也反應過來對麵之人是皇帝,他剛才要真是脫口而出了,一個頂撞冒犯的罪名少不了。

唉,還是薛大夫說的對啊,這京城果然不該來,這些高高在上的權貴們就是不講道理。葉桂在心裡偷偷後悔,等研究明白抗生素,他一定要儘快離了這京城,皇家的人伺候不起、伺候不起。

“葉大夫,你照實說,沒關係的。”弘書以為葉桂被阿瑪的語氣嚇到,安撫道。

這六阿哥,倒是個禮賢下士的,也講道理,可惜……葉桂不再多想,回道:“回六阿哥,因為時間太短,目前為止還不曾找到爛喉痧的病人,所以沒有直接驗證過。不過爛喉痧究其根底來說,是一種感受溫熱時毒所引起的溫毒溫病,以此思路,老夫便在一些同樣病機的患者身上試用些許,到目前為止,這些患者的情況都很良好,病情也都有明顯改善。根據對照組來看,這種改善確實是因為抗生素的緣故,其中,青黴素的表現要比大蒜素好的多。”

“也就是說,青黴素對爛喉痧是有效果的?!”弘書激動地道。

葉桂很嚴謹地道:“理論上是這樣,但沒有在爛喉痧患者身上試用過,老夫不能保證一定有用。”

“那就去找!”胤禛直接吩咐道,“朕還不信了,這麼大個京城,找不到一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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