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茶葉布匹,還有糕餅臘肉,林遠秋和周子旭一起出了門。
在去秦府之前,兩人還得先去一趟張貴那兒,昨日莊子上送來的雞和兔子就放在店鋪裡,得把它們也一並送到秦府裡去。
這兩年,莊子裡養著的雞已從最初的十幾隻增加到如今的四十來隻了。而兔子也是,去年一共才五隻呢,結果一年都不到,現下莊子裡已經有六十多隻兔子養著了。
林遠秋可以肯定,若不是自己莊子上的野草管夠,哪能養得了這麼多啊。
還有,就憑兔子的繁殖能力,這個數字過不了多久就得翻番。
林遠秋已經想好了,等過了年,自己就讓張貴去客棧或是酒樓問問,看看能不能把莊子上的兔子銷出去一些,不然越來越多,屆時肯定無力招架。
說來,這些兔子的最初來源,還得從去年林遠秋打獵時意外發現一窩野兔說起,當時看到這些兔子個頭還小,他就抱下山讓徐老實先養著了。
原本林遠秋的打算是等養大了吃肉的,可每天拔草喂它們的小丫卻不是這樣想的。
隻要一想到毛茸茸、肉乎乎的小兔兔會被吃掉,小姑娘哪還管公子會不會生氣的事啊。
這不,每次隻要林遠秋過去莊子,小丫頭就會找來竹筐把一隻隻小兔裝進去,然後連拖帶拽的,很快就跑沒影了。
起先林遠秋還沒反應過來,隻以為小丫頭是帶著兔子去兜風呢。
可後來看到徐老實滿臉通紅,每次都是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就漸漸回過味兒來了。
林遠秋心下好笑,他又不是非要吃這口兔肉的人。何況小女孩喜歡兔子很正常,自己有啥好責怪的。
於是吩咐道,“喜歡就養著吧。”
正是因為這句話,莊子裡的兔子隊伍很快“壯大”了起來。
這次置辦年禮,林遠秋就想到了莊子上的雞和兔子,於是就讓徐老實送了些過來。
還有,林遠秋準備明日給助教他們也送上幾隻,省得每次都隻有兩包點心顯得太過單調。
如此一想,林遠秋再次感受到了有莊子的好處來。
......
秦遇今日休沐,他是知道再過兩日遠秋和子旭就要年假回家了,是以這幾日都在忙著給兩人布置課業的事。
這次可有一個半月的年假時間呢,可不能讓兩個小子空閒著了。
秦遇自動忽略了國子監已有一大堆功課的事實。
再想到此次末考周子旭在雜文上的不足,秦遇又拿過一張紙,而後在上頭一連寫了十幾道雜文題目。
都說勤能補拙,秦遇覺得,多寫多練肯定是有益處的。
是以,等林遠秋和周子旭拿到老師給他們布置的滿滿幾張課業,再想起助教們布置的那些,頓覺放年假的快樂沒有了。
這作業也太多了吧。
心裡這樣想著,兩人嘴裡也不知不覺嘟囔了出來。
秦遇一聽,瞪眼,“哪裡多了,當年老夫年假那會兒,每日單是策文就得寫上十來頁紙,更彆說還有墨義詩賦這些了。”
周子旭有些不服氣,他可是看到了,自己的這份比林兄還要多上一張呢,於是忍不住說道,“老師您那會兒可不用來回趕路呀。”
言下之意,除去來回路上的時間,他們每天要做的題量可比老師您多的多了。
而林遠秋,則反應迅速的往後挪了一步,免得被殃及。
果然,沒等周子旭反應過來,戒尺就朝他招呼過來了。
雖秦遇覺得這小子說得沒錯,自己布置課業時,也確實忘記除去舟車勞頓的時間了,可已經給出去的作業哪有往回收的道理。
再說這次末考,這小子雜文才拿了個中等,還好意思嫌課業太多。
想到這裡,秦遇掄起戒尺朝著周子旭腿上啪啪又是兩下,邊打邊嘴裡訓道,“等你下回雜文得了優等再與老夫理論這些!”
看到自家妹夫疼的直吸氣,林遠秋正準備往後再退一退,結果還沒來得及動作,腿上很快也挨了一戒尺。
對這個末考全優的弟子,秦遇也沒客氣,“驕人好好,勞人草草,再有一年便是春闈,切記不可自滿,可知?”
林遠秋挺身站直,“弟子謹記老師教誨。”
嗯,秦遇摸了摸胡須,滿意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遠秋,回去之後記得每日再加詩賦一首。”
林遠秋:“……”
一聽這話,周子旭立馬捂住自己的那份作業,生怕老師也給他加上每日一首詩來著。
師生三人一直聊到午時,等吃過中飯後,林遠秋和周子旭才告辭離開。
金雀胡同很長,胡同兩旁共有十幾戶人家住著,這邊的宅院基本以四進為主,秦府處在胡同中段偏後的位置,而一般住在胡同口這邊的,都是帶有爵位的人家。
比如忠勇伯府,就在金雀胡同口的北麵。
自從與林遠秋成為郎舅關係後,周子旭就放飛了自我,把自家的情況,包括幾個主要親戚家的情況,差不多都與大舅哥說了個遍。
是以,林遠秋自然知曉這忠勇伯府就是周子旭小姑父原先的家。
至於為何說是“原先”,當然是因為早在十年前,他小姑父就與嫡兄分家另立門戶了。
其實,在達官顯貴中,像這種父母健在兄弟卻分家的事並不常見,隻是高門大戶中的糾葛,誰說得清楚呢。
要林遠秋說,若住在一起不和睦的話,早點分家未嘗不是好事一件,自己當家過日子,總比每天擠在一起紛紛擾擾的強。
今日的忠勇伯府門口有些不一樣,遠遠的就看到有好多人進出,而胡同口也是車馬不斷。
兩人正納悶呢,可等快走近時,就被伯府門口掛著的白布給驚呆了,這是家中有人過世了?
想到一種可能,周子-->>